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山的这一步选择，樊尔是打从心底感谢他的。
虽说他的这一步选择，其实也并不在樊尔的意料之外。
之所以也在意料中，倒不是樊尔有多料事如神，只是人生的每一步发展都有前兆，只要细心留意过细节，哪怕没有百分之百确定，内心深处也有个概念。
之前樊尔对于张山的概念，是渣滓，让她提，她都不想多提。
可自这次再次相见后，她对张山的概念，便有了变化。
因为张山前后两副面孔，变化的太大了。
之前张山那副迫不及待要扒上她吸血的样子，和现在这个张山的冷静睿智形成对比，让樊尔从一开始就忍不住想了许多。
一个人前后变化特大，要么他在演，要么他有精神分裂，要么他受刺激太大……
根据樊尔对张山的感觉，精神分裂和受刺激太大都不是，最后只剩一个答案他在演。
演什么？为什么演？
樊尔想不明白答案，但不妨碍她对现在结果有个判断。
再至于张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关键时刻所做的事，让樊尔此时想起他，想关心一下他的安危。
这一关心，樊尔便发觉张山的情况不妙。
‘墨清’从张山脑袋里挖出系统时，对方就陷入了昏迷，无法支撑住身体，倒在了地上。
‘墨清’和于昼开战的地方，虽然不在张山昏倒之处，但张山昏倒之处，却距离两人开战的地方非常近，甚至……眼看着，马上就要波及上了……
按照一般的小说剧情，樊尔身为女主，看见这么一幕情景，肯定是立马选择救人，然后嘛……被反派利用。
而樊尔身为女主，她也确实立马选择……
立马选择双手合十，念了声“阿门”，并说了一句“撒有拉拉。”
可说完，樊尔就后悔了。
呸呸呸！
她嘴里不停发出呸声，她这破嘴，她怎么能说撒有拉拉呢？撒有拉拉是‘再见’的意思，她不是咒自己也死嘛。
于是呸了一阵，她连忙道，“no撒有拉拉，不要撒有拉拉，永远不要撒有拉拉。”
讲了三遍，樊尔才稍微安定了心，然后她看着昏迷的张山，等待他的结局。
张山的结局，估计很血腥。
毕竟场面都已经有了，神仙也已经开始打架了，张山目前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已经昏迷的普通人，结局怎么可能不血腥。
樊尔叹着气想，然后静静的等待。
一秒、两秒、三秒……
结果整整三分钟过去，张山还安然无恙躺在哪里。
数着时间的樊尔，有些许怀疑人生，这剧情是不是不太对？
为什么该领盒饭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领盒饭？
最关键的是，这让她看起来很无情、很傻逼好吗？
有时间救人，却不救，还数时间等人死……
所以问题来了，她到底是救不救？
救的话，冲出去，被利用了怎么办？不救的话，眼前的情景又一直持续下去，怎么办？
樊尔……
“墨清！！！”
樊尔还没开始选择，本来躲到暗处的陆笙，突然冲着‘墨清’开始大喊。
喊还不是普通的喊，是用了喇叭那种。
就是那种平时街上搞买卖东西的塑料电子喇叭，出来的声音，都带了股电子喇叭的僵硬感。
不知道陆笙是不是觉得喊这么一声不够，又或者是觉得一直喊，费嗓子。
塑料电子喇叭能录音，她录了一段。
没喊别的，就纯喊墨清的名字了。
刚开始两声，樊尔觉得画风还挺正常，后面一直喊着……一直喊着，她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那喊声它是这样的:“墨清！！！墨清！！！墨清！！！墨清！！！墨清！！！”
陆笙的声音没问题，很撕心裂肺，但关键在于……这种塑料电子喇叭都独有一种僵硬感。
这种僵硬感，让任何声音都能透出几分好笑来。
然后就……画面就变了。
该怎么形容这幅画面呢……
就，想象一下，你进电影院看了一部特效很好的科幻大片，这部电影的特效，是你从未见过的，史无前例好到爆炸的，剧情也非常的奈斯，但是！
电影院给放错配音了，放的是隔壁喜剧电影的配音，可关键配音还对上了画面……
于是整个电影画风就割裂了，你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没特么毛病。
樊尔捂着胸口有一些些窒息，却没有去对陆笙叫停。
因为她发现，陆笙的喊声……也许有用。
从陆笙喊开始，‘墨清’的一些动作，就变得有些迟钝了，可能是受真正的墨清影响。
当然，这也是陆笙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樊尔最初让通知陆笙过来，就抱了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根据所有系统者的情况，樊尔想墨清即使被占据身体，也没有被抹杀掉，而是还存在于身体当中。
只是和别的系统者不一样，别人是自己还占主导位置，墨清则是沉睡过去，系统来占主导位。
可他不占主导位置，但并不代表不能影响战斗。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完全能借助这一点来影响战斗……
樊尔小说没白看的，她可记着了，许多小说里都写过这样的情节，男主因某种原因失去控制，然后女主靠呼喊唤醒男主等等。
虽然真实情况有差，但走向应该都大差不差的，陆笙身为现今墨清的女朋友，不试一试呼喊墨清，怎么行？万一真的关键时刻把人喊醒了呢？
不过陆笙用喇叭录音，喊出喜剧效果，和她确实没什么关系。
她只是叮嘱过，带个喇叭是为了喊人能够听得见，毕竟现实情况哪知道，是吧！
而且就眼前的情况来看，她让带喇叭的决定，是没有错的，这确实陆笙搁那躲着，也能听见她喊人。
所以喊出喜剧效果什么的，有用不就行了嘛。
跟着笑一笑，还能跟着一起十年少了。
微笑着把战斗结束了，不比哭着把战斗结束了好？
“墨清！！！墨清！！！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