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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衡君吹了声口哨:“别喊了,他能忍到现在才走,已经很给离光氏面子了,你先诵读天规啊,我过一会儿来看你。”夜昙气哼哼的,“我饿了,先给我弄点吃的。”
“饿?”
清衡君好久没听到过这个字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他扒扒头发:“哦哦,你尚未修习辟谷之术,你等着,我让仙婢送些糕点过来,神族的素糕纤云弄月不错,你可以尝尝。”“听名字就不怎么样。”
夜昙嘀咕了一句,又说,“算了,这个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你解决?”
清衡君倒是有点好奇,“嗯,一直听说离光氏的青葵公主温婉贤淑,琴棋书画乃至医术、厨艺都十分精通,你自己做也好。”
“呃,那倒不是。”
夜昙低下头,开始解自己的衣带,“我给你看看我的大鸟!”
“啊?”
清衡君双眼睁大,一脸悚然,“大、大大大……大鸟?”
夜昙却很快从自己胸口揪出一只青赤流光的怪鸟来。 她揪着怪鸟的翅膀,不顾它双爪乱蹬,将它提到清衡君面前,说:“对呀,大不大?”
少典远岫差点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心肌梗塞的上神。 “大……大。”
他含糊两声,一边擦汗一边说,“慢慢乃是兽界生灵,你将它带入天界作甚,被发现了会被罚的?”
“怕什么,而且慢慢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堂堂天妃,就不能带朋友了? 这鸟做得一手好饭,一会一起开饭。”
…… 蓬莱绛阙,仙乐空灵、清风浩浩。 玄商君行礼,神帝、神后:“父神、母神。”
天帝少典宵衣正凝视殿中溯源镜,只见镜中一片雾海茫茫,似水却无波,玄商神君心里一跳,这不是别处,正是归墟。 传说中,充斥着混沌之炁的天地裂隙。 他低下头,天帝:“此行迎接青葵公主,可还顺利?”
玄商神君道:“回父神,归来时与魔族起了点纷争,但青葵公主已经成功迎回天界,安置在天葩院。”
天帝微微颔首,旁边神后说:“既然已经入了天界,为何不带来让母神和你父神见见?”
自然是因为此女跳脱顽劣,恐驾前失仪,不宜直接面圣。 “已经让远岫教导她天规礼仪,不日后便可前来拜见父神、母神。”
“也好!”
三人同时看向溯源镜,镜中灰白一片。神帝食指轻拨,镜面轻移,只见古铜色的封印如同一条巨龙,将这天地裂隙环抱禁锢。 远远看去,龙腹如同半透明,当溯源镜掠过龙目,便能隐约看见琉璃般通透的龙目中一条黑色的裂纹蜿蜒开来。 烟灰色的雾气正从中缓缓溢出,丝丝缕缕,如烟如雾,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不祥。 正在这时候,殿外有仙侍通禀:“神帝、帝后,南极仙翁求见。”
“嗯?”
少典宵衣收回手,说:“宣。”
不一会儿,寿星南极仙翁一个头叩倒在殿上:“陛下,您要为老臣作主!”
少典宵衣皱眉:“何事?”
南极仙翁泪眼汪汪:“陛下知道,老臣坐骑乃是一梅花鹿,就在方才,有人锯走了它头上幼角!”
“大胆!”
少典宵衣震怒,“神界几时出了如此狂悖恶徒?”
然而话音刚落,外面太乙真人进来,一脸悲愤:“陛下,贫道座下仙鹤一千年才生一枚卵。 贫道好不容易凑足三枚,原想孵化为幼鹤赠予弟子,谁知却被人偷走,还煮成了茶叶蛋!”
少典宵衣震惊了:“竟有此事?”
按理说,这些事,自有神霄玉府普化天尊处理,不至于闹到蓬莱绛阙才对,他与神后互看一眼,皆十分不解。 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茶神陆羽也匆匆来报——其山上新茶被偷了大半,甚至连茶树都被人砍了当柴烧。 蓬莱绛阙一片嘈杂,少典宵衣当然知道,既然神霄玉府没有处理,而是直接闹到他这里,自然是因为行凶作恶的人,各路仙家不好处置。 “究竟是谁胆大妄为,各位仙家不必为难,只管禀明,天规禁令之下,绝不姑息凶徒。”
各路哭诉的神仙互相看了看,还是太乙真人犹豫着说:“回陛下,是……离光氏的青葵公主。”
少典宵衣:“……” 神后:“……” 玄商神君:“……” 这闹到御前,便不奇怪了,她乃未来天妃,谁敢处置?何况凡人体弱,她一个人族公主,生得娇娇软软的,诸仙连追赶都不敢——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是不好交待。 没办法,只好上这儿来告状了。 半晌,少典宵衣怒喝:“清衡何在?”
南极仙翁小心翼翼地道:“回陛下,二殿下刚从酒神少康那里偷了两坛子美酒,估计现在正同公主对饮。”
“孽障!”
少典宵衣啪地一声,将案上茶盏摔了个稀碎。
神后忙道:“陛下息怒,有琴,远岫散漫,公主本就初入天界,交给他,恐怕无心向学,还是暂时由你管束教化吧。”“儿臣遵命。”
少典宵衣怒意未平,沉声道:“严加管束!今日之事,也须给各位仙家一个交代。神族由不得任何人胡作非为。”
玄商君一想到那女子,眉头就皱成了川字:“是。”
…… 玄商君过来的时候,天葩院酒香、茶香混杂,他皱眉,直入后院。 只见后院数顷药圃之前,一口大锅用火神祝融的不灭火种点燃了茶神的茶母树枝。 旁边放着三颗已经煮好的茶叶蛋,来处不用说——南极仙翁还在哭嚎呢。 锅里不知道什么肉煮得咕噜咕噜,一只灾兽蛮蛮正围着个小围裙,不停地往锅里下放各种肉、菜。 两千七百年来,玄商神君第一次知道何为青筋暴跳。 他厉声喝问:“你们在干什么?”
清衡君应声跳起:“兄、兄长?”
夜昙喝得飘飘然,见了玄商君,不由招手:“少典有琴,你来啦?过来坐,慢慢,添副碗筷。”
玄商君脸色阴沉得如乌云罩顶,他一指少典远岫脑门,少典远岫吓得上身后仰,差点倒地上,玄商君怒喝:“你……我命你督促她学习天规礼仪,你就是如此教她?!”
慢慢迅速躲在了夜昙身后,少典远岫擦了擦额上冷汗:“兄长息怒,这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