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惜回到青榕宫,书儿赶忙迎出来,当即傻眼了,面前这左右搀扶,穿得繁花似锦的人儿还是她的主子么?这分明是天仙啊!
“公主,您,您上哪儿弄得这么漂亮的衣服啊?”书儿艳羡道。
宋锦瑟笑而不语,几个护送宋锦惜回来的老嬷嬷跟着恭维了几句三公主,便告辞了,进到厢房,书儿要来替她更衣,宋锦惜却不让她近身,道:“叫白天院子里嚼舌根的丫鬟进来替我更衣吧,你天天忙活,没道理总让她们甩手闲着的。”
书儿嘀咕了一句“她们没安好心哪里伺候得好”,却见宋锦瑟微笑不语,只好听话的去喊人了。不时,几个花枝招展的丫鬟进来,看到宋锦瑟穿着皆是惊艳又嫉妒。
“看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替本公主更衣。”宋锦瑟冷下脸道。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她们是皇后的人,被这庶出公主使唤是觉得掉价的,左推右让,最后一人站出来高傲道:“三公主,您素日起居都是书儿照顾,我们是院外的丫头,不负责房内服侍的,不若三公主还是让书儿伺候吧……而且天色也很晚了,我们几个明天还要起早扫地,这就要先去休息了。”
说着,竟然就要往外走,“咚”的一声,一盏茶杯砸碎在她们去路前。三人惊叫一声,回头却见宋锦瑟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道:“你们困了,本公主也乏了,不想半夜也没法睡的话,就别磨蹭时间,你们几个一起过来伺候本公主更衣!”
她语气平淡明明没什么情绪,却愣生生让这诺大厢房生出一股恐怖的寒意来,无形的气场压着三个丫鬟喘不过气来。四目相对,她们心头不爽万分,也只能点头,硬着头皮上前替宋锦瑟更衣。
见三个人触碰到她的宫装,宋锦瑟嘴角便微微勾起来,不出一个呼吸的功夫,三人便突然呆住,接着全如一滩烂泥颓然倒地,再没了生机。
“啊——”书儿进来,见状,惊叫着打翻了手中的洗漱盆。
夜,青榕宫,再次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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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栾殿,皇后寝宫。
苏皇后就要就寝,听到外面吵闹,皱眉问:“外面怎么回事?百花宴不是撤场了么,何事还这么喧哗?”
伺候她的青嬷嬷出去打听片刻,不时便回来紧声禀报:“禀告娘娘,是青榕宫那边死了几个宫女,说是因为替三公主更那件金丝百花衣而中了毒,皇上现在已经亲自移驾过去了……”
斜躺到一半的苏皇后陡然坐起身来,毒声道:“死的可是本宫派过去的那几个宫女?”
青嬷嬷小心的点点头,苏皇后一手狠狠砸在玉枕上,气得咬牙切齿道:“好个贱蹄子,一定是知道那几个奴婢是本宫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她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倒是炉火纯青!”
青嬷嬷沉默良久,小心翼翼道:“听说皇上因为此事震怒,已经重新调拨了一批下人去了青榕宫,咱们派去的眼线已经完全被清理了……”
苏皇后冷冷道:“死了就死了吧,几个不值钱的奴才而已!幸亏今日惜儿想的周到,提前服了解药,衣服也碎了毒,这样即使皇上真的查起来,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话音刚落,宋锦惜已经气冲冲径直闯了进来,扑倒苏皇后床前,道:“母后,那个贱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百花宴跟我抢凤佩让我出丑不只,晚上竟然还跟着演这借刀杀人的一出!这后宫她才来几天,真想反了天了!母后,我不管——我要您今天就派暗卫要了那贱人的性命!”
闻言,苏皇后眼中冷光泛过,她的哥哥是兵部尚书,家族更是兵家世家,手中常年握有死侍效命,只要她一声令下,取那宋锦瑟的小命是轻而易举。
耳边,宋锦惜尖锐的声音继续道:“母后,那个贱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杀您派过去的下人,分明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打从那个贱人一回宫,惜儿就看不惯她,只要她在一天,我心里就犯堵得厉害!母后不是还欠惜儿一份嫁妆么?惜儿什么也不要了,惜儿就要宋锦瑟的命!”
苏皇后神情一紧,仔细看宋锦惜后,道:“惜儿,你当真恨宋锦瑟入骨吗?”
宋锦惜狠狠点头,恶声道:“我恨不得抽那个贱人的筋,扒那贱人的骨!”
闻言,苏皇后诡异的勾起嘴角,拍拍宋锦惜的手,幽幽道:“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要着急要她的命……要知道,母后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她生不如死,母后保证,你要的这份嫁妆,一定让你比要她的命还满意!”
闻言,宋锦惜一愣,紧接着阴毒的笑意也浮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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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喧嚣散去的青榕宫。
宋锦瑟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根细长的金丝绣线。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此刻她全身放松。嘴角微勾,脑海里回想着晚上宋锦惜衣服破裂成两半,当众出场的画面,当即“噗”的一声再次冷笑开了。
第一回是衣不遮体被捉奸在床,第二回是众目睽睽衣服碎成两半,这宋锦惜再这么艳名远播下去,估计都可以去春宵阁当头牌了。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这一切可都不是巧合,而是她精细布局。
早在宋锦惜叫她上公主阁,嘲讽她看珍宝长见识的时候,她便借机朝宋锦惜洒了致热的药粉,并在争执间,暗暗用指甲划破了宋锦惜的衣服衣角,抽出了其中一根金丝。前世她机缘巧合对苏绣有所研究,知道其手法最精巧之处在于一根绣线串联整个绣画,但凡抽出了主轴的丝线,整个衣服一旦剧烈拉扯,必然碎成两半。
最后自己再借抢凤佩时,引起宋锦惜彻底失控,不管衣服勾不勾那桌角,宋锦惜动作弧度一旦大了,衣服便理所当然的撕裂了。
当着上百双眼睛,暴露身体,不知道宋锦惜对于自己送她的这份成亲大礼喜不喜欢?想到这里,宋锦瑟脑海中又回想起离开百花宴时,宋锦惜和楚靖那恨不得撕碎她的眼神,当即心下冷冷一笑:呵,这对狗男女恩爱得倒挺快,婊子配狗倒的确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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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因为连续两天晚睡,宋锦瑟竟是一觉睡到日晒当头。
睁眼就见书儿来回疾步的身影,举手伸了个懒腰,懒声道:“书儿,干什么这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
闻声,书儿一喜,连忙走上来道:“公主您可算醒了,萧将军都在外面等你半天了!您也一直睡不醒,我不忍心叫你,萧将军也说不用叫你,哪知道太阳越升越高,您愣是睡到现在才醒来,都晌午了……”
不理会书儿念念叨叨的没完,宋锦瑟已经穿好衣服,风一样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