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那天,在三个大男人担忧的注视下,江娆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她穿了一件粉色毛呢外套,领口嵌了一圈珍珠,长发披散,略略在前额箍了一串细细的珍珠发圈,与往日相比,少了份媚色,多了几分单纯无害的天真。
望着蒋怀寅送她出门的背影,蒋怀酉痛心疾首。
阎新铭理解不了他弟媳妇快被人拐跑的心情,无语地看了几眼后就去给阎心婧打电话了。
别苑,蒋怀寅絮絮叨叨地跟江娆讲着基本的礼节,江娆在阵阵紧张过后,就已经无感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一朝一夕无法改变,如果别人不认可她,她回来便是,有什么大不了。
但就目前来看,那边还是蛮重视她的。她的便宜爹和便宜爹一大早就在外面巴巴地等着了。
江娆坐在车上,暗自琢磨着自己心境的变化。
自从上次见了蒋家父母不受待见之后,她就愈发淡定了。
约莫是蒋怀寅给她的底气,让她可以不用在意其他任何人对她的看法。
还有阎家……
被这么多人全身心爱着宠着的感觉,让江娆心底涤荡着阵阵暖意和自信。
看着后视镜中女孩粉面含春,幸福地微眯着剪水双眸,俏皮的唇角也微挑,陈锦麟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走吧。”副驾驶,闭目养神的陈宏洲蓦然出声,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很是疲惫的样子。
见状,刚准备出声和两人问好的江娆讪讪闭上了嘴巴。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微妙的尴尬,江娆薄面微红。
似是有所察觉,陈宏洲稍稍朝后掀了一眼,“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你是我陈宏洲的掌上明珠,就是说错做错,也有人立马抚掌称赞。”
江娆一愣,指鹿为马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情嘛……
随即意识到什么,鼻尖蓦地一酸。
她嘟囔道:“没想说什么,就是想问个好。”
陈锦麟闻言立马很给面子的转过上半身。
“陈叔早上好,哥哥早上好!”
女孩嗓音清亮中带着软糯,有股娇娇的意味,不光是陈锦麟听得眉开眼笑,陈宏洲也勾起了嘴角,甚至对她没有变过来的称呼未置一词。
江娆说完,身心都跟着一松,陈锦麟车开得平稳,她看了会儿窗外飞掠的景象,竟迷迷糊糊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直到快到陈家时,陈锦麟才将父女俩都叫醒。
陈宏洲恢复了好些精气神,看着江娆怂不拉几地站在家门口缩成一团,捏着她的后颈将她提溜正。
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陈宏洲恨铁不成钢道:“你怕什么,谁还能吃了你不成!”
江娆讷讷,看着眼前这座古典豪华的苏式园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
她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能住这样宅子的家族地位超然,底蕴浑厚。
陈家也在苏市,虽说和阎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可两家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差在哪江娆说不出来,也知晓这差距压根不是钱的问题。
她有些泄气,前面的所有心理建设,在这一刻坍塌了个干净,只余些断壁残垣支撑着她这副如牵线木偶般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