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波鲁那雷夫一把推开阿布德尔,银剑刷刷将子弹削成两半,慌忙站稳,阿布德尔背后鸟人型替身猛然现身,[红色魔法师]喷出汹汹火焰将袭来的水刃化作水蒸气。
“别分神。”
空条承太郎提醒道:“先解决他们。”
“好。”
另一边穿着黑色风衣校服的空条承太郎并没有加入,而是站在了一旁,乔瑟夫惊讶的大呼小叫吵得他头疼,还有spw也跟着他一起叫了起来。
“好厉害啊!乔斯达先生的后代太厉害了!”
“oh!承太郎你长大了靠谱多了!多学学!——不对,这群男人,怎么回事啊,难道都是同伴??”
“都好强!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spw阵阵惊呼,像在运动场看超级球赛似的。
“真是够了……”
空条承太郎转头紧盯着乱斗的众人,不同的替身攻击五花八门,敌人早就落入下风,真不知道脑袋怎么想的,4v13,被控制之后连理智也失去了吗……
想到之前大放厥词的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典明,他觉得也不是没道理。
“轰——!!”
香草冰被狠狠砸在地面,身上喷出血液,同时其他三人也同样倒在了碎开的地面上,但还没等他们再靠近,四人身下浮现出紫光,这亮光直接覆盖住他们。
“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女人含恨的声音消失在光芒里,终于结束战斗的众人望向一旁的三人,两个空条承太郎对视了一眼,右手同时拉拉帽檐,又同时顿住了。
“怎么回事啊?两个人?难道是双胞胎?”纳兰迦迷糊地挠挠头。
福葛扶额无语地说:“一看年纪就不对啊。”
“那就是父子咯?”
“差太多了吧!”
“你们是什么人?”布加拉提率先开口,经历了又一次战斗,他保持着高度警惕,“空条先生,关于小明的事情,你们还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
“她也来过这里?”
穿着黑色风衣的空条承太郎开口了,更年轻的面庞有着锋利的气势,反问句问得咄咄逼人:“寺井明,来过这里?”
“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
一直沉默着的乔鲁诺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但如果你有什么关于她的消息,就请告诉我们。”
“明明是我——”
东方仗助被[绿色法皇]捂住了嘴,呜呜咽咽地怒视乔鲁诺。
空条承太郎啧了声,他不想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即使是他自己,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走来了,相同的靛青色眸子对视着,默不作声地相互打量,气氛凝滞了几秒。
“承太郎!”乔瑟夫大步上前,打断了两个承太郎之间的风潮涌动,他乐呵呵地拍29岁外孙的肩膀,哐哐两声,后者拉着帽檐说出说不能在熟悉的真是够了的口头禅。
“看样子,这个口头禅是一辈子都甩不掉了,哈哈哈哈。”
空条承太郎下意识就要说出那句话,又忍住了,摸着帽子的手插进了兜里,乔瑟夫对着另一边的承太郎一阵打趣,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露出了略带敌意的目光。
再让老头子说下去他们就要会吵起来了。
空条承太郎转头对spw说:“圣者遗体的事情,你去说。”
“啊?哦!好!就交给我吧!”
spw反应过来,中气十足地说:“抱歉,打断一下,关于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有敌人的事情,我想说明一下!”
“终于可以说了吗。”花京院典明的目光从突然出现的乔瑟夫和空条承太郎身上挪开,乔瑟夫正拉着阿布德尔和波鲁那雷夫大声交谈,听到spw说话,才安静了下来。
“太啰嗦了!快点说啊!”
纳兰迦大叫着,从刚才开始他就等不及了,要不是福葛拉着,早就跑到spw面前去了。
“是这样的,我和这两位都来自不同于现在的时代,我来自19世纪,在我那个时代,原本应该已经死掉的敌人——迪奥突然回来了,不仅是他,还有其他怪人,迪奥他转化了普通民众,将他们变成吸血鬼,还带着他的手下们来袭击乔斯达先生,乔斯达先生陷入了苦战……”
“快点说重点啊!”
“纳兰迦,安静。”
布加拉提冲着被打断的spw摇摇头:“抱歉,我的同伴太心急了,请继续吧。”
“没事,确实有点太长了。”
spw挠头笑了笑,板起脸继续讲述道:“……那是非常惊险的战斗,乔斯达先生身边出现了圣者遗体。”
“它是突然出现的,所谓圣者遗体,简单来说就是很久之前的木乃伊,它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即使是在它周围,也会有很强的能量场,这份能量,让世界都发生了变异,这就是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遗体会主动带领我们去寻找下一个部分的遗体,它一共被分成了九个,只要找到它们,就可以平息所有的变异顺利击退敌人了。”
spw铿锵有力的说完,有迟疑地补充了一句:“大概吧。”
“所以你也不知道啊!”
米斯达难以置信地指着他说:“这可是要拯救世界的,你都不清楚,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天呐……难道今天是4月4号?怎么马上就要世界毁灭了。”
“米斯达害怕咯!”
纳兰迦凑近看他的表情,后者十分抗拒地推开一个劲往前凑的黑发少年,嘴角抽搐:“这可是突然从叛变变成世界危机啊!”
“听布加拉提的就好了。我们只要找到小明。”纳兰迦毫不在意地说,“而且我们人很多。”
“又不是什么拼人数的比赛,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米斯达叹口气将帽子戴好,心里已经做好了拯救世界的准备了。
而另一边,布加拉提跟乔鲁诺交谈起来。
“这么说的话,小明很有可能是因为‘变异’消失的。”
“我的确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说让我相信空条承太郎。”
乔鲁诺把模糊听到的话告诉了布加拉提,黑发青年沉吟了一会,空条承太郎在不远处,准确来说,是两个空条承太郎。
从他们到来的那一刻起,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离谱,像脱轨的火车似的一去不复返,见到空条承太郎的第一面,布加拉提就知道,这个男人很强,在之后的战斗中,更是体会到了他替身能力的强大。
他的同伴们,花京院典明等人都是强劲的替身使者,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在替身战斗这上面很有经验,每个人之间的默契并没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
再加上……他们对小明的态度。
空条承太郎跟他交谈的那十几分钟里,只言片语中男人眼神里的重视足以让布加拉提警惕,而现在,这些都没有比找到她更重要的事情了。
即使面对的是世界级危险,他也一定要去找到她,这是约定也是承诺。
“劝说的话我不会说了,你肯定会去的。”布加拉提对乔鲁诺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到现在,你之前所说的梦想仍然不变吗?”
黑大青年双眸锐利,乔鲁诺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boss死了,但热情这个□□仍然存在,毒品交易也仍然继续着。
回想起跟布加拉提所说过的话,他目光坚定地说:“只要意大利不改变,我的梦想就不会变。”
“我知道了。”
布加拉提点头,仿佛放下了心里的重担,露出一个微笑:“等事情结束了,希望你可以承担起这份梦想的重量。”
还没等乔鲁诺思考清楚这句话的意思,阿帕基的冷哼声打断了他们,一直不变的酷哥臭脸对着乔鲁诺,布加拉提没说什么,跟着阿帕基走到一旁。
“布加拉提,你是怎么想的?boss死了,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我想清楚了。”布加拉提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在父亲去世之后,杀了多少人,又保护了多少人,布加拉提有自己的决心,做任何事情都有绝对坚定的信念。
“在找到小明之后,我要告诉她,我的想法。□□的事……我觉得乔鲁诺会有一番作为,他的梦想是成为□□巨星,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替身战斗你也看到了吧,他有那样的觉悟,但是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纳兰迦,米斯达,福葛,还有你,我们都没有,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精神,或许,他正是能够做到那一步的人。”
“可他才15岁。”阿帕基皱着眉,眼中积郁着沉重的紫色,“我不相信他能做到。”
“那就看着吧。阿帕基,别太担心了。你过于紧张了。”
阿帕基愣住了,他忍住继续开口的欲望,点点头没说话,布加拉提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担心小明,没关系,接下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臭小鬼。”
阿帕基皱着眉啧了一声,布加拉提倒是笑了起来,在阿帕基不解的眼神中,布加拉提说:“我想起了第一次小明见到你的样子。那个时候,添乱的应该是阿帕基。”
“啊……都多久的事情了。”
阿帕基僵硬地转移话题,摆摆手,示意布加拉提不要再提,如果再说下去说不定他会转头就走,毕竟在布加拉提面前,他做不到让他闭嘴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还是警察,而现在呢,他跟着十几个男人打败了热情的老板,站在意大利斗兽场里思索接下来的行动,是怎么样变到现在这样的呢……阿帕基突然觉得唇齿干燥,他抿了抿唇,想着布加拉提的话,忽然觉得尝到了一点橘子味。
那个时候,她给了他一颗糖。
*
被布加拉提领回去的时候,是个雨夜。
迷蒙细密的雨哗啦啦地冲刷那不勒斯的大地,被酒气环绕的阿帕基终于在布加拉提坚定的话语中被凉意激得透心凉,终于清醒过来,全身被雨水打湿,头发都成为一缕一缕的。
对比面前撑着伞在雨里依旧清爽干净的布加拉提,阿帕基感到分外狼狈不堪,不论是他的内心还是身体。
他沉沦了太久一段时间了,久到头发由短到长,愁绪和痛苦用酒精掩盖,一层一层,像房间里逐渐铺上的灰尘,明明主人每天都在居住,但家具蒙上阴翳,只有相框里两人的笑脸依旧清晰。
可能过于清晰,偶尔刺痛浑浑噩噩的男人的双眼。
什么是正义呢,阿帕基痛苦不堪愤怒至极地想,正义就是狗屎。他又想起之前的那个自己,那个穿着警察制度的自己,错的是正义吗?
错的究竟是谁?
阿帕基的父母和同学曾这样评价他——过于固执,他确实是个固执的人,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固执的去抓凶手,去贯彻自己心中的那份正义,然后……他付出了代价。
究竟,要做什么呢?他的心已然全陷入迷茫痛苦的淤泥中,该要怎么做呢?该怎么从这自我折磨的地狱里脱身?
事到如今——他仍然不想放弃那份对正义的渴望。
冰冷的雨冲刷掉迷茫的思绪,雷声轰轰作响,阿帕基抓住了心头那点执着,跟随着妹妹头男人回到他的住所。因为堆满酒瓶和垃圾的房间已经不能再被使用,他只能带着浑身雨水和酒气狼狈地暂时受邀去布加拉提家里住。
沉默拘谨地走了一路,湿哒哒地一脚一个脚印踩在门口的毛毯上,阿帕基在进入点着昏黄灯光的房间前,率先闻到了淡淡的橘子味,还有温暖的灯光下飘散着的若隐若现的花香。
是小雏菊的香味。
客厅里果然摆放着小雏菊,匙形丛生的叶子紧促地凑在一起,小小的花瓣散发着光晕,有点娇气,但阿帕基很喜欢这种属于意大利的国花,这是他要贯彻的正义,要保护的阳光里必然生长的花朵。
当然,这并不是阿帕基第一个注意到的客厅里的事物。
一个勉强可以称作是少女的女孩跪坐在浅色的沙发上,听到响声回过头来,她的眼睛明亮,一瞬间就让阿帕基想到了故乡的星星。
背景里电视机的声音过于吵闹了。
阿帕基对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如此评价。
为什么会有少女在布加拉提——这位被誉为保护者的□□成员的家里呢,还穿着睡衣,像初生的雏菊一无所知地绽放着,在两个男人的面前。
布加拉提默不作声地遮挡让他立马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的重要性,还带着幼气婴儿肥的脸好奇地从前者的身侧探出来看他时,他下意识地板起脸,但被叫做小明的少女依旧没有像之前遇到他的孩子一样吓到收回目光。
她单纯而好奇的眼神锲而不舍地盯着他,而身后桌子上雏菊白色的花瓣在暖黄的灯光下投下幼嫩的影子,脆弱,纤细,阿帕基下意识地将她归类为弱小的类别。
布加拉提藏了一个少女。阿帕基这样想,但作为正人君子的布加拉提真的会这么干吗?说是妹妹的可能性可能更大……
“小明,你去房间里睡觉,明天我叫你。”布加拉提说,转头向阿帕基解释,“这是一个长辈拜托我照顾的孩子,阿帕基,你先坐会,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少女一步三回头地走去卧室。
“……谢谢。”
阿帕基坐下了,他带着雨水的衣服打湿了沙发,刚才少女在这里躺过,屁股下残留的温度让他感到不适,根据沙发皱褶的大面积他可以推测出刚才她这里躺过,这个年纪的小孩肯定是不会好好坐在沙发上的,躺下,翘起脚,像等待主人回家的猫咪。
电视机里突然提高的音量让阿帕基心脏漏了一拍,然后心跳平稳地继续跳动,那一拍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湿的衣服打湿了布加拉提的沙发。他皱着眉想,嘴唇抿得更紧了,下次一定要补偿一下。
正当他还在苦恼如何补偿时。
啪啪——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没有穿鞋而露出的白嫩的脚丫出现在他低垂的视野里,脚趾微微蜷缩挤在一起,皮肉柔软,贴近地板的脚掌心发红。
这一幕让阿帕基下意识地皱紧眉想要斥责少女这个行为,然后马上让她找拖鞋穿上,包裹住被地板冰得发红的脚掌。但——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女,这个像刚刚诞生的星星一样的少女。
阿帕基只能板着脸看向她。
原本去到房间里的少女手上捧着毛巾,脸蛋因为室内温暖的空气红扑扑的,哗啦啦的雨声完全被隔离在室外。
她从没有淋到一点雨。
“警察哥哥,你的衣服湿了,用毛巾擦擦吧。”
几乎被刺痛,阿帕基的脸色阴沉起来,警察一个词踩住了他的猫尾巴,让男人浑身的猫都竖起,而无辜的少女依旧保持着递毛巾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身上散发着如同太阳的橘子气味。
“我不是警察。”
还是个小屁孩,她之前见过我穿警服的样子。阿帕基决定不迁怒,他接过毛巾,力道有点大,少女茫然地眨眨眼睛,阿帕基第一次觉得凉凉的冰蓝色有点过分的甜。
还没等他在寂静的注视里不耐烦,少女小声地说:“如果不开心的话,可以吃一颗糖。科学研究说,糖分可以让人开心。”
阿帕基才发现手里的毛巾里夹着一颗橙色包装的糖果,一定是橘子味的。
女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然后她飞快地溜回房间,被发现了的布加拉提说了几句,房间里传来说话声,听不真切,但凭借布加拉提柔和的脸色看,她成功逃过了说教,而布加拉提很喜欢她。
所有的人应该都会喜欢她吧。阿帕基想。
鬼使神差地,长大后就再也不喜欢硬糖类的阿帕基拆开了糖果的包装纸。
直到睡觉之前,阿帕基嘴里的橘子味也还没有消散,雨停了,滴滴答答地水滴声轻柔地像催眠曲,月光轻抚着大地,他终于能够在安宁睡去。
备受煎熬的灵魂得到了片刻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