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嫡女转赐清平王正妃的消息不胫而走。
流言蜚语,众说纷纭。
有人说皇帝为了安抚即将出征的清平王,特赐之。
有人说清平王爷心知此去凶险,想留下独脉,特半夜跪求皇上恩赐。
有人说明家嫡女帮清平王爷治疗陈疾之时,勾引清平王爷,强迫王爷娶她。
有人说清宣王被戴了绿帽子,在皇帝面前告了御状,皇上万般无奈,只好顺水推舟,赐了婚。
……
坊间流言蜚语不断,却怎么都无法改变‘明珠御赐为清平王妃’的事实。
仙都宫内,丝竹声不绝于耳,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喜庆。
静贵妃心情甚佳,斜倚在贵妃椅里,纤纤细指跟着节拍敲击着盏壁。
御王欧阳业和明清月依次坐在下席,静静地品着酒赏着舞。
明清月端着酒樽面向欧阳业,声音轻快,满脸笑意地说道:“王爷,臣妾敬你。”
说毕,长袖微掩,一饮而尽。
欧阳业一言不发,淡淡地瞧着,并没有动。
“王爷?”她内心狐疑,轻唤了一声。
欧阳业抬头扫了静贵妃一眼,轻笑一声,勾了勾薄唇手持酒樽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痛快地喝完,明清月笑容灿烂。
静贵妃看着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笑着调侃道:“你们小两口这么公然地撒糖,也不嫌腻得慌啊---”
明清月听到此话,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浅笑。
欧阳业端起酒樽,清雅尊贵地抬了抬酒杯,温润如玉地说道:“臣弟敬贵妃娘娘!祝娘娘心想事成,青春永驻!”
静贵妃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却依旧巧笑嫣然地看着欧阳业:她很好奇,他随口的这句话是意有所指还是无心而为?难道他都知道了……
她似乎看不太懂眼前这个男人,得好好试探一二。
故敛起眸中神色,笑颜如花地说道:“王爷客气。”
举起杯盏一饮而尽。
“今日清平王率兵北上……”
“二哥乃我朝战神,此次出征必会满胜而归。”
欧阳业眉眼含笑地朗声说道,眼眸却深黑幽暗如无底深渊。
“满胜而归?本宫倒希望他能死在了兵戎的乱刃之下,掩没于黄沙之中。”
柳眉轻挑,嘴角噙着冷笑。
欧阳业眸色微动,貌似有些忐忑地开口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宫中特有的烛火摇曳生姿,忽明忽暗的光线,打映在欧阳业俊美无俦的脸颊上,平添了几分神秘。
“嗯,简单来说---最好是有去无回。”静贵妃嘴角含笑,颠倒众生。
“这……”语气虽有犹豫,但欧阳业犹如深渊的瞳仁,却古井无波,波澜不惊。
“怎么,御王不想?”静贵妃眉眼温柔,笑如春风地望着欧阳业。
“臣弟只是觉得二哥此次代天出征,乃为国效忠,保家卫国,若是出了意外,实乃国之不幸。”欧阳业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是转弯抹角地把皇帝扛了出来,提醒静贵妃行事低调。
静贵妃不傻,岂有听不明白的道理。
“嗯,话虽如此,但战场上刀剑无眼,难免会有意外。南楚人才济济,不仅只有一个战神而已……”静贵妃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凤眸微眯,不动声色地说道。
“贵妃娘娘此言居然与三哥如出一辙,想来确有道理。”音色淡淡,波澜不惊。
这窝甩得很高级!
静贵妃的眉宇间带上些不明觉厉的冰冷感。
“御王的意思是晋王……”
“三哥一直对明珠拒婚耿耿于怀。”语气平稳,淡然一笑。
静贵妃眸色微滞,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随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聪明人讲话,一点就透。
静贵妃朱唇幽幽,勾起一个弧度,微翘的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冷笑,满眼贪婪和狠绝。
顷刻间,端起杯盏,悠然抬头,美眸含笑地对欧阳业说道:“极好!敬我们所有人,愿所求皆能如意!”
“好!”欧阳业依旧眉眼温柔,神态淡然,不疾不徐地一饮而尽。
明清月的目光在他们二个人身上扫视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贵妃娘娘,臣妾听闻昨晚皇上下旨赐婚,明珠成了清平王妃。”
明清月有些恨恨地低着头,紧握着双拳,掩饰着自己无边无际的嫉妒与恨意。
“呵,没有清平王的清平王妃有什么用?”静贵妃不屑地哼了一声,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抚杯盏轮廓,笑容清浅温柔。
明清月发现:静贵妃最擅长的就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绝的话语,然后很随意地便消灭了所有的敌人。这点让她真心佩服,自叹不如!
“贵妃娘娘英明。”明清月扬起单纯温柔的眸子,笑容灿烂地恭维道。
“明府现在只剩下明然了?”静贵妃状似无意地抬头问道。
“嗯,他身负重伤,皇上特赦让他回府休养。”明清月睫毛轻颤,微微抬眉对上静贵妃的视线又赶紧低下头,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身负重伤……御王觉得他伤势如何?”静贵妃嘴角上扬,扭头望着欧阳业,漂亮的丹凤眼中闪烁着揶揄与试探。
“这个本王尚不知晓,不过,三哥特意交代明府大公子妥善照看,想来不日即将痊愈。”欧阳业毫不避讳地抬眸,直勾勾地盯着静贵妃那双水波潋滟的美眸,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静贵妃顿时微愣了下,微颦娥眉,沉思半响,随后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哦,如此甚好!”
“贵妃娘娘,我娘说……”听到他们谈论明然,还说什么要妥善照看让他早日痊愈,心里十分着急,连忙准备出言提醒静贵妃。
“本宫记得,你娘着人捎话:让你早点出宫归家,说有急事相商。”静贵妃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用眼神制止了她。
“是,扰了贵妃娘娘与王爷的雅兴,是清月的不是。”明清月不傻,她当然明白静贵妃的意思,连忙顺势下了台阶。
“无碍,无碍!改日再聚。”欧阳业笑得大尾巴狼似的,低眉之间敛去了一闪而逝的轻嗤。
“那臣妾先行告退。”福身行礼准备退下,同时,眼角轻扫了欧阳业一眼,她心里寄希望他能陪同自己一起出宫。
欧阳业对她的小心思视而不见,低着头慢慢地哚着茶,长密睫毛遮住了凤眸中一闪而逝的鄙夷,嘴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明清月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想着他可能没有看到,便自顾自地退了出去。
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傻子!”微眯的美眸渗着森冷笑意。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