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看到医生,就问医生。“我女儿好好的,怎么会流产的?”
医生摇头叹息,“唉,真是没办法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连怀孕都不消停。”说罢又是摇头。
唐母一听就明白了,她以前就听唐豆豆说漏嘴过,说是她有次和白子厚在一起见红了,幸亏去医院及时,保住了孩子,她平时就担心唐豆豆把握不住,对唐豆豆,那是左提醒右提醒的,没想到就这样,还是没保住豆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豆豆,也太不懂事了!
白子厚也是!唐豆豆不懂事,他也跟着不懂事?他好歹比豆豆大那么几岁吧?回过头,就狠狠地骂一个晚上没睡觉,垂头丧气呆在病房里的白子厚。“你这个混蛋,你不做你会死啊?你这样,是不是想害死我女儿?你说你说啊?”
骂了还不解气,上前就甩了白子厚俩耳光。
白子厚就哭,“妈妈,对不起。”他也后怕啊,早知道唐豆豆会这样,他就是再憋得难受,进洗手间自个儿解决,他也不乱来!
现在好了,好容易得来的男婴,就这样没了!
白子厚挨打,旁边得到消息早一步赶来医院的白母不乐意了,上前抓住还想扇白子厚耳光的唐母。“我说亲家母,你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怪白子厚呢?我来的时候可听子厚说了,本来子厚不愿意来的,可是唐豆豆天天缠着他,他昨天是被她缠得没办法了,才跟她来的,谁知道唐豆豆那么用劲!”
白子厚跟白母说的,自然不会提他自己的过错,就算提了,白母也不会傻不拉几地跟唐母说。
唐母那个气啊。“你是看我女儿躺在床上不能说话,就随意地栽赃陷害是吧?我告诉你老太婆,如果我女儿有个什么好歹,我跟白子厚没完!”
俩半老徐娘,在病房里就吵起来了。
唐父一看,这简直不像话!“你们要吵出去吵,没看到豆豆躺在床上需要安静吗?”
唐母立刻就噤声了,也是,她跟白老太婆吵什么劲儿呢?床上躺着的可是她女儿!
唐母噤声了,白母还罗嗦了两句,唐父就说。“亲家母,有什么不满,等我们家豆豆醒来再说好吗?”
站在一旁的白素素看母亲这样不识大体,就对唐父说。“对不起,我妈妈的情绪有点激动了,我会劝她的。”拉着白母出了病房。
白丛熙没来,他正在外面出差呢,赶不回来,只在电话里,对唐父唐母表示了一番安慰之意。
直到傍晚时分,做了手术的唐豆豆麻醉退了,才醒过来,醒过来听说孩子没了,她愣了一下,马上就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又指着白子厚的鼻子骂。“都是你,都是你那么用劲,我都不舒服了,你还用劲,白子厚你安的什么心啊?你存心的要弄掉我的孩子是不是?”
白子厚一听,责任都成他的了?看着周围唐家人冷飕飕的眼神,他可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啊!急了。“豆豆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明明是你缠着我要的,我说不来,你还笑我阳痿!”
刚刚下班赶过来的唐父一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两个二百五!
女儿的性格,唐父是知道的,尽管心里埋怨白子厚,但听白子厚的话,这责任,恐怕还在唐豆豆这边,唐豆豆,唉,只能再叹气,二百五啊!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脑残的女儿?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难道还能指望别人去爱惜吗?要他公正一点点,豆豆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活该!
可是女儿的脸色那样惨白,而且白子厚也在身边,他这声活该就没骂出来,只是板着脸,各打五十大板,斥责白子厚和唐豆豆。“事情都发生了,你们俩吵什么吵?记住了,以后吸取这次的教训,别动不动就乱来!”
其他人看唐豆豆醒过来还有力气跟白子厚吵架,全都舒了一口气,这样的唐豆豆,应该没事了。
没事了就不呆在病房了,其他的人纷纷地离去。
下班赶过来的欧俏俏和唐徵明也离开了。
李子乔看着他们的背影,就问唐徵平。“徵平,大哥这是要跟俏俏结婚吗?”
唐徵平说。“看样子是。”
李子乔。“可我怎么觉得,大哥对俏俏的态度,不像是要结婚的那种。”
唐徵平就笑她多疑。“不像?他们这样同进同出的不像,那你说怎么样的才像?”
李子乔没有出声,她觉得,唐徵明以前对顾安然那态度,那才叫要结婚的态度,可现在对欧俏俏,她只看出来,他淡淡的疏离和浅浅的无奈。
李子乔可记得,当年欧俏俏的死讯传来,那么多年,唐徵明都不肯死心,左寻右找的,现在终于找到了,为什么他反而无奈了呢?
唐徵明陪着欧俏俏进医院大厅的时候,正巧碰上刚刚看望过方渐离的南放。
由于方渐离舍身救护顾安然,南放现在,对方渐离放下了一切成见,时不时地,会来医院看望方渐离,陪方渐离说说话,当然,他们的话题,大多数时候,都围绕着顾安然转。
就比如刚才,他在方渐离的房间里,就问过。“方渐离,我听徐丹说,顾安然和唐徵明是假离婚?”
方渐离斜睨他,“你来就是故意气我的吧?”明知道他听到唐徵明和顾安然在一起,就伤心,他还说。
南放就笑。“是啊,想想看,我一个人做绿叶陪衬着,多难受?有你这个超级绿叶和我一起陪衬,我就不觉得十分难过了。”
这就是一损友!方渐离赶他。“你走吧,看着你我就难受了!”
南放才不会走,他也知道,方渐离并不是真的要赶他走。“方渐离,你的伤,医生怎么说?过年前能不能出院?”
“应该可以。”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从他和小米认识开始,一直到小米离开他,那些年,每一年的大年三十,其实都是他陪着小米的,因为刘全山每到过年的时候,就十分的忙,从大年三十,一直忙到正月初二。
而他,因为母亲老是灌输他仇恨的思想,潜意识中,他并不想在过年这样到处都是欢乐气氛的节日里,和母亲呆在一起。
所以,那样的日子,他向来都是和小米在一起的。
因为小米能带给他欢笑,能带给他快乐。
过年了,小米家里的帮佣都回家了,那几天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他和小米的头上。
小米总是和他抢着做饭菜,其他的时候,他就让小米做了,但年夜饭,总是他来做,因为小米做的太难吃,也没有太多的花样。
每一年,每一次,小米总是吃着他做好的年夜饭,笑眯眯地看着他。“离哥哥,我又大了一岁!”
那个时候,小米总是迫不及待地希望长大,希望长大后能嫁给他。
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啊!
方渐离的心里有些难受。
冬日里的阳光,极少像今天这样好,暖融融的阳光,顺着朝南的窗户射进病房,落在病床上,落在方渐离的脸上。
方渐离的脸,一半在暗,一半明亮。
令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真切,有些矛盾,在暗的那部分,是纠结的愁容,明亮的那部分,却仿佛带着灿灿的笑。
就这样仲怔着。
这样的方渐离,这样风度翩翩的出色男子,难怪当年的小米,会疯狂地爱上他!在旁边的南放也有些走神,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也没和方渐离打招呼,就悄悄地走出了方渐离的病房。
造化弄人啊!南放的感叹!一抬眼,就看见了唐徵明,同时,也看见了挽着他胳膊的欧俏俏。
好看温和的眉眼,忍不住变得犀利。“唐徵明!”自从和唐徵明打过架之后,他就再也不喊唐徵明唐哥了,指着欧俏俏,他质问唐徵明。“她是谁?”
唐徵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南放,神情略微有些尴尬,但很快他镇定地说。“不认识了吗?你们以前可是见过很多次的。”
见过很多次?南放的目光,又从欧俏俏的脸上滑过,为什么他没有印象?管她见过多少次呢,这女人这样挽着唐徵明的胳膊,就是不行!
这样冰寒又陌生的目光,欧俏俏有些伤心,她已经认出了南放,因为南放的外貌,虽然褪去了青涩之气,比七年前要显得成熟很多,可并没有大变。
很多年前,她和南放,也算得上熟悉吧?
但现在,南放竟然就不认识她了,可见她的外貌,变了多少!
南放用那般挑衅的眼神看着唐徵明,质问唐徵明,这说明什么问题?欧俏俏有些不明白,如果南放是女人,她能明白,可南放是男人!
她明确她的唐徵明不是玻璃!
尽管她明确,她还是感到了不安,靠紧了唐徵明,欧俏俏朝南放微微一笑。“南放,我是欧俏俏啊!”
听到欧俏俏喊着他的名字自报家门,南放吃了一惊,随即就想起了欧俏俏是谁!
难怪!他的目光扫过欧俏俏抓着唐徵明手臂的手,难怪他们这样亲密,欧俏俏,不就是唐徵明的前女友吗?
不过,不是说欧俏俏死了啊!怎么还活着呢?而且变成了这种样子,特别是那惊恐的,茕茕忧郁的眼神,让南放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唐徵明拉着欧俏俏走开了。
唐徵明不能不走,南放这个愣头青,保不准会当着欧俏俏抖出他和安然的事情来,到时候,欧俏俏能受得了打击?欧俏俏去了一趟唐家,就急着要来看心理医生,他觉得欧俏俏肯定是受不了这种打击的。
如果欧俏俏因为他和顾安然,最后变得风魔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唉,真是难死了!
南放看着唐徵明和欧俏俏相携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打给顾安然。“安然,你在哪儿?”
顾安然说。“上班啊!”
她已经很多天没上班了,前段时间因为要照顾方渐离,她没去上班,这段方渐离的病情好转,她没有道理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