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均越松开了手。
哼,唐豆豆以为她走得了吗?以为他就会这么算了吗?看吧,不用找爹地,他找奶奶就能解决问题!看着唐豆豆的背影,顾均越啐了一口。
回去换衣服是来不及了,只好穿着这衣服去唐家,唉,也不知道唐母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会不会挑她的刺?不管了,挑刺就挑刺吧,反正有均越在,唐母应该不会太过分,想到唐母竟然会被孙子给掐得死死的,顾安然觉得好笑,她无声地叹息了一回,对顾均越说。“均越,我们走吧。”
顾均越仰脸看着顾安然。“妈妈,你走开一点。”
“干嘛?”
顾均越不说干嘛,只是催促。“你走开一点点嘛。”
顾安然依言走开了一点点。
“再走开一点点。”
顾安然又走开了一点点。
顾均越突然就下了人行道,走到积水最多的地方,使劲跺了几脚。
顾安然立刻奔过来,“均越你干嘛呢?”手忙脚乱地帮顾均越擦拭脸上身上的脏水。
幸好顾均越身上的衣服颜色比她身上的要深,看不大出来,饶是如此,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斑斑点点的污迹。
顾均越笑。“妈妈,别擦了。”
顾安然悻悻,“你还笑,不知道这厚衣服有多难洗吗?”小孩子的衣服,洗衣机总是洗不干净的,就算顾均越平时懒懒的,不愿意下楼活动,可是在家里,他还是随地乱坐的,怎么说都没用。
所以他的裤子,也特别容易脏,至于衣服,顾安然也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搞的,竟然动不动就弄得很脏,怎么弄的啊?
“妈妈对不起,我只是想,你的衣服脏了,我也要陪你一起脏。”
原来是这样,儿子,是用这种方式和她同甘共苦呢,顾安然擦拭脏水的手顿了顿,想到儿子为了她做的种种事情,鼻子有些酸酸的,她笑了笑。“算了算了,均越,你下次别这么做了!”
顾安然和顾均越进门,顾均越笑眯眯地对唐母说。“奶奶,新年快乐!”
顾安然也小声地喊了一句。“妈。”
毕竟她和唐徵明结婚了,这个妈,不能不喊的。
唐母最开始挺高兴,孙儿来了,能不高兴吗?可是目光再顾安然和顾均越伸手扫了一眼之后,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顾安然和顾均越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特别是顾安然的衣服,那斑斑点点的污迹,这女人,新年第一天穿成这样上门,找晦气的是不是?
唐母就有些生气了,板着脸,不过她不好直接说顾安然,直接说顾安然,顾均越这小家伙会生气,只能说顾均越,说他自己,他没关系的。“均越,你衣服怎么脏成这样了?”
顾均越就等着唐母问呢,现在听唐母这样问,他立刻就委屈地红了眼圈,扁着嘴。“奶奶,是姑姑弄的!”
“你姑姑?”唐母就扭头,没看见二女儿,只看见二儿子一家正在看电视聊天,豆豆应该是回她自己的房间了吧?唐母转回头。“她怎么弄的?”
“她开车,故意经过我们身边,故意溅我和妈妈一身的水,说的是不准我们进唐家!”后面这句,是顾均越加上去的,不过唐豆豆溅他们一身水,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算冤枉她。
唐母一听是女儿干的好事,回过头来,就瞪了女儿一眼。
只听顾均越继续说。“奶奶,你让姑姑赔我妈妈一套衣服吧?”
“嗯?”还要赔啊?唐母不愿意和女儿说这事,这事虽然女儿错了,可是她到底还是护着女儿的,“一家人,什么赔不赔的,我想豆豆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开车经过你们身边,没看到你们,算了吧?”这话,她是看着顾安然说的。
顾安然虽然也很想要唐豆豆赔衣服,可是唐母都这样说了,她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望着唐母点头。
顾安然点头了,可是顾均越不答应啊,顾均越拉着唐母。“奶奶,不能算了,我妈妈身上的衣服是我爹地买的,是爹地送给妈妈的新年礼物,如果我爹地知道,姑姑故意开车溅妈妈一身的水,以后爹地对姑姑就会有成见了。”
唐母一听顾均越的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唐豆豆这个家伙,就是个不省心的,老实说,她总是担心,担心唐豆豆和白子厚的婚姻走不远,她和唐父如果活着,唐豆豆的婚姻出现什么变故,那还有她和唐父撑腰。
可她和唐父年事已高,身体又不是不好,唐豆豆的婚姻真要出现了什么变故,而她和唐父都不在了的话,那唐豆豆依靠的人,也就只有大儿子唐徵明,二儿子呢,唉,压不住人啊!
如果唐豆豆因为顾安然,把大哥给得罪了,以后她和唐父不在了,唐豆豆的婚姻真要出问题,她大哥不管她,那豆豆不就惨了?
这个女儿啊!
真让她操碎了心!
看着唐母阴晴不定的脸色,顾安然知道,唐母这是打算按照均越说的话去做了,她有些无语地看着顾均越,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以后上大学了,一定要送他去学医,而且是学临床心理这个专业!
这也太能揣摩大人的心思了!
当然,顾均越没想唐母和顾安然想的那样多,他只是想到了唐豆豆怕他爹地,他爹地说的话,唐豆豆从来都不敢反驳的。
唐母问顾安然。“这衣服花多少钱?”
顾均越大年三十昨天晚上,就从唐徵明和顾安然的对话中,得知了衣服的价钱。
昨天晚上,他看见妈妈脸上喜滋滋的,可是嘴巴里却埋怨爹地。“买这么贵的衣服干嘛?”
唐徵明说。“不算贵吧?”
顾安然就将吊牌上的价钱翻出来。“两千多耶,还不贵!”
唐徵明看着顾安然这样斤斤计较的样子笑。“才结婚,就急着替我省钱了?”
当着儿子说这话!
顾安然有些脸红,嗔怪地看着唐徵明。“谁替你省钱啊。”
唐徵明忽然拍了一下他自己,笑嘻嘻地说,“我还真是该打,怎么可以忘记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替我省钱就是替你自己省钱。”这源于他和顾安然在床上说的调笑话,曾经,他对顾安然说过,我什么都是你的,你也什么都是你的!
顾安然想到这话的出处,更加脸红,不出声了。
顾均越就这样,得知了衣服的价钱。“奶奶,这衣服两千多呢!”
两千多,哼,唐徵明这家伙还真是舍得啊,给老婆买两千多一件的衣服,给她这个当妈妈的呢?一年到头,连个几百块的披肩都没买过!
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点,唐母心里虽然不平衡,可还是对顾安然说,“我让豆豆给你三千块,待会儿吃过了饭,你去商场买过一件一样的,这事就别告诉徵明了。”说着,她转头冲正在客厅里招呼的保姆李阿姨招手。“小李,你去喊豆豆出来,我找她有事!”
唐豆豆在房间里和白子厚打电话呢,说的就是她将污水溅了顾安然一身的事情,当然还有顾安然到了军区大院的事情,猜顾安然来军区大院,是找她大哥来哭诉的,肯定是想要大哥看在顾均越的份上复婚。
她得意地笑。“那个女人也不想想,我大哥的初恋女友欧俏俏已经回来了,我大哥还会要她?”
此刻,唐豆豆还不知道,顾安然和顾均越母子,已经进了唐家大门。
白子厚心不在焉地听着,他正躺在振秋红的床上,一边摸着振秋红,一边和唐豆豆说着话,当然,他和唐豆豆说的,中午是回白家吃饭。
振秋红只是静静地听着白子厚和唐豆豆对话,也不出声,猫一样躲在白子厚的怀里,女儿大年三十出的院,出院的时候,白子厚想起妹妹白素素的话,也就真的避嫌了,没有去,大年三十吃过饭,因为和唐豆豆约好了,要去大剧院看新年晚会,所以脱不开身。
虽然电话里,白子厚听振秋红说了,女儿的状态不错,不过他还是想见一见女儿,这个女儿,老实说,他真的蛮喜欢。
今天终于抽出了时间,他来了振秋红的住处,看到大女儿的脸色挺好的,他也就放心了,给了俩孩子一个两百的压岁钱,当然来了振秋红的住处,他就不可能放空走回去。
这不,那便宜丈母娘带着俩孩子出去逛商场了,他就和振秋红躲在被子里,做起了鸳鸯。
这个时候唐豆豆打电话过来,他就挺兴奋的,一种偷情的兴奋,那种夹着报复说不清的兴奋,心说你唐豆豆不是厉害吗?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和别的女人做,你还不是生受着?
和唐豆豆说了几句,他不想说了,就找借口。“豆豆,我妈妈有事喊我了,我挂了。”
唐豆豆话还没说完,那边白子厚就挂电话了,她有些恼火,正重新拨打电话过去,就听门外有人敲门,紧接着,就听见李阿姨的声音说。“豆豆,你妈妈让你出来呢。”
唐豆豆就问。“是要吃饭了吗?”
李阿姨说。“不是。”
不是吃饭?那喊她什么事?不会是压岁钱吧?唐母昨天晚上没给她压岁钱,她挺不高兴的,找唐母闹,“妈,凭什么顾均越和那俩姐妹都有压岁钱我没有?”往年都有的,而且还不少,一般是给她一张卡。
唐母就说。“你今年上班了!”
她当时就气鼓鼓的,一个晚上都不怎么高兴。
所以,唐豆豆才会想,唐母大概是怕她生气,所以要给她补上压岁钱。
喜滋滋地打开房门出来,唐豆豆才发现,唐母身边,竟然还站着顾安然和顾均越母子,这是什么状况?
妈妈不好意思赶人?让她来赶人吗?赶顾安然,她最喜欢了,走过去,也不问青红皂白,对着顾安然就说。“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不要脸呢?想求我大哥和你和好,竟然跑到我们唐家来了,这是看我妈好说话好欺负是不是?”
唐母一听,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初一见面就骂人,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唐母第一次觉得,女儿对顾安然不讲道理了,她之前还不太相信唐豆豆会将污水溅了顾安然一身,总觉得是顾均越小孩子,偏向顾安然,所以将唐豆豆的无心之失说成了故意的,现在唐豆豆当着她,就这样骂顾安然!
唐母的脸色很不好看。“豆豆,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和好不和好的,她早就和你大哥复婚了!她是你大嫂!”
大嫂?唐豆豆被这几句话给敲闷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母。“妈妈,你没发烧吧?我大哥明明要和俏俏结婚的,怎么可能和她复婚了?”
大年初一,女儿说她发烧,这不是咒人嘛!这样的女儿,唐母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也不理豆豆的话,直接切入主题。“豆豆,你大嫂身上的衣服,是你弄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