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亮的空中,几道身影飞驰,从不同的方位,向着同一个地方。
“远道的朋友,都下来吧。”老妪带着苍老的声音传出,在路怀镇上空传荡。
“不过是小小皇境,哪来的自信叫喊?”略带雄厚的声音震荡空气,带着一股压抑落于地面,直击老妪而去。
一声闷哼,老妪身躯稍稍向后,却又是把身躯挺直,正视着上空,说道:“老身的确只是小小皇境,可你们要知道,这里乃是那位前辈居住的地方,我身旁的屋中,更是有那位前辈的孙子。”
闻言,飞行的几道身影都是一滞,不能确定老妪所说是否为真,但有阳龙天的事情在前,也不敢去赌。
有两人从天空降落,站立于地面之上,并没有说话,亦是没有多余的动作,等待着之前说话那人作出回应,因为他们不够强,亦是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只能是站在一旁观望。
“既是前辈所在,吾等并不会随意打扰,只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一名中年男子站立空中,俯视着地面不多的人,毫不掩饰的加以讥讽。
话虽然是这般说了,但他并未有什么行动,也不多看老妪,至于她会说什么,也不会在意,注意力放在不大的院落。
院落外的几道透明的屏障,根本不能阻挡他的感知,精神力很轻松的便是渗透到院中,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林嫣处在修炼中,李裕宸与苦儿都是把白雨盯着,而白雨,依旧是静静站立,一动也不动,但眼角却是有着泪花,晶莹透亮,想要与眼睛彻底分离,却始终是不能。
仅是瞬间,中年男子便确定,所有的事情都生在白雨身上,与李裕宸没有任何关系,故心中稍稍安定。
只要不是那位前辈的孙子,那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他不会相信,那位前辈会为了一些外人,与所有的远古家族为敌,即使再强大,亦是不可能。
何况,远古家族究竟会怎么做,他也不清楚,但总是不会刻意违反远古盟约的,便不会有什么大事。
念及此处,他轻轻笑了,将精神力收回。
“这场雨,究竟有着什么?”他伸手,端平手掌,任由雨水轻打手指、掌心。
雨水已经变得轻柔,滴落在手掌,带着些许清凉的触感,算不上有多么的美妙,也不是多么不好,就似平常的雨。
雨还是雨,也不过是雨。
只是,他不会知道,雨是咸的,因为他不会去尝。
“哥哥,外面好像生了什么事情。”苦儿觉得心中不快,有所感应。
“外面还下着雨,天空也还是阴沉沉的,应该没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李裕宸轻声回应,却又是轻轻摇头。
他不能够确定有没有生什么,却是觉得压抑,似乎是被这天空与雨水所迫,又似本就有不好的事情将要生,或者,正在生。
可无论有没有事,他都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眼前,是白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是否见到了自己见到过的那名白衣女子,是否有什么不同的经历,又怎么还不醒来……
有很多想法,却都不是现在能够知道的,只有等白雨醒来,且是让她自己醒来,不能够打扰。
他不会打扰她,别人也不能。
“可真的生了什么……”苦儿呢喃,心存不安,想要出去看看。
感觉得到苦儿的心境,李裕宸亦是有着不安,但是无法,实力太弱了,即便有事情生,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些什么,还不如就在屋中等待,等待事情结束。
但是,不明所以的等待很难熬。
“白雨,你快点醒来吧。”他只能是在心中祈祷。
一把绿色的伞,出现在下着雨的街道,一男一女站在伞下,由男的撑伞,而女的拉着男的手。
伞不算大,却因伞下的人靠得较近,刚好遮住了已经安静下来的雨水,使其不会滴落身上,地上淤积着很多的水,一滩一滩的,即便是光着脚,也因冰凉的不适而走得缓慢。
慢慢地,慢慢地,一男一女撑着伞,靠近一处院落。
“香草哥哥,已经到了呢。”司马香蕊很轻很甜的声音传出,落于司马香草耳中。
刚才的一长段路,不知为什么的,她想起要这般走动,却还未说出,司马香草便是拿出一把绿色的伞,打开,撑起,带着她走动。
这一段路,她很安静,亦是很开心,想要一直沉浸,却知道不能,拥有过,她便是满足。
“还可以走的。”不顾及周围投来的异样眼神,司马香草轻声说道,继续前进。
“嗯。”司马香蕊轻轻点头,带着甜美的笑容继续跟随。
她知道身边有很多的人,也正是她之前叫停的原因,有些小小的害羞,怕被很多人看,可司马香草说还可以走,那便是可以走下去,至于别人怎么看,她都可以不去注意。
在不知不觉中,她与司马香草贴得更近了,有部分重量都挂在他的身上。
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他们在做什么?”有人疑惑,觉二人的异常,却没有打扰,只是看着。
撑着伞,顶着雨,似乎顶着天空,顶住了一切的外物,司马香草在淡淡的微笑中平静,与司马香蕊一同走近院子,存在着的屏障亦是被伞抵御,很轻松的,走了进去。
“他们就这样……进去了?”老妪瞪大了眼睛,非常疑惑,却是没有做些什么。
不知为何,她认定司马香草与司马香蕊没有破坏的心,便不想去打扰,还怕别人会惊扰到他们……是在短时间内生起的思绪,亦是在很短的时间后消失不见。
不只是她这般想,这般看着,其他人亦是这般想,这般看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悄无声息的,一人快靠近院子,却是被近乎透明的屏障阻挡,看着雨水在眼前落下,落在院中,知道必须打破屏障才能进入,而这里聚集着不少的人,他也不够强,没有理由攻击屏障,只能是疑惑着后退。
与此同时,天空中那名中年男子动了,仅是瞬间,便是出现在屏障一侧,一拳对着屏障轰去。
“咚!”
像是敲击大钟,空气泛起轻漪,传递着拳头与屏障交汇的悠长延绵的声音,掩盖了几乎是同时生起的破裂声。
仅是两拳,老妪布下的几道屏障都是被破,中年男子冲入院中。
没有任何的言语,在场的多数人都是立即行动,说不清是为什么,都一齐往院中掠去。
特别是一直守候的老妪,布着岁月痕迹的脸上,双目带着通红的愤怒。
一把伞,绿色的伞,离开了司马香草的手,稍稍向上,并开始变大,带出一道闪烁着绿色光芒的屏障,将所有进入院中的的人弹飞。
之后,伞独自立在地面,挡住了不断向下落着的雨,亦是遮住了渐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