润玉睁开眼，入目只是黑暗，四周没有一丝声息，只是静谧。身上的痛与冷那么清晰，就好似少时断角刮鳞之后，失血过多的痛与冷，他已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他还没有消失吗？还是这便是他最终去到的地方？润玉合上眼，不愿动也不去想，便就此长眠不醒吧。心如死灰的润玉，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更没有看到自己胸口处一闪而过的妖异蓝色。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润玉意识模糊之际，一丝光亮伴着急促地脚步声一同出现。许久不见光亮，润玉有些不能适应，微皱着眉睁开眼，空旷的屋顶映入眼帘，看着分外眼熟。

“哥！哥！你醒醒啊！哥！”身体被触动、摇晃，他却感受的并不真切，也不怎么想理会。

“哥！”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他的正上方，逼的润玉不得不去正视。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急切与愧疚，微微上挑的眼角已有了长大后的影子。

“旭凤……”润玉喃喃道，声音沙哑虚弱，几不可闻。

“哥，你醒了？对不起，是我闯祸，连累了哥，哥不要生我气。”小小的旭凤很愧疚，就如少时，每次他因他被荼姚惩罚时一般，可是下一次他还是会再犯错，而他又要替他受过，周而复始。

这么久远的记忆，他不愿去回想的场景，为何要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润玉合上眼，不想理会。

“哥…你生气了吗？哥？”小小的孩童并没有什么耐心，又开始推搡润玉，手也拍上了润玉的脸。

“旭凤！”润玉不堪其扰，已是不耐，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地消失吗？！

“哥！你发烧了！我去找医倌来！”旭凤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润玉无悲无喜地重新合上眼，意识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身上的痛与冷已消失不见，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却不再是一片黑暗，润玉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璇玑宫，他曾经的寝殿，登上天帝之位后，他便没有再回璇玑宫居住。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原点，因果轮回，一切皆是空。

“吱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来了。

“哥，你醒了！好些了吗？”温热的小手摸上他的额头，是旭凤，曾经他们也是有兄弟情谊在的，曾经他也是真心喜爱过这个弟弟的。

额头上的热度那么真实，润玉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幻觉，他没有消失……为什么？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旭凤担忧道。

“旭凤……”润玉费力地坐起身，身体很虚弱，灵力趋近于无，他怎会沦落至此？

“哥，母神已经不生气了，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玩儿吧，你不要生我的气。”小小孩童不知愁，只是希望有人陪伴，却不知他的幸福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我不生气了，我饿了，给我找点吃的吧。”润玉只想让眼前的小旭凤离开，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旭凤支开，他需要好好理一理自己如今的状况。

“哦，好，我这就去拿！”旭凤忙跑走了。

润玉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变小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挥手结成一面水镜，镜中的自己果然也是一副孩童的模样。他，回到了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