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如期而至,江明月做了来青山村的第一顿米饭,如她所料,江珍梅最先好奇的问上。
“明月,你哪来的米?天呐!还煮的是干饭,天知道我从来没吃过干饭,从前顶多生病的时候能吃到白米跟野菜煮的粥。”
江明月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一遍,果然没让人怀疑。
江妈笑道:“我们明月一回来,咱家这日子越来越好了。老大老二,回头你们再上山打些猎物回来给明月。”
对此安排,老大老二非常赞同。
“嗯嗯!我们听妈的。”打猎就能吃饱喝足,那他们不睡觉都可以。
于是可俩又暗搓搓的商量着何时上山的问题。
中午的菜一样有肉,江明月切了一只卤鸡,告诉江妈那是之前打的野鸡中的一只,被她喂胖了,另外还有一只野兔做成麻辣兔丁,其实她做了十份,其他跟卤鸡一样都放进空间,再吃到的时候拿出来就是,省了麻烦,等下次进城,她得多买些装的容器。
除了这俩肉菜,还做了一盆薄荷鸡蛋汤,一个堂屋都香得让人馋。
三盆色香味俱全的菜摆齐在桌上,惊得哥哥姐姐们倒抽一口冷气,虽然欢喜,但更多的是忧心:“月月啊,是不是下顿就得吃野菜玉米粥啦?我们吃什么都可以,就是……就是,会不会饿十天半个月的肚子?”
江妈听不下去了,拿起筷子敲敲桌面:“瞧瞧你们说的什么话?就这点出息?之前不还商量着多上山打猎回家来?行了,月月做出来你们就吃,这么多的好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放心,家里要是没粮食,妈来想办法。”总之不会让她的月月吃不上饭就是。大不了她就抹下脸皮求助娘家。
有了江妈这颗定海神针,大哥二哥三姐便也放心的开吃,只一口,就好吃得他们再也没有讲话的机会,实在太好吃了麻辣兔肉香香麻麻的,非常下饭,卤鸡肉更是香得一塌糊涂,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觉得从前都白活了,吃得差不多了再来一碗薄荷鸡蛋汤,鲜香的鸡蛋味掺杂着薄荷的清凉,,吃得整个人舒服又满足。
江建军:“唔!妈,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觉得做人真幸福。”
江母冷笑:“意思你从前想做猪狗?”
江建军:“……”他妈对他恶意很大啊!“咳咳,当然不是。得,我来洗碗。”他还是赶紧溜吧。
这个时间点,老宅那边应该也要开始分家了,江妈不放心,便带着大哥去老宅了。
江明月照例给石阿婆送了饭菜,回头也拉着江珍梅去老宅了。
养了老宅多年的大房要分家,这消息也不知被谁走漏,一时成了青山村的热榜第一话题。
住的近的,午休也不重要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抬步往江家。
一路上,江明月甚至还能听到有些三五成群的人在讨论。
村民1:“要我说早该分了,正业父子这些年已经仁至义尽了,人家也要过日子,难不成一辈子都花在养二房身上?”
村民2:“嘘!你小声点,这个事情也就你这个邻居清楚,村里其他人哪里知晓?大家怕都以为是二房自己能耐。”八壹中文網
村民1:“就二房那一家子懒货?”
可能是怕村民1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村民2直接把人拉走,不敢让他再讲了。
江明月咂舌:原来村里人竟然多数不知道这事啊!想起那天江北珊的高人一等,江明月突然就想在现实里抽她一巴掌。
“三姐,我不去了。我想找个人。”江明月拉住江珍梅,把那天白桦林山头上的少年形容了一遍。
江珍梅没让江明月失望,立马就想到一个人,“你说的该是云笛吧?那孩子是个可怜人,是他母亲把他拉扯大,三年前他母亲上山扯野果不慎跌落悬崖,等大队的人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从此他就一个人过。那个时候他才十一岁,没有任何亲人,跟野狗似的到处觅食,村里那帮调皮捣蛋的孩子见了他就朝扔石子,骂他是野种……唉!反正日子挺难过的,能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
江明月不好说为何无人帮一把,毕竟她才来青山村时也看到他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自己都快饿死,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
“月儿,其实他就住在白桦林,你往东边走,看到一个简陋不堪的小茅屋就是了。”
“那三姐,我过去看看。我有点事找他帮忙。”
江珍梅也没问,只点头:“那好,你去吧。”
江明月有时间挺好奇这家人的,一个个的高素质,人类的好奇心在他们这里仿佛不存在似的。
这也让她很是自在舒服。
按照江珍梅所说,江明月找了过去,彼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在他的茅草屋附近烧了一个土坑,坑里火星点点,应该是刚熄灭不久,一根烧火棍从火堆里掏出一个黑炭似的东西,少年却当它是宝,虽然低头别人看不见,但估计是满眼星光。也不顾烫,珍惜的捧起来,在手上颠了几个来回,吹了吹,开始剥皮,露出金黄的肉——原来是烤土豆啊!
江明月抬脚过去,站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挑眉,以为是来抢他吃食的,就准备跟人干一仗,可等他看清来人时,顿时“哗”的站起来,“是,是你啊!”突然觉得自己嘴很笨,说出句话也是干巴巴的,少年下意识的把手里剥了一半皮的土豆递出去:“给你吃,可香了!”
江明月当然知道香,尤其对于一个常年吃不饱的人来说,别说散发着香味的烤土豆了,就是能吃的树叶都格外香。
“你吃,我吃过饭了。不饿。”
少年伸出的手停了好几秒,这才收回来,但也没有当着江明月的面吃。
明明她都看到他刚在吞咽口水了。
是个有克制力又拾金不昧的好少年!
“你先吃,吃完了我们谈谈。”
少年有些不解,想不出她和他能有什么可谈的,他不过是个无人要的野种罢了。村里小孩不管调皮的还是懂事的,他们都不喜欢靠近他,仿佛靠近他是一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