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借用任何人的外壳来接近你。”裴夏绝望地捂住脸：“和姐姐长得一样是我的错吗？！就因为这样我就不能爱你了吗？”
唐肆霆冷漠地回应：“你那不是爱，只是在病态地模仿阿若罢了。”
“不是这样的！”裴夏眼睛通红地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叫道：“明明是我先爱上你的，是姐姐在模仿我！”
从小到大，作为双胞胎的她们总是穿着一样的小洋裙，梳着一样的马尾辫，绑着一样的蝴蝶结，被打扮成一模一样的洋娃娃。
可即便外表一样，身为姐姐的阿若却总能收获更多的关注和喜爱。明明只提前出生一分钟，她却在任何地方都走在前面：率先学习钢琴，率先插花，率先走进芭蕾舞房……
唯独只有一样，阿夏走在了阿若的前面。
就是在喜欢阿霆这件事上。
“阿夏，你在做什么？”六岁的阿若看见阿夏正趴在桌子前描绘着贺卡，好奇地问。
“我在给阿霆哥哥做圣诞卡片。”阿夏的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这样呀？那我也和你一起做吧。”出于双胞胎的习惯，阿若也拿起画笔认真地涂抹起来。
阿夏有些不开心，却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姐姐别这样。毕竟自己总是跟在姐姐身后认识这个世界，难得姐姐也模仿自己一回，她的心中还是有着些许得意的。
制作糖果花篮后，阿夏使了个心眼，偷偷将自己的卡片放在了姐姐的上面。
装着两张可爱卡片的糖果花篮中送往唐府，路上一阵颠簸，属于阿夏的那张卡片随着轻风落在了地面上，被细软的白雪吞没。
裴府中，浑然不知的小小的阿夏趴在窗口：“一定要让阿霆哥哥先看到我的呀。”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唐肆霆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余地：“裴夏，你的所作所为我心里很清楚，看在阿若的面子上我一直没和你计较，这不代表你可以再三挑战我的忍耐底线。”
裴夏如遭电击般抬起头，失声笑道：“你都知道？哈哈，你是因为姐姐才陪我玩到现在？”
“别在这里打扰阿若的安宁。”唐肆霆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洒落的细雨，眉间有着梦碎的惆怅。
“唐肆霆，你醒一醒，姐姐已经死了。”裴夏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走上前：“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温香软玉的画中仙了，现在的她躺在泥土里，已经是一堆化成灰的白骨了！”
唐肆霆眼中凝聚怒火，他高高抬起手，却在看到那张和裴若实在过分相似的脸时僵硬在空中。
“你打呀，为什么不打我？”裴夏冷笑：“怎么了？被我揭穿事实以后终于没办法忍受了？”
“别用这张脸做惹我生气的事。”唐肆霆拉开和裴夏的距离。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没有办法厌恶这张脸，对不对？”裴夏步步紧逼，脸上有着癫狂：“没关系啊，你可以把我当成姐姐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不介意的。”
说着，裴夏解开了胸前的蝴蝶结缎带，身上的白纱裙瞬间落在了地上。
月光温柔覆盖在她年轻而优美的身体上，将她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散发着迷人心智的诱惑力量。
“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裴夏轻启丹唇，笑靥如花：“男人应该很容易做这种事吧？”
“把衣服穿上。”唐肆霆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干什么要这么假正经？”裴夏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媚眼如丝：“即便是在我姐姐离开的三年里，你身边也从未缺少过女伴，换女人的速度如同换衣服一样，可别说你在为姐姐守身如玉啊。”
她一直习惯于偷窥他的生活，每看到他因为心灵的空虚而在交际场纵情声色，她的心都如同被搅碎一样疼痛。
唐肆霆转过身去，眉头紧锁：“我做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会无关？”裴夏上前一步，完美的胴体被光影层层晕染，美得惊心动魄：“阿霆哥哥，你不是很想要个孩子吗？”
唐肆霆一怔，面色有了些许松动。
裴夏趁机抓起他的手，覆盖在自己胸前，声音带着蛊惑：“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和姐姐的孩子如果被生下来，会长什么样子吗？”
他怎么可能会不想知道！
一直以来，生性冷酷桀骜的他却极为喜欢小孩子，无奈裴若的身体十分孱弱，由最好的医师专职调理也无济于事，他与她注定不能拥有孩子。
可他没有想到，裴若对生养孩子的执念居然如此之强，趁着他出国进修的机会，竟然可以放弃生命来赌这一次！
“与其和顾子柒生儿育女，不如选择跟我。”裴夏步步为营：“只要你想，我可以装作姐姐一辈子。”
听到这，唐肆霆失神的目光重回冷静，他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如果阿若活着，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迷失心智的样子。”唐肆霆的语气带着痛惜：“裴夏，如果你不能做到和我保持距离，我不介意让裴家撤离a城，永无回归的可能。”
“是吗？”裴夏喉头哽咽：“那我也会带走姐姐的！把她的墓碑迁到一个你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你可以试试这样做的下场。”唐肆霆冷冷留下这句话，转身毫不留恋地迈步离开。
“你回来！你别走！”裴夏身体失去重心，颓然跌倒在地上，泪眼婆娑地大声呼喊。
唐肆霆头也没有回地离开了大厅，清冷的月光照在打开的门上，像照着醒不来的梦境。
裴夏捂住脸，哭得像个得不到宠爱的孩子。她再次在这个男人面前输得一败涂地，即便她已经卑微得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如尘土般甘愿被践踏，他也不给自己任何机会。
她甚至还不如唐肆霆身边的某个女伴，至少可以短暂享受床笫之欢。
正在她无助地哭泣时，门被再次推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是顾子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