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低下的某些人轻飘飘的说:“信不信我掀了你的烂摊子。”
那道士一点也不杵,贫嘴道:“你要是要掀早掀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老道劝你小子最好还是心存敬畏。”
说完又不死心的对君默道:“这位贵人,你真不起一卦?或许老道能为你指一条明路呢?”
君默心里一跳,总觉得这道士像是话里有话的一样。
如果沈渊没在这里,她还真想干脆坐下来起一卦算了,可沈渊就在一旁干巴巴的盯着,君默有点忌讳他。
想了想,还是道:“多谢道长好意,不必了。”
然后转头对沈渊道:“走吧,我们先进去看看。”
那道士有些不甘心,冲君默的背影喊道:“这位贵人,近日你的气运不佳,特别是眉心带煞,主身体有疾,此乃你的一大劫难,若能平安度过,往后一生便是贵不可言。”
沈渊顿了顿脚步,看了眼君默的脸色,有些不屑,“你这风吹就倒的小体格子,谁看不出来你身体有疾?江湖骗子。”
但说完,他便沉默了一下,有些疑惑往后看了一眼,却见那道士正瞎着眼睛再给下一个人算卦。
下一个亦步亦趋赶过去算命的,正是程梦玲。
沈渊看见那女的就烦。
那女的看见君默就像是狗看见了屎一样,恨不得生扑,生怕人家看不透她那想当太子妃的企图。
程梦玲没注意到沈渊的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对面前的道士说:“道长,我算姻缘。”
那道士往桌子上扔了三枚卜卦用的月牙,不甚在意的说:“姑娘的姻缘有些坎坷,想要化解的话......十两银子,老道可以为你化解化解。”
程紫嫣的婢女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十两?小姐,这道士抢钱啊?怎么感觉他像是骗钱的?”
程紫嫣贝齿轻咬,从袖中取了钱递过去:“道长,能麻烦您帮我算一下,我和刚才那位贵人之间,可有缘分?”
那道士刚兴冲冲的把钱捏在了手里,一听的她这话,手顿了一下:“刚才那位贵人?姑娘,你有磨镜之好啊?”
婢女一听,怒道:“你这道士怎么说话的呢?”
道士迷茫道:“刚才那位贵人是女子,你也是女子,你想算和那位贵人的姻缘,那不就是有磨镜之好么?”
程梦玲皱起了眉,“道长,我指的是你刚才说最近身体有疾的那位贵人。”
“是啊,那位贵人就是女子,而且还是帝星之相,啧啧啧我算了几十年的命,从没见过这种命数,女帝星啊,若是她能扛起这命格,将来天下都将因为她而改变,若是扛不起......”
程梦玲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若是扛不起会怎样?”
“扛不起?扛不起就陨落呗。”道士无所谓道,“陨落知道啥意思不?就是死了。”
说完,道士依依不舍的将到手的银子给推了回去:“你要是强求和那位贵人的姻缘,老道帮不了你,那位贵人有正缘,看到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傻大个儿了没?就那男的,他就是女帝星的正缘,哎,好好的白菜,愣是让猪给拱了,可惜可惜......还有你姑娘,难怪说我看你姻缘坎坷呢,你怎么喜欢女子?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别奢望不可能的东西,否则苦了自己。”
婢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把程梦玲往旁边拉了拉,小声道:“小姐,太子殿下怎么会是女子?这道士满嘴瞎话,你还真信他啊?”
程梦玲只是紧皱着柳眉,一眼不错的盯着君默那瘦削的背影。
而君默没听见那老道士的惊世骇俗之言,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开了:“沈渊?沈渊?”
沈渊盯着那宫观之内的人们来来往往,尾音挑高:“嗯?”
君默简直快要抓狂:“你在看什么?”
她就只模糊看见沈渊在盯着什么东西,可她这视力根本看不了那么远,简直急死个人了。
早知道说什么也要把小丰子带出来当个眼睛。
沈渊一低头,看见君默急得简直要从眼睛里面伸出两只小手来了,突然还觉得挺逗趣儿的:“想知道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叫声老师来听听先。”这臭小子,仇视他跟什么似的,宁愿一口一个叫早已经背叛他的程文瀚为老师,也从未听他尊称过自己一声老师。
叫声太傅都是抹不开面儿,怕别人诟病他堂堂太子却不懂礼数。
君默呆了,甚至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装什么聋子?”沈渊哼道。
君默想把今天早上喝的药给吐出来,干脆聋了算了:“你不是说调查泄题案吗?突然发什么癫?”
沈渊揣着手:“你想让我给你当眼睛,先喊声老师来听听再说。”
君默好像有一瞬间看清了沈渊的表情。
男人戏觑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着一个小辈,眼神中没有杀意,也没有任何算计,只有淡淡轻狂。
跟上一世他踩住自己头颅时,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完全不搭边。
君默愣了。
怎么好像,沈渊跟她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了?
沈渊见她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干嘛呢?”
君默回过神来,干巴巴的喊了一声:“老师。”
能屈能伸嘛。
结果没想到沈渊却挑三拣四的:“一点都没有情感,重喊一遍。”
君默开始磨后槽牙了:“你还想要什么情感?”
“尊敬的、崇拜的、发自内心的。”沈渊道。
君默忍不了了:“那你去花钱去青楼吧,里面的姑娘能把你的名字喊出十八种花样来。”
“庸俗。”沈渊唾弃了一声,倒是没再吊她胃口了:“这些香客出手都很阔绰,捐香油钱直接往功德箱里扔银票。”
君默瞬间就顿悟了:“你是说......出手阔绰的香客中,男性香客比较多?”
沈渊挑了挑眉:“脑子转得还挺快,还是你根本就没瞎?”
君默冷哼道:“少给自己脱罪了,你是太傅又怎么样,你还是弄瞎我眼睛的千古罪人,我要是好不了,你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沈渊随口道:“少说得那么严重,我已经问过徐院判了,你眼睛已经在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