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依言放了林申,林申的确也是个人物,被润玉下令那般折磨,居然都挺了过来,只是脖子受损严重,以后说话会分外困难罢了。谁让润玉对当年林申掐麟江脖子这事耿耿于怀,所以对林申的脖子格外重点“照顾”。
对处理政务这些事,润玉可谓轻车熟路,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润玉便坐稳了这帝位,而麟江也凭借高超的武艺和其背后润玉狠辣的手段坐稳了天仇门的门主之位。
润玉每日早早处理完政务,便一直陪着麟江。麟江爱武,润玉便网罗天下武功秘籍,想着等麟江再大一些,便寻个机会解了身上的毒,那时他们便可以好好过完这一世。
让润玉高兴的是,麟江如今长大了许多,虽然在他面前时整体还像个八九岁的孩子,但与人相处已然不那么困难了,不仅润玉可以更好的与自己的小麒麟交流,他身边的小荀子也基本能与麟江交流了,只是麟江依然不喜欢与润玉以外的人交流。
但与此同时,润玉也觉得有些气闷。不知为何,麟江居然对天仇门的事很是上心,经常会自己亲自去出任务,而每出去一次,润玉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小麒麟在长大,不只是体格武功还有心智都在成长,明明他只有一魂一魄,成长速度却十分惊人。润玉高兴又担忧,近来他感觉的到有人在窥视他们。
让润玉生气的是,小麒麟打杀起来颇有些不要命,每次出任务,总免不了带些伤回来,让润玉心疼不已。润玉自是有派人跟在麟江身边保护,可麟江打斗时真的是生人勿进,颇有些敌我不分。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润玉,即使麟江再暴走,润玉亦可以靠近,麟江对润玉从来都是天然的不设防。
再心疼,润玉也不忍心将麟江圈在身边。他曾偷偷看过麟江出任务,在他身边时可爱温顺如幼猫的麟江,在外时却更像一只猎豹,有勇有谋、杀伐决断,整个人都熠熠生辉,也难怪天仇门的新人们对麟江都是心服口服地死心塌地。
润玉自己也更喜欢熠熠生辉的麟江,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的小麒麟本就该是这般万众瞩目、睥睨天下的人物。他真的迫不及待想结束这一切,好去寻找他的小麒麟。
这日麟江又出去出任务了,润玉如常上朝处理政务。润玉是个务实的人,不耐那些文臣惯爱的冗长赘述和阿谀奉承,登上帝位后便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有事说事,小事即刻处理,大事也不过五天,真正的雷厉风行。西启在润玉的治理下有条不紊,国力稳固。
如今这天下,西启、北临、宸国三足鼎立,也算安稳,润玉没有大一统的心思,只是派人时刻关注北临和宸国的动向,增强自身实力,敌不动我不动。
这日,那些文臣却又有些犯老毛病了,支支吾吾的有话不痛快说,麟江不在,润玉本来心情就不太美好,当然便冷了脸。
“丞相可还有事启奏?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老丞相一个哆嗦,跪了下来,其他人也忙低头明哲保身。新帝虽年轻,手段却老辣。起初这些老臣还存过倚老卖老的心思,现在却是个个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但新帝行事公正,只要安安分分做事,俸禄嘉奖样样大方,让人挑不出毛病,就是这性子着实太冷。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荀子喊道。
“老臣有本奏!”老丞相把心一横,开口道。
“奏。”润玉道。
“先帝孝期已过,西启在陛下的治理下也是蒸蒸日上……”
“说重点。”润玉蹙眉,打断老丞相的絮絮叨叨。
老丞相被噎了一下,心一横道。
“老臣鉴,为稳定朝纲,陛下该立后了。”
满堂一片鸦雀无声,朝臣心思各异,新帝身边尚无一妃一嫔,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大臣,自然都是希望再为家族占一份的。
“不如丞相说说,我西启朝纲如何不稳了?”润玉双眼一眯,淡淡道,听不出喜怒。
“老臣…老臣失言,我西启国运昌明。”老丞相战战兢兢道。
“哦?是吗?”润玉淡淡扫了其他人一眼,道:“朕看许多人并不这样认为。”
“臣等不敢。”众臣忙跪下表忠心。
“不敢?便是说,你们心里的确认为朕若不立后,便会朝纲不稳?”润玉不紧不慢道,众人噤若寒蝉。
“朕竟不知朝纲稳固竟是要靠立后!”
“是老臣失言,请陛下恕罪。但延绵子嗣乃是山河传续之大事,老臣也是一时心急。”老丞相忙道。
“的确心急,朕还未及冠,丞相便迫不及待想朕立储了?”润玉淡淡道。
“老臣,老臣……”丞相一时语塞,猛然想起新帝虽手段老辣,但的确还十分年轻,甚至还未及冠。
“与其操心朕的后宫,不如想想怎么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朕的事,自有分寸!”润玉一个甩袖,离开了大殿。
良久,大臣们才起身,三三两两的离开大殿,却不敢随意交头接耳。
润玉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傅鸢的宫殿。自打母子二人撕破脸,便回到了相敬如冰的状态。傅鸢私下的动作不少,却不敢触碰润玉的底线,而润玉对傅鸢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却也不予干涉。可此次,傅鸢越界了。
“陛下,娘娘正在休息。”宫女战战兢兢地对润玉说。
“退下。”润玉淡淡一瞥,便有人将小宫女拦住,润玉大步流星的进了门。
“陛下如今是越发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傅鸢靠在椅子上,冷冷道。
“母后唆使丞相干涉朕后宫之事,又何尝将朕放在眼里了?”润玉自顾自在傅鸢对面坐下,不客气道:“母后是觉得朕这颗棋子不听话,想换一颗新的了?”
“启皇陛下手段这般厉害,哀家怎敢?”傅鸢扯唇道:“不过,哀家始终是你的母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何不可?更何况,你是一国之君,这是你份内之事。”
“份内之事?母后莫不是忘了,朕这身体便是诞下子嗣,那孩子怕也是早夭之象,这不都是拜母后所赐?母后是想要朕跟您一样吗?”润玉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十分扎心,润玉对傅鸢可没什么感情可言。
“你!”傅鸢猛的握紧了拳头,殷红的指甲狠狠扎进掌心,容齐于傅鸢而言,便是那个血淋淋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
“难道你就非要跟个男人纠缠下去?!”傅鸢气闷。
“此事与阿麟何干?母后与其操心朕与阿麟之间的关系,不如想想怎么让朕痊愈,不然,母后这太后之位可不保了。”润玉淡淡道。
“启皇陛下这般厉害,还需要哀家来操心吗?”傅鸢讽刺道。
“朕并不在意,更不想浪费心力去找寻。知天命听天命,也无不可。”润玉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道。
“你!”傅鸢刚想发怒,却又平静了下去:“呵,陛下说笑了,陛下怎么舍得你的阿麟呢?”容齐对麟江的重视,傅鸢再清楚不过。
“母后倒是很了解朕,只是,朕的阿麟是愿意与朕生死相随的。故,朕不惧生,亦不惧死。”润玉淡笑着望着傅鸢道:“朕不同母后,朕只想活的轻松自在罢了,靠仇恨活着,母后不累吗?”
“哀家的事不劳陛下操心!”傅鸢捂住胸口,神色狰狞。
“如此,朕便不叨扰母后了。”润玉理了下袖子,起身离开,经过傅鸢身边时,润玉冷冷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傅鸢望着润玉离去的背影,狠狠将桌子上的茶杯尽数扫到地上,心中的郁气无处抒发。曾经,容毅是她的噩梦,她却不得不留在那恶魔身边步步为营;如今,他的儿子依然是她的噩梦!明明小时候的容齐乖巧听话,如今却处处与她作对!
“容齐,麟江!”傅鸢靠在椅子上合眸平静了半响,再睁开眼,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计划。
三日后,风尘仆仆的麟江回来了。
“齐!”麟江猛的扑到润玉怀里,撞的润玉一个趔趄,润玉却还是温柔的抱住。容齐这身体瘦弱不堪,而麟江却是康健的很。
“回来了?可还顺利?”润玉温柔的为麟江擦去额头上的汗,问道。
“很顺利,没有受伤。”麟江笑的灿烂。
“阿麟真厉害,我让御膳房准备了阿麟喜欢的菜色,阿麟先去沐浴?”润玉道。
“要齐给我洗!”麟江眼睛亮亮的,像讨要糖果的孩童。
“好~~”事实上,润玉对麟江也真的像带孩子一般。
一刻钟后,润玉耐心的给麟江擦背,麟江开心的在池子里玩水。
“这次很乖,没有受伤。”润玉很满意,他见不得麟江身上有伤痕。
“齐不喜欢阿麟受伤,阿麟便不受伤。”麟江理所当然道。
“阿麟真棒。”润玉摸摸麟江乌黑的发,笑的很是温柔。
“齐!齐也下来玩啊!”麟江拍拍水,开心道。
“先给阿麟洗。”润玉笑道。
“一起!”说着,麟江便一个用力,将润玉整个拉进了池子里,帝王专用的浴池,大的离谱。
“扑通!”润玉毫无防备的被拉进水里,浮出水面,看到的便是麟江灿烂的笑容,带着丝狡黠,润玉很无奈。
“我也帮齐擦背!”麟江自告奋勇的帮润玉更衣,事实上却……
“我不是故意的。”麟江望着手里的布碎,呆愣道。润玉无奈的叹口气,认命地自己除了衣衫。
“齐好白哦,软趴趴的。”麟江戳戳容齐的胳膊,又看看自己的胳膊,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玩具。
“……”自幼便是药罐子,容齐这身体自是透着病态的苍白,不似麟江那般健康有活力。
“粉粉的…跟我的不一样…”麟江好奇的摸上润玉的胸前,又低头看看自己的。
“额!”润玉一个激灵抓住麟江的手,看着麟江好奇的眼神,一时语塞。
“齐?不能摸吗?齐也可以摸我的呀……”麟江有些意犹未尽。
“阿麟,给我擦擦背吧。”润玉无奈,他的阿麟还是没有长大,对什么都好奇。
“哦。”麟江很听话,虽然还是蠢蠢欲动。
这一个澡洗了半天,洗的润玉整个背都火辣辣的。用过丰盛的晚餐,麟江穿着薄薄的里衣,爬到了润玉的龙床上。
麟江回来了,润玉悬着的心便也放松下来,加上浴室里闹的久了点,很快便睡沉了。麟江却很是兴奋的迟迟没有入睡,待润玉睡熟,麟江便偷偷睁开装睡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润玉的里衣……
第二天,尴尬的一幕发生了……麟江藏在被子里死活不出来,润玉哄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麟江污了衣衫……
他的小麒麟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