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宿舍的时候,齐鸣从座位上起身,绷着一张脸往这边走来。
周清若担心受怕地盯着他,生怕他找段安琪算账,好在,齐鸣坐在江穗的旁边。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眉梢皱了下,盯着江穗问,“你喝了多少?”
语气中带着点无奈。
这一嗓音,引起江穗的注意,她迷迷糊糊地扭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那样醉醺醺的眼神,盯得齐鸣呼吸微滞,饶是震耳的音响声下,他也能清楚地察觉,她透过自己,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眼里的些许情绪波澜,都因她心底压抑情绪而起。
包厢的门在这一刻被人推开,有两人的人影缓缓走进来。
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在迷茫的状况下,有人把音乐关了,除了外边忽远忽近的节奏感,房间里陷入沉静。
只见门口进来的轮椅上,坐着一个面庞清隽的男人,五色的光晕打在男人的脸上,将完美无缺的俊朗轮廓勾勒,抿紧的薄唇带着疏离和冷淡。
他的目光扫过室内其他人,最终定定落在江穗脸上。
而后,起身,迈着缓慢的步伐靠近沙发,将脸庞通红的江穗拉入怀里,轻轻打横抱起。
清冷的目光,冷冷扫了齐鸣一眼,而后转身,不算稳健地朝外面走去。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因强大的气场压制而不敢有所反应,直到门被重新关上后,顿时一阵唏嘘。
“这人是谁?看上去特别牛b。”
“怎么坐着轮椅?不是残疾人吧。”
“肯定啊......”
只有周清若摸了摸自己跳动的心口,哀怨道,“完了,被逮到了。”
她默默为江穗祈祷。
回想起来商郁的脸色,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非人勿近的冷。
冬天的夜里格外的冷。
好在车内气氛温暖,暖风吹动,拂在江穗热烘烘的脸蛋儿上,生了两分痒意。
她像是没生骨头似地瘫软在后座上,伸手摸了摸脸蛋,扑闪的睫毛轻轻颤动,抬了抬,目光定在商郁的脸上。
四目对视,似迷离似清醒。
商郁微微眯了下眼,就这么静静看着她,胸腔闷着一股子气,在瞧见她湿漉漉的眼眸时,顿时消失殆尽。
打不通她的电话,他担心得要命,她却在泡吧喝酒。
还和齐鸣坐得那么近,用这副模样看着齐鸣......
商郁微微吸气,隐在眸底跳跃的怒火,伸手去掐她的脸蛋。
指腹触碰着细腻的皮肤,到底是舍不得用力,只轻轻捏了一下,无奈低叹。
“我该拿你怎么办,嗯?”
“小骗子。”
江穗眨眨眼,也不知道是醉着还是清醒着,她没有说话。
圆润杏眸盯着他微动的薄唇,心跳一点一点加快,在酒精占据大脑的情况下,胆子很大。
她缓缓靠近他,在他呼吸微滞的时刻,嫣红的唇瓣轻轻印在他线条凌厉的下巴上。
又轻又软。
商郁浑身的寒霜,在顷刻间化为弱水。
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酒味儿,自鼻尖传入大脑,像是将他的神经彻底扰乱,酥麻至全身。
车厢的暧昧攀至高处。
司机一脚刹车,而后出声,“郁少,到了。”
已经抵达江穗的公寓。
商郁隐着青筋暴起的额角,忍着脚上的疼痛,把自己放在轮椅上,而后单手牵着江穗上楼。
接近凌晨十二点的小区基本没什么行人。
电梯内空旷,商郁紧紧拉着一声不吭的江穗,抬眸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宠溺,“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去喝酒?”
“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江穗瘪着唇,模样可怜又可爱,就是不说话。
按下密码后,两人进了公寓。
商郁扶着墙壁正要起身去按墙上的灯光开关,身边的江穗忽而抬手摁在他的胳膊上。
他单脚用力,身体有些失衡,忙后背靠墙,双手扶住她。
低压的眸光里带着无奈和头疼。
“闹什么?”
眼睛缓缓适应黑暗,他静静注视着她潮红的脸蛋,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你是真喝醉了,还是装的?”
装的可能性不大,但她现在的行为很反常。
有多反常?
下一刻,江穗双手攀住商郁的肩膀,借力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他的薄唇。
呼吸交织的那一刻,商郁承认自己的心乱得厉害。
掌中细腰盈盈一握,她的气息环绕在身侧,逐渐占领他的呼吸。
江穗亲了他一下就往后仰头,盯着他的唇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什么,朦胧眸光里带着不解。
而后,又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一下又一下,怎么也不够。
半晌后,商郁抬手扶住她的脖颈,控制住她还要亲上来的动作,紧紧盯着她的眸光里闪过危险幽暗的光芒。
沙哑的嗓音透着几分诱人和蛊惑。
“穗穗,我是谁?”
她半阖着眸,缓慢自唇间吐出两个字,“...商郁...唔......”
以缄封唇,商郁脑中最后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这些天的思念和情动,化为他逐渐加深的湿吻。
空气里的暧昧逐渐攀升。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穗被唇瓣的刺痛惊醒,脑中思路清醒了些,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迫使她推着商郁硬朗的胸膛。
他稍稍撤开一点,贪恋地吻了下她的嘴角,搂在腰上的手,才松了松。
而后抬手摸到灯光开关,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下,江穗下意识闭眼,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商郁动作温柔地摸摸她的后脑勺,下巴抵在柔软发丝上,声音哑得不像话。
“你怎么这么喜欢折磨我。”
她闷闷的嗓音,在怀里荡开。
“商郁......”
他低声应,“嗯,我在。”
“商郁......”
“嗯。”
怀里的呼吸渐渐平稳,搂在腰上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商郁轻轻揽着她,往沙发上挪去。
他的脚伤还没好,刚刚忍痛走了一段路,现在已经疼得不行,坐在沙发上微微缓了一口气。
江穗老老实实被他牵着,靠在沙发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