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若啊!”
沈清若抬起头,不卑不亢的对着沈恒。
“清若……”
是啊,沈清若这三个字,马上就要成为尚书府已经遗忘的东西了,可是没想到这一刻竟然会再次遇见,这种事情让沈恒感觉颇为惊讶,特别是在这皇宫内院之中。
到现在还没人告诉他,他这离开多年的女儿回来了,之前沈恒公务繁忙,甚至连沈清若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你真的是清若……你为何会在皇宫……”
沈清若站起来,走到沈恒边上:“母亲难道没有告诉父亲女儿回来的事情?女儿回来也有月余了,先前机缘巧合帮了太子殿下一把,如今太后娘娘有命,让女儿隔三差五来宫中帮太子殿下看看旧疾,今日刚好到了日子,没想到能遇上父亲!”
沈清若的眸子里面带着喜悦。
这样的见面,确实是沈恒之前没想到的。只不过见到沈清若倒是没有尚书府的人那么失望,觉得这女儿虽然不在身边,但是玲珑剔透,说起话来也是条条框框,有理有据。
沈恒年轻时候,可是相当喜欢沈清若的。
“既是如此,回去再说!”
沈恒是不知道沈清若回来了,不然表情不会变的如此唐突。此时此刻沈清若跟上了沈恒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了宫门口。
那尚书府门口,众人已经等了许久。又是因为沈清若半路截住了沈恒,耽误了些时辰,烈日炎炎之下,郑氏带着三房儿女,自然有些躁动了。
一直到沈尚书的车子到了门口。
“老爷,您可回来了!”
郑氏看到马车,殷勤的迎了过去,可是没想到马车的车联掀开,先出来的竟然是沈清若。
郑氏瞬间变了脸色:“沈清若……你……你怎么在这里!”
沈清若眯起眸子,淡定走下来朝着郑氏鞠了一礼。
“母亲难道忘记了,今日可是清若去宫中帮太子殿下诊治的日子,回来的时候刚好遇上父亲,所以父亲便带着清若回来了。”
郑氏那脸色,很微妙,也很奇怪。
像是极尽了自己所有的隐忍。
她费尽心思,不想要沈清若在沈尚书面前讨好,甚至不想要沈清若见到父亲,直接嫁祸沈清若点事情,当做乡下丫头送回去。沈尚书一早就对着嫡女失望了,十数年没有见面,更加不可能有任何希望在这里,这显然是最好的方式不是吗。
但是……这沈清若的事情来得微妙的很。
这个时候,沈恒也下车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郑氏微妙的表情,似乎一直都没有缓和出来,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郑氏这才陪着笑脸:“老爷回来了,这母亲一早就准备好酒菜了,如今在院子里面等着呢!”
沈恒“嗯”了一声,也是清清淡淡的感觉。
此时,郑氏原本心中所想的事情,恐怕是有点失望了。
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沈恒心中也有自己的看法,沈清若已经站在人群之中了。
这个时候,杜氏的目光落在沈清若的脸上,似乎在今天的事情上面,就发现了沈清若还是有点厉害的。或许一开始在沈老太太那边,就觉得沈清若讨人喜欢,但是自从当年的大太太去世之后,杜氏就没有在郑氏脸上,看到那种难看的表情。
她与郑氏的过节,心中自然痛快。
与沈清若对视了一眼之后,扭着水蛇腰步履轻盈的走过去:“老爷回来了,妾身可是日日盼着!”
四房之中,这四房杜氏尤其得宠,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是比起其他两房,还是杜氏最会做人了。
见到杜氏那模样,沈恒的心情也好了些,应了一声。
虽然面子上只是随便答应一声,但是看得出已经比郑氏那一句温和了不少。
郑氏转身,毫不掩饰的直接瞪了过去,跟着沈恒走进了内堂。
沈清若故意压了压脚步,众人都等着请安,她却不急着走进去,反而是来到了杜氏的面前。
杜氏这会儿对着沈清若笑了笑:“清若你父亲回来了,还不赶着去讨好去。你好歹昔日也是受宠的嫡女,你父亲对你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我与杜姨娘都不着急这父亲的事情,今日看父亲的模样,早晚都是会单独来看杜姨娘的。而我这里该说的都说完了,总是喋喋不休的留在父亲身边也是没有意义。我沈清若的存在,只要父亲记得我存在便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剩下的什么都不重要!”
沈清若这般慢条斯理的。
沈雪茹站在母亲身边,听到这番对话因为年纪小,也只能挽着沈清若的手:“我就知道,父亲是不会忘记二姐姐的!”
其实沈雪茹莫不是也在暗想,沈清若这一步到底多厉害,她之前也好奇过,郑氏将沈恒圈的密不透风的,绝对不会让沈清若那么轻易的出头,那么沈清若在这重重包裹还有可能陷害之下如何快速突出重围。
她是嫡女不假,是个过了气的嫡女。
没有母亲的谋划,没有沈依澜那种名气,在这样现实的地方,很有可能留下来也就是被困在院子里面,像她们一样,只要沈依澜没有出嫁,可能永远都没有出头的日子。
还是说,哪怕沈依澜出嫁了,他们的前程也是郑氏帮着谋划的,一个姨娘有什么好说的啊,到时候不对郑氏低声下气毕恭毕敬,怎么可能得到一个好安排。
沈雪茹知道,她母亲绝对不会。虽然现在她母亲不能再生一个弟弟了,有时候毕竟还是会埋怨,沈雪茹不是一个儿子。
“我是父亲的女儿,五妹妹也是,在这尚书府没有一个人是会被轻易忘记的。”
说完,沈清若也跟上去。
“母亲,我是觉得我这二姐姐啊……能力匪浅!”
“你若是有清若一半的办法,为娘就不会担心日后你的前程了,至少能够争取个好人家,不用担心夫人会不会想要对付我们。你毕竟还小,学着点还是有必要的!”
说完,杜氏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