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商郁并不在乎那点利益,不过就是传遍一些他凉薄寡义,无情冷血。
这又怎样,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江穗会怎么想。
老太太神情微微激动,“商先生,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顿了顿,他谦逊道,“您叫我商郁就行。”
“商郁......”老太太皱了皱眉,脑中回想着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瞧见她的神情,商郁试探性问,“穗穗和您提过我?”
老太太没答,笑着反问。
“我一直都忘了问穗穗,她怎么会认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
老太太实则心里是想问他们的关系。
她不敢擅自开口,秉承着试探和打量,察觉到商郁的沉默,她顿觉不妙。
商郁淡淡一笑,眉梢微动,舒展着不尽疏离的暖意。
他徐徐道,“我和她一样,都是普通人,并不优秀。”
“认识她,是我三生有幸。”
饶是再低的情商,也能听出来这句话里的情愫和深意。
老太太渐渐凝神,沉吟道,“你当真这么认为?”
男人抬眸直视她,清隽面庞认真且真挚,深邃眉眼镀着旭日的光,再无漠然。
她是他冰山消融的媒介。
亦是心动的关键词。
“我对她,从一而终。”
老太太紧紧皱眉,“那你和顾茗浅的订婚......”
“是一场商业合作,没有实质,仅仅维持了几天后,我就解除了这场合作。”
至于顾启年的一些事情,太过复杂,他不方便过多解释,实则,订婚一事,他被蒙在鼓里,直到生日宴,才被迫接受这个消息。
他和顾茗浅的订婚,他是属于被通知者。
而后,他谋权利益,已经想好办法解除这个名义上的订婚,却还是被江穗知道了这件事。
闻言,老太太叹气摇头。
“你啊,也是好孩子。”
“可是你们不合适,不合适啊。”
什么商业合作、什么绑架案、什么影后大明星,这种种,哪一件平凡?
她的外孙女,那么乖巧的一个好孩子,怎么能扛得住这些?
商郁心口发紧,眸光里透着坚定,不徐不疾道,“您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老太太只叹息摇头,缓缓起身,摸索着墙壁,转身之时,忽而定住。
她回头,朝着他的方向慈祥一笑,声音里带着温和,“其实啊,穗穗和我提过你。”
商郁愣了下。
在寂静的夜晚,江穗扭捏着神情,终于磨蹭来到外婆的房间,和外婆没头里的聊了几句话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底的话。
“外婆,我们家......爸爸和妈妈,有没有给我定过娃娃亲?”
外婆面露疑惑,“娃娃亲?”
江穗脸颊滚烫,咬着下唇,忍不住羞赧一笑。
“嗯,他叫商郁。”
“他很优秀,对我也很好。”
“外婆,如果真的订了娃娃亲,我是不是......是不是要嫁给他?”
她抬眸看向外婆,自己都未曾发觉,亮晶晶的眼眸里,盛着期待和欢喜。
外婆却说没有这回事儿。
江穗睫毛颤颤,神情一瞬间失望垮下,眸光黯淡下去。
“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出来,她很喜欢你。”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她站得很直,瘦弱身体,半倚着白净墙面,因着眼疾,没有正面迎着商郁的方向,虚无的目光落在一处,沧桑面庞带着凝重。
“商先生,如果可以,劳烦你......替我照顾好她。”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不可以,你就告诉我一声,我也能带她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她。”
说完这些话后,老太太摸索着墙,缓缓往病房外走去,等在门口的齐晋,立马上前来扶住她。
“谢谢你啊。”
老太太笑呵呵拍拍扶着自己隔壁的手。
而后,周洁丽扶着她,离开了病房。
空荡的病房里,只剩下冷风吹动窗帘的声音,带着寒澈,拍打在冰凉的玻璃上。
商郁微微垂眼,侧脸轮廓分明,凌厉间掺着两分柔情,下颌线收缩,于最后化为唇边轻柔缱绻的笑。
“小骗子。”
“骗我。”
当时可把他吓惨了。
原来,她早就知道娃娃亲是假的。
外婆说她很喜欢他。
是真的吗?
胸腔心脏随着呼吸跳动,他忍不住闭了闭眸,颤抖眼睫下,难以抑制喜悦和激动。
片刻后,齐晋走进来推着轮椅走出病房,问道,“老大,回公司吗?”
“不回。”
商郁神情恢复漠然,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薄唇微动间,语调冷淡。
“你在哪里。”
得到地址后,他就挂了电话,低声吩咐道,“去光蒂剧场。”
“好。”
黑色劳斯莱斯流线车身很快驶入车流,在繁荣车道里十分突兀,随后车辆自觉保持一定车距。
后座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条缝,有冷风吹进,贯彻在清隽面庞上。
商郁思绪骤乱,胸腔里翻滚着浓稠甜腻,怎么散都散不掉。
忍不住打开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嘴角噙着一抹笑,修长手指敲着键盘。
商郁:小骗子。
还不够,他把她的微信备注,改成了这三个字。
片刻后,收到江穗的回复。
小骗子:?
他哑声低笑,狭长桃花眼眯着潋滟光芒。
江穗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一头雾水。
小骗子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等了几分钟后,反而等到了顾茗浅的微信消息,是一个地址,让她明天早上八点去那里。
光蒂剧场。
慈善活动就是在那里举办吗?
她定了定神,眸光里露出两分坚定。
既然已经决定要去面对,那就不能退缩,不能回头。
“啥?明天上午你要逃课?”
周清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看着江穗,一脸狐疑,“最近你不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上课吗,怎么忽然要逃课?”
江穗认真学习的态度,她看在眼里,因而在知晓她想逃课的时候,一时间觉得匪夷所思。
“有点事情。”江穗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帮我签到,可以吗?”
周清若哪抵得住她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夸张地捂着心脏后退大步,惊道,“我的天,你这样,别说商郁抵不住,我也招架不了啊。”
江穗脸颊“嗡”地一下就红了,羞赧咬唇,“你说什么呀。”
“哎呦喂害羞了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