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橙在内心大喊:你别过来啊!
一想到上一位穿越者用着她的身体,对段裘澜作出的一系列舔狗行为,她真的三天前吃下的灵米都能吐出来。
然而她面上却是一片的淡然。
就连段裘澜在她身前站定,露出如往日一般自信迷人的笑容,也没掀起一丝波澜。
段裘澜瞧见苏白橙没有像以往那般,见到他就往他身边凑。
眼底探究之色闪过,声音磁性温和,“白橙,上次一别,真是许久不见了。”
往日里一见到“她”就烦的要命的人,竟然会主动凑上来,说话还这么客气,真是新奇。
苏白橙有些好奇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挑眉一笑,对上了他的视线,“有事?”
见惯了这张脸上满是花痴和谄媚的神情,乍然见到这灵动俏皮的眼神以及明媚灿然的笑容,段裘澜竟有一瞬的恍惚。
有些后悔答应雪婴会帮她把灵根弄回去了。
苏白橙看起来,好像也不比雪婴差,对他更是痴心一片。
段裘澜思忖了一下,有些犹豫了。
顿了片刻,还是觉得雪婴更有价值,便按原计划道:“白橙,我听说了,你让清净峰仙长压制着雪婴的灵力,强行夺走了她的灵根。”
“你也是受过挖灵根之痛的人,怎么不能将心比心,做出如此事情。”
“就算你想要自己的冰灵根回来,也不该强抢他人。”
段裘澜音调平缓又和气,说出的话却字字都是在批判她的行为,暗示她把灵根还回去。
苏白橙嗤笑一声。
合着是慕雪婴告状,搬来的救兵。
行了,既然知道他所为何事,苏白橙懒得再理会,扯着嘴角闲闲一笑,“关你屁事。”
若不是赛前禁止私斗,她早就一个大比斗呼上去了。
说完拉着小鹿和宋语就走,赶紧躲傻子远点。
此时,越来越多报名参赛的修士聚到了擂台边上,有不少人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有认得段裘澜的人,不禁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段裘澜被当众落了脸面,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过他也知道光凭两句话就想打动苏白橙也不太可能,调整好心绪,就要追上去再说。
陆深正与藏在瀑布后方洞穴纳凉的几位长老商讨着比试事宜。
抬眼就看到段裘澜对着苏白橙纠缠不止,还欲再追。
眸底凝聚起幽深风暴。
他冷着脸抬掌,做了个手势。
身后两名元婴期的执法弟子意会,领命而去。
彼时苏白橙拉着两人,向独自一人颓废的坐在极远处的吕帆师兄走去。
没听到人群中传来的一阵惊呼。
只见竟有两名穿着药神谷执法弟子服饰的男修士,带着黑手套,抬着一绿色大铁框,从天而降落。
以为是什么不明的赛前仪式,人群纷纷向外散开。
段裘澜下意识的也后退了两步。
然而别人跑可以,他跑没用。
那绿色的大铁框认准了他,兜头就把他给罩了进去。
段裘澜莫名被扣,脸色黑如锅底,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拱了拱手,询问道:“不知二位,为何扣押段某。”
执法弟子冷声道:“比试守则第三百二十一条,不得罔顾他人意愿,实行骚扰。揽云宗段裘澜,骚扰女修,猪笼警告一次。如再犯,将失去比赛资格,驱逐出谷。”
说着,执法弟子还在铁框外部迅速的贴了张条,其上红色加粗的大笔写着【勿碰勿近】四个大字。
随即就如幽灵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段裘澜愣住了,他看不到栏杆封条上的字,也没人提醒他。
药神谷守则长达一万三千八百八十八条,公认的摆设条例。
段裘澜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搭话几句,怎么就成了骚扰。
其他的参赛弟子也几乎都是第一次见到有执法者出来惩治参赛弟子,表情惊异。
“这……不会我们一会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触犯了条例,被抓起来吧。”
段裘澜闻言,眼神微闪,苦笑道:“没想到第一次来药神谷,不过是见到熟人,搭话两句,就被关了起来,这……”
暗藏心机的话还未说完,有自小在药神谷长大,不知道段裘澜是哪根葱的药神谷弟子路过。
瞥了段裘澜一眼,出言嘲讽道:“谁让有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纠缠我们药神谷的未来少谷主夫人,还说什么熟人搭话,给自己脸上贴金。”
没给你打死就不错了。
“放心吧,咱们普通人是不会有事的。”
围观弟子恍然。
段裘澜脸色黑如锅底,愤怒的用双手握着冒着绿光的铁栏杆。
想他堂堂圣子,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怪不得这个女人对他态度这般冷淡。
原来是见异思迁,攀上高枝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念旧情,心狠手辣了。
段裘澜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没注意到铁框上的绿色正顺着他的掌心向他身上蔓延而去。
顷刻间将他的眉毛和头发染成了绿的。
围观弟子本来看热闹看得正欢,还有想调侃两句的。眼看着这个人竟然恼羞成怒,气的突然异变了,纷纷给吓跑了。
就连原本看到段裘澜受难,想凑上来刷刷好感度的苏梦云也被李信给强行拽走了。
—
“吕帆师兄。”
苏白橙带着小鹿和宋语师姐横穿了半个场地,来到了吕帆背靠着的大树下。
本是想给他们引荐,互相认识一下。
没想到她走近之后打完招呼,吕帆愣了好几秒,才缓缓侧过头。
双眼空洞,整个人无精打采,犹如失了魂一般。
见到苏白橙后,才像是被注入了一丝活气,他努力的扬了扬嘴角,语气依旧温和的问候道:“白橙师妹。”
“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苏白橙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能让吕帆师兄这般失魂落魄,孙芸师姐怕是出事了。
她开门见山道:“我很好,倒是师兄,为何孙芸师姐没和你一起来?”
吕帆闻言嘴唇颤动,许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低下了头,将脑袋埋在了臂弯里。
黄色的泥土地被下落的眼泪打湿。
一道夹带着无尽绝望的哽咽声,闷闷的传出。
“白橙师妹,秘境内的约定不作数了。”
“大典……不要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