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揉了揉鼻子,很是不舒服,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感冒了。
她刚要跳下地来,突然,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男人蹙着眉,嗓音低沉地问。
陶夭愣了下,揉了揉眼睛,旋即面露欣喜,“九叔,你议完事了?保证书,我已经写好了,你把话本还我……哈啾!”
话未说完,她又打了个喷嚏。
而且因为陆九渊站得太近的关系,她的口水都直接喷到他的胸膛上了。
她愣了下,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拭,“对不起,我不是……哈啾……故意……哈啾……的!”
一句话没说完,她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而且鼻子越来越不舒服,有种想要流鼻涕的感觉。
她急忙拿帕子捂住了鼻子,漂亮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九叔,我……我好像感……哈啾!”
陆九渊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以及通红的小脸,眉头不自觉皱紧,“你着凉了。”
说罢,他低头脱下外袍,将其紧紧裹在她身上。
陶夭一愣。
尚未反应过来,便见男人已俯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诶……”陶夭反应过来,连忙道,“九叔,我自己会……哈啾!”
话未说完,她又打起了喷嚏。
“别说话,我先送你回去。”陆九渊沉声说了一句,便抱着她,往庭芳院而去。
看着这一幕,乐央心里倏然一沉,紧紧掐住了帕子。
到了庭芳院,陆九渊直接将陶夭塞进了被子里,并吩咐人去请大夫。
喜儿见陶夭喷嚏连连,还不停流鼻水,霎时心疼坏了,“小姐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生病了?”
陶夭刚要说话,便听男人声音低沉问道:“你方才,一直坐在书房外?”
陶夭一边擤着鼻涕,一边点头,“对呀,乐央说你跟人在里面议事,叫我不要打扰,我便在外面等你,然后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哈啾!”
话音未落,她又打起了喷嚏。
陆九渊眉头蹙起,“晚上,我并没有跟人议事。”
陶夭顿了下,抬头看着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乐央为什么要那么说……哈啾!”
陆九渊俊脸微沉,“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陶夭点点头,她这会儿鼻子难受得紧,也没有去追究这件事,接过冬儿端来的开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你找我有事?”陆九渊问。
经他一说,陶夭才想起来,连忙从怀里拿出那张保证书来,点着头道:“是的,这是我写好的保证书,请九叔过目。”
陆九渊伸手接过。
陶夭接过喜儿递来的汤婆子,紧紧抱在怀里,目光则觑了觑陆九渊的面色,开口道:“九叔,保证书我已经写好了,话本可以还我了么?”
保证书上只有寥寥两句话,陆九渊一眼就看完了。
闻言,他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手里的纸,深沉黑眸,多了严厉,“这就是你的保证书?”
陶夭见状,心里有些心虚,还有些打鼓,但事已至此,只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诚意一些。
她睁着清澈纯洁的大眼睛,点点头道:“对呀,这可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写好的。”
见她如此,陆九渊顿了下,将纸递还给她,“重写。”
陶夭愕然。
反应过来,她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九叔,为了写这个保证书,你看我都病了,您就行行好,将话本还给我嘛……”
陆九渊神情滞了下,旋即,缓缓拨开她的手指,拉回袖子,“你生病,是因为坐在书房外,着凉了,跟写保证书,没关系。”
“那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人都病了,没法写保证书了啊。”陶夭说着,又擤了一把鼻涕,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就是想恶心一下陆九渊。
奈何陆九渊根本不为所动,他淡淡道:“那就等你病好了之后再写。”
陶夭:“……”
陆九渊这个老家伙,怎么那么古板?
真是气死她了!
“不行啊,我已经答应了朋友,明天就要将话本还给她,我不能食言的,九叔就行行好,将话本给我嘛。”她继续撒娇扮可怜。
陆九渊狭长的黑眸瞥了她一眼,忽然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问:“是哪个朋友?你告诉我,我去跟她说。”
陶夭:“……”
想到陶怜提起陆九渊时,就害怕的小样子,霎时打消了主意。
“不行的,我那个朋友胆子小,九叔去跟她说的话,她会被吓哭的。”
陆九渊顿了下,目光看向她,“吓哭?”
陶夭一愣,怎么一不小心,还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连忙补救道:“九叔别误会,我不是说我朋友害怕您,而是我那个朋友,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敢见生人。”
陆九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等你病好了,重写一份保证书给我。”
陶夭闻言,苦着一张小脸。
“还有……”陆九渊突然顿了下,指着她放在被子上面的纸道,“有空时,将字练一下。”
陶夭:“……”
她目光看向被子上的纸。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
那字,用狗爬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她目光闪烁了下,有些心虚。
但想到她是现代人,又没学过毛笔字,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想着,她又挺直了脊背。
不多时,大夫被请来了。
诊过脉后,陶夭确实是着凉受寒了。
大夫开了些药,并叮嘱了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陆九渊也起了身,嘱咐道:“好好歇息。”
“好。”陶夭乖巧地应了下来。
“好好照顾夫人。”陆九渊又叮嘱了下人几句,这才抬脚离开了。
他一走,陶夭面若菜色地倒在了被子上。
今天晚上,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话本没拿回来不说,竟然还得感冒了。
没多久,丫鬟们熬好了药,给她端了过来。
她捏着鼻子,忍着苦味,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后,喜儿给她喂了一颗蜜饯,嘴里那股苦味,才慢慢淡了下去。
“夫人喝了药,便赶紧睡吧,捂捂汗,明天就能好了。”冬儿扶着她,替她将身上裹着的外袍,给脱了下来,放到一边。
陶夭看到了,神情微顿,心里有那么一些复杂。
陆九渊那么冷的人,当时见她着凉了,竟然将外袍脱给了她。
这么一想,他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