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阳卿柔找到明然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驳,好几处伤口深可见骨。
欧阳卿柔血心疼得无以复加。
“然哥哥!”声音中带着哭腔,眼眶含泪,梨花带雨的模样。
明然置若罔闻,死般寂静。
“然哥哥,你不能丢下卿儿啊---”
看着浑身是血毫无知觉的明然,欧阳卿柔泪流满面地扑过去,抱住他,轻声哀求道。
“然哥哥,我是卿儿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欧阳卿柔哭得喉咙沙哑。
“然哥哥,你可以听到吗?你回答卿儿一声呀……”声音有些颤抖地轻声呼唤道。
“然哥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欧阳卿柔喋喋不休地低声喃喃。
“然哥哥---”欧阳卿柔泪眼朦胧的样子甚是可怜。
“然哥哥,你千万挺住,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欧阳卿柔有些绝望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明然。
明然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凄惨,衣衫凌乱,身上血污脏乱,到处都血迹斑斑,嘴角的血痕已经凝固,双目紧闭,整个人奄奄一息、毫无生机。
“然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卿儿啊,卿儿怕---”欧阳卿柔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哭得声嘶力竭。
过了许久,“卿---儿---”明然虚弱地声音轻轻传来。
“然哥哥!”欧阳卿柔欣喜若狂,豆大的泪珠忍不住地往下掉。
“乖,然-哥哥-没事-”明然虚弱地望着红着眼眶的欧阳聊柔,心疼地安抚道。
“然哥哥,你千万不能丢下我啊---”欧阳卿柔止住哭泣,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嗯---”明然觉得无比的疲惫,有气无力地答道。
“然哥哥,你不能睡,你千万不要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欧阳卿柔一个劲地念叨着,她心里清楚,明然一旦睡着,便可能永远都不会再醒了。
“卿儿-别-怕,然-哥哥-不-睡,一直-陪着-你—”明然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温柔地安慰。
“然哥哥……”
欧阳卿柔紧紧地抱着明然,心里充满了悲伤。
她感觉像是世界末日般难过,刚才还火热的身躯此时已变得如此冰冷。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卿柔?快!快,让开,我要帮他把脉!”卫子渝的出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卫叔叔,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欧阳卿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卫子渝,泪眼朦胧,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你在太好了!”
“傻丫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不是我,还是谁?快点把他平放下来,他伤势很重,再磨蹭就来不及了!”卫子渝表情严肃地跟她打招呼,还不忘自我夸奖一番。
欧阳卿柔不可思议地盯着卫子渝,她心里雀跃不已:明然哥哥有救了!卫子渝可是神医啊—
于是帮忙把他放平后,便退到一边,颔首垂眸,盈盈欲泣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吓傻了?”卫子喻边蹲下来检查明然的伤口,边温柔一笑,轻声问道。
“嗯。”欧阳卿柔终于缓过神来,声音中带着哭腔,“卫叔叔,你怎么在这儿呀?”
“当然是你那变态的二叔给拉来的啊—”听起来像是抱怨,却很是心甘情愿。
“二叔?他也来了?他在哪儿?”欧阳卿柔有种恍世为人的错觉。
“咯,那儿--”卫子渝随手一指。
欧阳卿柔迫不及待地朝那个方向跑去,没跑多远,便有人迎面走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隐约看清楚他的样子:白衣翩翩,玉雕面具,风姿绰约地迎面而至。
这人,不是欧阳城,是谁?
“二叔!”看清来者,欧阳卿柔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欧阳城看着满身血污的欧阳卿柔,小脸上也都沾染了些血迹,差点都快认不出来她了。
尤其是看着她如此狼狈不堪,弱小无助的模样,欧阳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卿儿!真的是你啊---”欧阳城很意外地打量着她。
“二叔……”哭中带笑,尽显纯真可爱。
天生的那种娇娇软软、甜美纯真的嗓音,确定是欧阳卿柔无疑!
“卿儿,你怎么在这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欧阳城关切地询问道。
“我很好。二叔!见到你真好!”欧阳卿柔哭得快断气了。
泪水滚滚落下,她咬着唇,一副极力控制情绪的模样,楚楚可怜。
欧阳城一把抱住她,紧紧地,不肯松手。
“没事了!没事了!你没事太好了!”
边说边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肩,一个劲温柔地安慰她:
“太好了!你娘若是知道,必定会无比欢喜!”
欧阳城声音有些颤抖,眼眶泛红。
之前欧阳卿柔和亲遭刺,他心里便一直无比自责,尤其是看到皇后悲痛欲绝的样子,更是悔恨万千。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他内心波涛汹涌,欣喜溢于言表。
“卿儿好想二叔!好想娘!”欧阳卿柔明亮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不少,整个人充满了悲伤。
“没事儿,不久就见着了。”欧阳城温柔地安慰着她。
“嗯。二叔,你快帮我救救明然哥哥!”欧阳卿柔扯着欧阳城的衣袖,用手抹了下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明然?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欧阳城困惑地望着欧阳卿柔。
“对,就是明然!说来话长,二叔,你快救救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欧阳卿柔的语气焦急地扯着欧阳城的袖子,眼神充满了期望。
“走,快!瞧瞧去!”欧阳城话音还未落,人已奔了出去。
快步走到明然处,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样子,欧阳城急忙望向卫子渝,问道:“他怎么样了?”
卫子渝连个眼神都没甩给他,冷声回道:“不妙!”
“撑得到进城吗?”欧阳城耐心地追问道。
“不能。”卫子渝回首瞪了一眼,冷声答道。
欧阳城仔细打量下明然的处境和伤势,眉头微皱,神色复杂:幸亏他制止了明珠前来,否则让她看到如此场景,该有多伤心啊--
“那怎么办?”欧阳城柔声问道。
“凉拌!”卫子渝至此都还对欧阳城半夜把他从温柔乡里捞出来,快马加鞭地赶路耿耿于怀。
对于卫子渝的不满,欧阳城心知肚明,他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得哄!
“马车可以吗?”欧阳城满眼含笑地轻声问道。
“太颠!”卫子渝依旧冷若冰霜。
欧阳城毫不在意他不恭不敬的样子,继续耐心地问道:“那担架?”
“嗯,若摔下来,医石无灵!”卫子渝翻了一个大白眼。
欧阳城眼中一片清明,不动声色地笑着说道:“神医,你如此聪慧,必有妙计!本王洗耳恭听--”
卫子渝很吃这一套,终于抬眼望着他,依旧冷声说道:“把你所有的暗卫招出来,轮流抬他步行入城。”
“好主意!就这么办!阿寒—”欧阳城转头唤道。
“属下已经让他们做好担架,随时候命!”阿寒抱拳应道。
“好!很好!这差事办得好!”欧阳城很满意地点了下头,转身附向卫子渝,轻声问道:“那现在出发?”
“哼!”卫子渝继续装冷漠,但一转身便仔细地交待注意事项。
“孩子气—”欧阳城无奈地摇头,笑着感叹道。
转身,欧阳城把欧阳卿柔扶进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京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