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许弋南就像提小鸡崽子一样,把周峙的衣领提起。
等周峙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门外了,科室的门被砰地关上。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许弋南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想法很多。”
周峙本来还想进去垂死挣扎一番,不为别的,就为他自己是烟老师的男粉。
他要为烟老师扛起一面大旗。
可惜这面大旗还没来得及扛,他就被一旁的护士叫走了。
“哎?小周医生你来一下,这里有个发烧的病人。”
安静的科室此刻只剩下徐芷烟和许弋南两个人,气氛诡异的可怕。
徐芷烟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昨天晚上她手滑发给许弋南的那句话,现在想想还是一阵后怕。再加上现在科室里只有她和许弋南两个人,她瞬间没了刚才的底气,心里有些发怵,只好心虚地低头假装玩手机。
空调的吹风口直对着她吹,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加上吊瓶里的盐水也是冰冰凉凉的,流淌进血管的每一处,导致她的皮肤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弋南率先打破了平静,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好整以暇地扔在徐芷烟的腿上。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神色极其寡淡,剑眉拧着,唇线抿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把枪架在他的脑门逼着他这么做。
徐芷烟确实被冻得发抖,顾不上自己和许弋南的那点恩怨,连忙把毯子在腿上铺好。顿时,大腿那里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烟、老、师。”
许弋南微微张唇,不急不慢地吐出三个字,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
本来粉丝叫着亲切的称呼,被他说出来却像是变了味,令徐芷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忍无可忍地抬起头,怒目圆睁。
没想到分手这么多年,许弋南这阴阳怪气的本事反倒是变本加厉。
徐芷烟认为社会应该给她这前男友一些打击,不然他就不知道夏天的西瓜为什么这么红。
“这不是你的科室吧?”
她起劲了,咄咄逼人道:“不好好做自己的分内事,一天到晚往楼下跑,工资拿着不心虚吗?”
“当然——”许弋南轻轻一笑,“不心虚,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趁徐芷烟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他继续云淡风轻地感慨道:
“一位优秀的医生,应该把医院当成自己的家,比如我。”
完美的解释了他从三楼窜到二楼的原因。
家嘛,就应该爬上爬下,哪儿都照顾到。
“那您可真是个好医生。”徐芷烟冷冷一笑,心里却已经幻想着把面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千刀万剐。
“应该的。”
许弋南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又上前迈了几步,凑到了她的面前。
他微微仰首,伸出手检查了一下她头顶的吊瓶,斟酌了几秒后,转身离开了。
科室再次恢复平静。
徐芷烟的眉眼耷拉下来,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无聊得直打哈欠。
正当她张着嘴,哈欠打到一半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了。
只见许弋南拿着一袋暖宝宝,亦步亦趋地朝她这边走。
一边走来一边利落地拆开那袋暖宝宝,放在手心里揉了好几下。
徐芷烟有些呆怔,不明觉厉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大夏天的拿暖宝宝捂手…还挺不同寻常的。
但是。
许弋南怎么又跑过来了?他就这么闲吗?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许弋南径直走到她面前,两个人的距离极近。
衣衫相触,从旁边看就像是他把徐芷烟圈在了怀里。
“喂…你干嘛啊?这可是在医院!”
徐芷烟有点慌了,她试图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推开面前的男人,却被他反手扣住了。
许弋南轻轻攥着她的手腕,声音似有若无地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
“别动。”
徐芷烟噎的语塞,她仰首偷偷瞥了眼许弋南,想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只见他将那个搓到发热的暖宝宝粘在了输液管上,又用手捂了一会儿,确认不会掉下来后,才轻轻地松了手。
过了须臾,徐芷烟明显感觉到流淌进她血管里的液体,逐渐变得温热。
想到刚刚还误以为许弋南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她就一阵尴尬。
贴好暖宝宝之后,许弋南垂眼斜睨着她,饶有趣味地问她:“你刚刚以为我要干嘛?嗯?”
空气滞住一瞬。
徐芷烟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答道:“我以为你要干…我也…”
话说到一半,被面前嘴角噙着笑意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打断。
“哦?干.你?”
许弋南的眼皮动了动,声音懒洋洋的,“这是在医院,我口味可没那么重。”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徐芷烟满脸通红。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非要咬着那种字句,他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吧?
“不过——”
许弋南拖着腔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面前的徐芷烟,声音悠哉:
“你要是真想那么做,也不是不行。”
徐芷烟气得想拔了针头打他,她真没想到这狗男人的嘴一天比一天贱。
“我去找鸭子也不会找你的!”她瞪着许弋南,被气得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恼羞成怒的样子,许弋南很是满意。
他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眉心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下,“鸭子没我活好。”
趁徐芷烟即将开口对峙之前,他微微弯腰,眼含笑意地注视着她。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缓慢启唇,嚣张地吐出三个字:“逗你的。”
徐芷烟仰首瞪着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刚刚被那么一闹,她鬓间的几缕发丝从发间垂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已经帮她把那几缕碎发捋到了耳后。
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只手划过自己脸颊时的触感。
徐芷烟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当她意识彻底回笼时,许弋南已经不在这间科室了。
而她的耳垂红的像是被人留下了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