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程胤也不管眼睛里快喷出火来的辰太妃,今日他就是要告诉众人,这司宁是他元程胤喜欢的人,最好谁也不要动她,不要说她坏话,不要故意找她麻烦,否则,就是他元程胤的敌人。这样想着,他的眼睛便看向了元仁安,这个元仁安真是好大的胆子,刚刚明明看到司宁被心妃带去,却自己不拦着,非得来宫里找自己,一向桀骜不驯的他如此循规蹈矩起来,就有些不正常了。“安儿,你过来一趟。”
说着,他便率先往乾清宫走去,元仁安紧随其后,司宁微微欠身行礼,对辰太妃道:“臣女告退。”
“慢着。”
辰太妃这话,是给司宁一个人说的,但是皇上元程胤,王爷元仁安都停下了脚步,辰太妃瞬间便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但是她今日必须要让司宁知道,这宫里到底谁当家。于是她转身对元程胤道:“皇上,您不是说这司小姐是来选秀的嘛?司小姐的选秀节目还没有看呢,哀家便想先看看有什么纰漏。”
能有什么纰漏?那么喜欢看选秀节目自己今天早上怎么不一个人去看?反而要叨叨叨在那里等自己,分明就是想给宁儿找难题。元程胤心里跟明镜似的,辰太妃看司宁不顺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可不能让司宁跟辰太妃单独相处。他云淡风轻的道:“哦,母妃不用着急,一会朕和母妃一起观赏,现在朕得问宁儿一些事,还请母妃成全!”
这一刻司宁的心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皇上偏袒她,可是她这一刻确实感激元程胤,如果没有他,自己可有的罪受。辰太妃怎能不成全?皇上都这样说了,她说白了也就是后宫妇人,跟皇上抢人?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她点点头,道司宁道:“既然这样,你就跟皇上一起过去吧。”
元程胤到了乾清宫之后,便退去左右,只留司宁和元仁安在身边,元仁安见这样子,便已经将元程胤的心思猜了个透。现在的元程胤,与其说是对元仁安兴师问罪,倒不如说他想躲清静。“安儿,你也太不厚道了。”
元程胤见人都出去了,便责怪着元仁安。元仁安也不问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再问就没意思了,他也回答得爽快:“哈哈,皇兄,这事可不能怪我,纵然我看着美人受罪我心里也不舒服,但心妃可是皇兄的爱妃,我哪里会管得住呢?”
他瞟了一眼司宁之后,道:“那时候做缩头乌龟,还可以出来找你救美人,但如果直接自己救,可就救不了美人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皇兄,你觉得臣弟我,是那么不聪明的人吗?”
元仁安把司宁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的叫着,本是性格使然,也没什么不妥,要换平时对其他人,元程胤听他这样说,说不定还会哈哈大笑,再臭骂几句,可今日元程胤听着这话,却满肚子的不舒服,可一想到把元仁安赶出去,自己还要去见那些妃子还有辰太妃,头都大了。不由得,他便有些羡慕起元仁安来,他看着元仁安,道:“你这些年在外面,练就了这一身桀骜不驯的脾性,倒也值得。”
没人能听出他的潜台词,包括司宁和元仁安:还是你好呀,区区一个王爷,却可以不管任何人的感受,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没有人说一句不是,顶多就是挨几句训,可我就不一样了,不得不顾及太多人的感受。元程胤和元仁安又聊了一会,他纯粹是为了躲避外面的世界,一直到和礼过来提醒,该用晚膳了,三个人才缓缓走出乾清宫。可刚刚走出去,辰太妃身边的人便迎上来。“皇上,辰太妃请您过去。”
元程胤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司宁,心里默默感慨,想跟正常人一样,终究是不可能的呀,怎么着,也得过个形式,可眼下,司宁的肚子应该饿了吧?这样想着,便回带话人,道:“你且让辰太妃再等等,朕一会便过去。”
皇上直接带着司宁和元仁安两个人来到饭桌前,和礼不知道有这么多人,他只准备了一个人的饭菜,看着三个人走过来,他便有些歉意,尤其是对元仁安,因为元仁安每次来,元程胤都会让他在这吃。他看着元程胤,道:“皇上,奴才马上吩咐御膳房,再做几道菜。”
元程胤大手一辉:“不必了!”
自己这会还没有饿,元仁安自有人照顾,就司宁,如果离开这里,晚上不知道会吃一些怎样的饭菜,他不放心。如果等御膳房做是可以,但那样的话时间太长,难免会让司宁觉得自己又在“搞特殊”,还是算了。他对司宁道:“你把这里的饭菜吃了,就去院子里找我们。”
在众人的惊讶中,他转过身对元仁安道:“我们去院子里散散步。”
说白了,就是等司宁。司宁觉得倒还好,自己确实饿了一天了,中午饭没吃,早上就吃了一点一直到现在了,她可不想再错过眼前这看起来都让人垂涎三尺的饭菜了。可和礼、元仁安就不一样了,那感觉比看到了新大陆还让他们惊奇,他们的皇上居然会把自己的饭菜给一个女人吃?还自己不在旁边,这当然是为了让吃的人不感觉到尴尬,还要去院子里等她,等她出来?和礼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便使劲掐自己,感受一下疼不疼,吃着饭菜的司宁不知道和礼这是干嘛呢,便问:“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和礼也不客气,道:“总感觉在梦中,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听和礼这话之后,司宁便想起了庄子的《逍遥游》,她淡淡的笑着,缓缓的背诵道:“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云起云散沧海天,赤血丹心荐轩辕,枫舞翩翩寒意消,御剑江湖任逍遥,醉里歌狂随君笑,剑中无招胜有招,十年一剑名四海,八方有仪皆来朝,日出东方谁不败,唯我轩辕苍之涛,我怜故乡水悠悠,爱晚长阳风雨楼,桓香有泪空余恨,远在天涯子期浓,之心若悔尽碎月,宇苍穹深徒彷徨,文牵语系姻缘短,拓开红尘两茫茫,星下无垠柳絮飞,璇风孤梦忆若沧,长路漫漫情眷郎,卿无红颜伴作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情似朝露去匆匆,独留往事笑东风。”
这个时间点,她怎么能想起这么伤感的诗呢?看着眼前桌子上的饭菜,司宁的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而和礼可是听呆了,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各个主子都有才有德,随口几首诗的本事还是有的,但像司宁这般,没有任何前奏也无准备,只是张口便来,而且是对他这个下人吟诗,这便不一样了。皇上就是皇上,他的眼光确实高,他看上的人,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司宁和元程胤他们到辰太妃的宫里时,已是晚上,元程胤在路上很拒绝去辰太妃宫中,怎么说今天司宁也累了一天了,这几番折腾,一个男人都受不了,便袒护起司宁来:“宁儿,累了的话,朕给母妃说一声,明天再继续吧。”
因为有元仁安在,元程胤便没有呼“我”,不过他语气特别轻柔,深怕吓到司宁或者让她想多。司宁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不是什么好处都会接受的,他看着元程胤,道:“皇上,明日自有明日的事情要做,再说了,臣女今日把这事做了,回去睡觉也踏实,皇上请放心,臣女不累。”
司宁嘴角那淡淡的微笑,让元程胤看着特别心疼,如果此时不是在皇宫,身边没有那么多耳朵没有那么多眼睛,他都想一把把司宁搂在怀中,好好安慰安慰她了。辰太妃正襟危坐在上堂,元程胤、元仁安、司宁三人行礼之后,辰太妃道:“免礼!”
三人一起起来,但辰太妃却愤怒的一拍桌子,道:“好大的胆子!”
三个人不懂辰太妃什么意思,面面相觑。辰太妃便指着司宁道:“谁让你起来的?”
刚刚不是说“免礼”了吗?还说不是为了刻意刁难?元程胤一听辰太妃这般,便皱起了眉头,他正要替司宁辩解一番,但辰太妃却打断了他:“皇上整日应以国事为重,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几次三番得罪哀家,可不是什么理智的做法。”
元程胤还能说什么?倒是元仁安眼尖,不过,他是有预谋的。他上前抱拳,对辰太妃道:“母妃,您纵使心中有气,也应该找一个得当的理由惩罚将军府大小姐。很明显,刚刚你已经说了让众人免礼,那便代表你让我们三个人都起来,如果您想让司小姐不起来,您可以直接说,让我和皇兄免礼。这样一想,如果您因此惩罚司小姐,是个人都会替她求情,更不要说对她有爱意的皇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