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二字,念在唇间,掺着蛊惑。
女人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江穗,眸中显然带着不可置信,这样一位矜贵高冷的男人,居然喜欢这种清纯的学生妹?
江穗被看得尴尬,抬手将耳旁的发丝挽在耳后,朝她微微一笑,“抱歉。”
司机已经下车,推着轮椅走到后座,扶着他上车。
女人奇怪目光看着这一幕,眼底不由闪过一抹嫉妒。
原来这个男人不是残疾!
可惜了,居然有主了......
劳斯莱斯扬长而去,后座上,商郁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摩擦。
他眸光轻眯,嗓音勾着诱人的沙哑,“宝贝,还生气吗?”
江穗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低音炮勾引,耳根泛着红,强迫自己平复慌乱跳动的心。
“我没生气,骗你的。”
“嗯,我知道。”
他低哑一笑,“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求的是什么了吗。”
她抿了下唇,长睫轻颤着,嗓音轻柔,“我求你平平安安。”
不求富贵和繁荣,只求平安。
商郁怔了下,没有猜到她会说出这句话,而后便是漫天的甜腻占据胸腔。
“还有呢?”
“嗯...希望外婆身体健康。”
“没有了?”
“嗯。”
他抬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头,被她的乖巧模样融化了满身的寒霜,嗓音不由柔了两分,“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元旦假期,路上车辆众多,有点堵车。
直到一个半小时后,才抵达预定的餐厅。
私人预约餐厅环境优美,琴声悠扬,侍者亲自在门口迎接,一路嘘寒问暖,十分体贴。
直至绕着幽静长廊走至预约房间时,在过道上迎面遇见几人。
银铃的笑声,戛然而止。
“商郁?”
顾茗浅显然一愣,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而后面上扬起欣喜的笑,可当视线触碰到从拐角处走出来的江穗时,笑容骤然散去。
她的身边还站着卓子婷和苏然。
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都站在原地没有举动。
侍者推着轮椅,朝着他们微微一笑,“麻烦让一让,谢谢。”
江穗看见是他们,抿了下唇,并不打算打招呼。
路被让出来后,侍者推着轮椅往前走,这期间,商郁从和顾茗浅对视的第一眼之后,就再没有抬眸看他们。
视若无睹的冷漠,引得顾茗浅心生愠怒,指甲片深深陷入肉里,她的目光落在江穗那张平静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后,跨步挡在她面前。
“上次的事情,我听苏然说了。”
顾茗浅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自责,“那是一场误会,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跟你说一声抱歉呢,都怪我,安排得不合理,没有留意到剪辑师的——”
“穗穗。”
身后,一道清冷嗓音淡淡响起,打破她的一番言论。
轮椅微微侧转,商郁微微抬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勾勒性感线条,凸出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什么情绪道,“过来。”
简单二字,却深深刺痛顾茗浅的心。
这样光明正大的维护和偏爱,从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这个凉薄的男人会对任何一个人这般。
可江穗,就是那个例外。
“来了。”江穗应了一声,垂眸低道,“借过。”
而后,微微侧身,绕开顾茗浅往前走。
顾茗浅不曾动弹,以至于,两人的胳膊轻轻触碰,江穗能明显感知她身上的力度,带着些许僵硬。
苏然翻了个白眼,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音量,“装你妈呢装。”
她就看不惯江穗那副自视清高的样子,不就是靠卖身傍大款么,装着一副清纯模样给谁看。
“苏然。”
一声冷冽彻骨的低嗓,在过道响起,只见商郁冷沉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在说谁。”
他们是认识的。
苏然的哥哥,在商业圈也算是混得很好的一个人,刚过三十岁的黄金年纪,曾和商郁多次参加宴会。
哥哥有意把苏然引荐给商郁,经过几次试探后,发现商郁对苏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因此作罢。
苏然被他的眼神看得后背发颤,忍不住躲开目光,面上强撑着倔强,“没说谁。”
“我们走吧。”江穗微微挪步,挡住商郁的视线。
他这才收敛了眸中的暴戾,绷紧的沉冷面庞稍稍缓和。
侍者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
商郁微微侧头看向江穗,手掌微抬。
她会意,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感受着他的指腹轻轻摩擦在手背,带着无声的安抚。
她轻笑道,“没必要和无关紧要的人计较,商郁,我不在意他们说的话。”
“我在意。”
清清冷冷三字,掺着他独有的沙哑嗓调。
江穗愣了下。
侍者已经把门打开,推着轮椅进了室内,而后小心搀扶着商郁在沙发上坐好。
江穗本要在对面落座,他抬眸看过来,没什么情绪道,“过来坐我旁边。”
他似乎兴致不高。
见状,江穗顺了他的意。
预约的餐,很快呈上来,以雪山梅作为餐前水果,前菜是福字红烧里脊和年字口蘑发菜。
配饰青梅酸酸甜甜,很开胃。
江穗知道商郁情绪很低,手指捏了一颗小青梅,喂到他的唇边。
“喏,尝尝。”
他对这种酸甜口味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
但是江穗喂的,他看都不会看,直接吃了。
柔软唇瓣不经意触碰到手指,江穗缩了缩指尖,放轻语气哄他。
“真的没什么事,你不要太在意,就当他们没出现过。”
商郁慢条斯理替她夹菜,淡道,“把你的录音给我听听。”
江穗一顿。
脑中飞速回想录音里面的内容。
貌似,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人生气的话,拿给他听听,应该没事。
这么一想,她打开手机,播放了录音。
商郁一边听着,一边给她剥虾壳,修长手指不紧不慢拨动,直到听见那句“长得像十八岁的顾茗浅”的时候,动作微微停顿。
而后,江穗坚定清脆的嗓音自耳麦里传出来。
——“抱歉,我已经二十岁了。”
听见这句话,江穗心口一跳,一抬眸,果然瞧见商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顿觉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