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棠思维敏捷,脑袋转了一圈,一下子就猜到张起灵的做法用意,估计是赌一把他们上面会不会开一个盗洞,现在只能希望那个和他们一样经历的倒霉蛋把盗洞打在了前头。
现在他们两面的墙壁还在不断靠拢,如今的境地,最难过的还是属于胖子了,他身材最胖,已经被两面墙壁卡的紧紧,每次移动都伴随着一阵阵的衣料摩擦嗦嗦声,衣服都磨破了,透出里面被两边青冈石壁磨红的皮肤。而吴邪也已经快到极限了,额头都是汗水,脸憋着涨红,爬几步就要喘口气,张海棠生怕他下一步没踩稳就要给摔下去,这时前头的张起灵突然用手电照了照头顶。众人以为终于到了,都挤到他身旁,抬头一看,都愣了下。
只见头顶的青砖上写着一行血字。“吴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解连环。”吴邪下意识给念了出来,引得张海棠疑惑的多看了众人一眼。
张起灵解释道:“这个解连环也是考古队里的人,就是手里捏着蛇眉铜鱼,死在珊瑚礁上的那个。”
吴邪听得脑袋乱成一锅粥,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的张海棠直咋舌,对吴邪说道:“想那么多干嘛,上去再说。既然这里有字,说明咱们方向是对的。”
吴邪胡乱的点了点头,几人又开始蒙头就爬,爬了不到一会,张海棠也有点支撑不住了,好在下一刻,头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半人大的洞口,张起灵先是确定了盗洞的稳固性,再爬了上去,把他们一个个拉了上来。到了胖子这就有些麻烦,他们怎么拉都拉不出来,最后还是胖子自己一发狠,凭着蹭掉后背一层皮的狠劲,自己翻了上来。
张海棠去看他后背,啧了一声,去摸自己的腰包,发现自己带着的消炎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瓶子瘪瘪的,药水全部从瓶口处漏了出来。她估计着,是被刚才的墙壁挤的破了,怪不得总感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腰。
他们又往上爬了一会,爬到了倾斜的那一段盗洞里,张海棠只觉得身体发软,一放松下来,手脚就酸的不行,精疲力尽的往那墙壁一靠,急喘了几口气。就问:“咋回事啊,这不是生门吗,汪藏海怎么还往生门设置机关?”
张起灵正靠在她前边的墙壁上闭目养神,一听她的话就说道:“我们可能进了死门了。”
胖子一惊,说道:“怎么会啊,我们可是完全按照那个石碑的记号走的,怎么会走错?”
张海棠脑袋一转,沉吟了一声,说道:“你是说,记录生门的机关被动过了?”胖子听后灵机一动,就说:“会不会是阿宁,发现我们没死就来暗算我们?”
吴邪摇摇头,不太认同,“不太可能,我不认为她有这个能力可以改变这个古墓里的机关。”说完他整个人一顿,吴三省的名字出现在脑海里。忍不住心想,难不成是三叔?
张起灵看吴邪对这件事实在在意,就对想他说了下自己的看法,吴邪现在没什么头绪,多个人帮忙出主意,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只不过张起灵的推测并不是很合吴邪的心意,在他的猜测里,吴三省就是一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凶残大魔头。不仅杀了解连环,还将他伪装成被珊瑚礁卡住意外死去的样子,又设计把所有人引进了镜子后的通道再迷晕了他们,这样的猜测,其实听起来还挺有逻辑的,只是让吴邪非常受不了,他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推测,急急反驳道:“这不对啊,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们,这样不是一了百了?”
张起灵摇摇头,说道:“我也想不通,可能是当时没有杀我们的必要。”
吴邪皱起眉头,表情纠结,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他三叔会是这样一个人。张海棠见他情绪低落,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也只是个推测,说不定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吴邪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有些求助的对她说:“海棠,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张海棠长长“呃”了一声,犹豫的看了吴邪一眼,说道:“我的看法你可能更无法接受,是这样的,刚才我们从下面上来,不是看到了那行血字吗,我的位置刚好是你对面,那些字写的急促,字面上又有些凌乱,可能是角度,或者习惯不一样……”说到这她停住了,又去看了吴邪的表情。
吴邪正听的入神,见张海棠停下就催促她快点说,她便继续说着:“你们是从左往右看,而我是从右往左看,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吴邪听到后,先是仔细想了想,反应过来后几乎是要崩溃了,他扬起声音,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说:“你是说我三叔死了?!这怎么可能,张海棠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张海棠看他急的直喘气,忙给他拍了拍,用着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语气说道,“哎呀,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也没多想,你说不可能,那就肯定是不可能了,你就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胖子见我们说的如火如荼,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小吴,我倒想起个事情,可能能解释这个事情,不过我说了你们可别笑我。”
吴邪一听,心想胖子脑子直,说不定能想到啥我想不到的事情,忙叫他快说,胖子故做神秘,轻声说道:“我看,这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三叔到了这个地方以后,也许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中了招了,小哥刚才不是说你三叔学女人梳头吗?你想啊,他这不是提示你们找天门的办法吗这事情谁知道的最清楚那就是这墓里的老鬼啊,我看,你三叔肯定给这墓主人的冤魂给控制住了,要是找到你三叔,你直接一盆狗血浇上去,把那鬼逼出来就没事了。”
吴邪听他越说越离谱,说道:“我说,你俩平时就少看点玄幻小说行不,我和三叔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觉得他像个女人,你这个不算。”
就在他们争论这个推测的可能性的时候,张起灵突然开口,“他说的这个,在古墓里,的确有可能性。”张海棠也点点头,说道,“虽然听起来有些玄幻,但也是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胖子一听张海棠和张起灵居然都赞同他的话,不由一晃脑袋,牛了起来,说道:“你看,连小哥和棠妹子也赞同,我胖爷绝对不会瞎掰,我估计着,这和这墓在海底很有关系,风水风水,所谓风声水起,遇水而止,你知道为啥水鬼要找替身吗,因为他的魂魄出不去,这古墓建在水里,风水虽然好,但是对墓主人就大大的不利。”
张海棠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心说这一路,这胖子嘴里就没个正经,连她和吴邪的称呼都起了好几个了。
几人又讨论了下各自的看法,说着说着胖子突然扭动了起来,张海棠问他怎么了,胖子笨拙的用手挠后背,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进了这古墓,我这后背痒的厉害,你们会不?”
吴邪听后一愣,对他说:“有这个感觉,是几道被那□□划破的伤口有些痒,不过,我已经不痒了,可能因为这里湿气重,过敏吧?”
张海棠听他也这么说,眉头一皱,说道:“你这人也真是,这一路也不说说,万一那箭上有毒呢。”说着就要过去撩他衣服,被吴邪眼疾手快的拍了下手背,他压住自己衣服的拉链,说道:“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上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对张海棠这个女流氓算是有了阴影了。
张海棠觉得好笑,对他摆了摆手,“行行行,我不看了行吧。”
胖子已经痒的受不了了,一直用后背去蹭后面的墙壁,都已经被他蹭出血了,吴邪连忙让胖子转过身给他看看,用手电一看才知道,我靠,那被莲花头箭刮伤的地方居然长出很多白毛来,吴邪一看就直皱眉啊,顺口就问胖子,“胖子,你多久没洗澡了?”
胖子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属于个人隐私,还有女同志在场,我不方便回答。”
吴邪说道:“你这有些日子没洗了吧,后背都发霉了,简直是天下奇观啊,我估摸你再坚持一个月,都能长出灵芝了。”
张海棠凑过去看,说道:“我看吴邪你也没多大事,胖子会不会是得了皮肤病了?”说完,张起灵也凑过来,用手在胖子背上的伤口边按了下,一按就冒出泡黑血,他看到后啧了一声。
看来果真是中毒了。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吴邪看胖子还想继续抓,连忙拉住他的手说道:“你先别急着抓,我看你应该是得什么皮肤病了,再抓就要留疤了。”
可胖子已经忍不了了,实在痒的厉害,急道:“痒死我了,要不你就学学关公刮骨疗伤,把那两块肉给我剜了得了。”
吴邪小时候得过皮肤病,倒是知道一个土办法,就是有点恶心,用口水涂上,效果非常好。他对胖子说道:“挖肉是不用,你真以为你肉多啊。我也不是华佗,不过我身上还有点爽肤水,给你先涂上,可能有点疼,你可忍着点。”
众人听后,皆是一愣,胖子啊了一声,说道:“所以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他娘的倒斗还带着爽肤水,下回你干脆带副扑克牌下来,我们被困住的时候还能锄会大d。&"
张海棠附和道:“小少爷你可真行啊,你还有心情带这玩意。”吴邪看了她一眼,突然把她的头往旁边一推,说道:“先别说这么多,你转过头去。”
张海棠被他说的有些茫然,下意识说道:“拍个爽肤水咋还神神秘秘的?”嘴里虽然这么说着,身体还是听话的转过身,过了一会,她听到胖子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连忙回过头去,看到胖子手脚并用的往前爬了几步,大骂吴邪涂的什么玩意,差点把他疼死。
疼就是有效果了,吴邪问他:“那你现在还痒不痒?”胖子一愣,手舞足蹈了下,奇怪道:“好像还真不痒了,诶,小吴,你那爽肤水什么牌子的?”
张海棠一看效果这么好,也挺心动的,拉住吴邪就问:“效果不错啊,你那爽肤水我看看,等我上去了也买一瓶试一下。”
吴邪听他们这么说,不由面色古怪,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张海棠,敷衍道:“你们别婆婆妈妈的了,有什么事,我们先上去再说。”
张海棠刚才也没看到他们干了什么,就扭头去看小族长,没想到刚好看到他一个稍纵即逝的微笑,她心里郁闷的嘀咕了句:难道,连你也想要?平时也没见你抹啊。
吴邪也看到了张起灵脸上难得的一个微笑,不由在心里感叹他终于有了点人情味了。
他们接下来又开始在这盗洞爬了起来,爬了大概两三分钟,出现一条岔路口,吴邪在张海棠身后,见到岔路口,他挤了上来,打开手电看了看,张海棠就着手电的光,发现左右各打了两条路,左边那条往里面一点,就有砖头垒了起来,是条死路。八壹中文網
这砖头外面应该是小族长和胖子他们从右耳室到左配室的那条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封了起来,不过既然封起来了,脱身的盗洞口应该就是在右边了。
他们都想的一样,都往右边爬去,爬了挺长一段时间,张海棠身上已经出了汗,但因为穿的是防水的潜水服,汗也透不出来,怪难受的。正想着,她耳边似乎听到,前面头顶的青冈石砖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以为听错了,正要竖起耳朵细细去听,下一秒前边的小族长停了下来,她差点没反应过来撞上他的屁股,正要问他,就见他突然关了手电,胖子在最后边,一见他关手电也识趣的关了电源。
随着电源的关闭,他们陷入了黑暗当中,黑暗里什么声音仿佛都被放大了数倍,除了大家的呼吸声,张海棠再次听到了头顶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她心想,难不成他们头顶,外面的墓道上有人经过,是阿宁吗?
正纳闷呢,她鼻子间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越来越浓了起来。她心里还以为是吴邪又打开了他的爽肤水。还在感叹这香味怪好闻的。
张海棠越闻越觉得不对劲,这香味怎么越来越重了,吴邪的爽肤水瓶不会是摔破了吧,好闻是好闻,就是闻着怪困的,而且怎么感觉在哪闻过?
她电光火石间想到哪里不对了,如果这爽肤水味道这么香,刚才胖子他们涂的时候,她的鼻子怎么没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