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平面下降的很快,唐牧之估计了一下,如果黑管儿这时候跳下来的话,大约只要坚持个四五分钟就可以顺利到达湖底了,于是便顶着吸力向湖面上“游”去,到了湖面探出头的时候,他发觉岸边的赵遐思和苑陶都有了动作。黑管儿冒着汗死死盯着他们俩个。
“唐牧之!他上来了!”苑陶看向水平面,“水位在下降,这湖底还真有玄机,居然让唐牧之找到了!”
“管儿兄!先下来!”唐牧之露头,大叫一声。
黑管儿听到这话一点没犹豫,直接收起枪就一跃而下,噗通一声栽进水里。
“妈的这两个家伙……”苑陶有些咬牙切齿,“我们等湖水干了再下去,还是现在就跳?”
老赵骂了一句,便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有法器护身,要是这湖底太深我他妈下不去就完了,走!”
说罢便跳进了湖里。
苑陶甩出狻猊珠,法器散发的炁光护住他,同样一头栽进逐渐干涸的冰湖里。
唐牧之在水中抓住黑管儿的手臂,黑管儿练的是普通的横练功夫,为了抵御寒冷已经运作起全身的炁防寒。
唐牧之一边用左手扣住他的运炁要穴,用阴阳炁独特的技巧让他行炁不受阻碍,一边将他拉到湖面上方。
“我还好我还好……哈,真冷啊,你不是不会游泳吗?”黑管儿把头露出水面,呼出一口热气。
唐牧之也大口喘着粗气,“游上来其实就是一些技巧……太极劲啦之类的,勉勉强强。”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下面有个机关……那景象一定让你觉得不虚此行,呵。”唐牧之微微一笑,“应该能出去了,希望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就好,枪还能用吗?”
“甩干净还能用!就是说不定有些炸膛的概率,问题不大。”
“那还好——啧,那两货也下来了。”唐牧之转头看向刚刚露头的苑陶和赵遐思。
赵遐思现在全身湿透还抖抖擞擞的,苑陶则是由九龙子护住。
“老赵,你这样抓住!”
苑陶丢出霸下珠,蓝色的炁体从珠子里释放,并形成一个大圆球,就浮在水面上。
赵遐思黑着脸骂了一句:“你他娘有这招不早用出来!”然后像是八爪鱼一样抱住霸下珠,脱离冰冷的湖面。
“哈!你倒真以为我和几十年前一样机灵啊,脑子也老了!”
黑管儿见到苑陶的珠子还有这种妙用,不由得啧啧称奇:“牧之,这老东西使的是什么手段?妈的,这么牛逼我x。”
唐牧之双手使着太极劲稳住自己,“那是法器,也就是传说中的宝物。这个苑陶啊,是个罕见的炼器师,可惜非跟我过不去,一把年纪了使劲嘬死。”
湖水迅速消失,唐牧之知道下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出水口,那蟾蜍的嘴张开时固然够大,但要让这种规模的湖水快速下降那还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状态不佳,也不便下去再看。
四个人里,苑陶个子最矮,还飘在水上,其余的几人都已经踩到了水下那铺天盖地的野人尸骨。
“我去……我他妈的呛了几口尸水啊!”黑管儿目瞪口呆。
“easy,easy……”唐牧之也很难受,但他还是安抚了下黑管儿。
“这铁链?还有这边的大蛤蟆……这都是什么东西?”
……
水彻底退去,黑管儿悄悄端起枪对准两个全性老头。
苑陶和赵遐思已经踩着野人的尸骨查完了整个湖底,能走的道路,似乎也就是蟾蜍石像的大口,“我先去看看上面的通道打开没有……老赵,你先待一会。”
苑陶招呼霸下珠,然后将之踩在脚下,霸下珠摇摇晃晃送他到半空中,而后苑陶纵身一跃,便又上了洞口。
唐牧之向黑管儿投以询问的目光,黑管儿向他示意背囊里的登山绳。
“还好。”
不一会苑陶又用同样的方法下来了,“老样子。”他撇撇嘴。
唐牧之早已开启共情防备着他,哪知这话居然不假,看来他们只能选择进入蟾蜍口中。
没有丝毫犹豫,唐牧之抓住黑管儿的胳膊就跑进蛤蟆嘴的出水口。
“嘿,你们能跑到哪儿去。”赵遐思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的扁圆形盒子。
那盒子里就是子母蛊“不远游”的子虫,它依然发挥着效用。
“老赵,你这东西可以啊,现在还能闻见味。”苑陶笑道。
赵遐思甩甩头上的水,“其实咱这虫子可不是只盯着味儿的,实话跟你讲,这辈子只要子虫还活着,那在百公里内,我就能一直看出他的位置和速度。”
“这药仙会还真有点本事……”
进入蟾蜍的口中之后,唐牧之和黑管儿发现下面居然是石梯,不知通往何地。
唐牧之招呼黑管儿先行几步,遇到岔路就停下来,他则留在蟾蜍口下埋伏一波赵遐思。
结果却听到了苑陶口中“药仙会”的字眼!
药仙会啊!就是那个害惨廖忠等人的疯子们。
踏入异人界太短,唐牧之没有贸然向谁打听过药仙会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那些人做事隐蔽,他能接触到的圈子里恐怕也没有谁知道这个本该在几十年前就被灭掉的组织还存于世。
唐牧之思忖一阵,还是在苑陶赵遐思二人靠近之前先行撤退了,本来他打算在这儿直接弄死相对孱弱点的赵遐思,之后对付苑陶也好点,毕竟蛊师的手段狠毒难防,万一他或者黑管儿中蛊就受制于人了。
现在有关于药仙会的消息送上门来,他怎么能不珍惜,毕竟陈朵还有众多被害死的孩子他还想救呢。
唐牧之悄声撤离,肉眼神通发动,这从这石梯下去一阵子,便是湿哒哒的平地,这就是一个隧道口,黑管儿也没跑多远,他赶忙追上去。
从狮城离开没有几日,但唐牧之感觉这几天所经历的曲折跌宕的事情,所见的奇美壮观的风景,这些都是常人难得一遇的东西,如果他是个喜欢吹嘘之人,或许能把这些事情讲个一天一夜……
唐牧之第一次感觉到了冒险带给他的刺激,那原本清净但有些麻木的内心,此时却有追求物欲的念头攒动,但这些杂念很快便被“金箍棒”划的圈子隔绝在外。这或许是那些道士高僧苦苦追求的,但对现在的唐牧之来说,这种状态让他注定站立在高高的位置去俯瞰众生……
何时我也能像无根生一样,有自己的“兄弟”呢?
唐牧之脑海里闪过很多人的样子,最终还是定格在肃州一中男生311寝室,那个一边听着工藤静香的歌曲,一边读《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光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