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迎来了冬季的一场雪,鹅毛大雪纷飞,将大地覆盖一层银霜,素日有人跑步的塑胶跑道上留下一串脚印。
江穗站在阳台上,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大雪的照片。
她把照片发给商郁,这才发现,自己两个小时之前发的信息,他都没有回。
低垂眼睫在脸上落下两处阴影,没来由的失望,占据心头。
更多的是担忧。
他那里有没有下雪?冷不冷?他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天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周清若宛若她肚里的蛔虫,幽幽说出这句话,瞧见江穗脸上的惊讶之意,眉梢一挑,“你看看你自己一脸的相思之苦,除了爱情还能有别的事?”
江穗忍不住道,“还有亲情。”
随即,她给外婆打了一个电话。
闲聊一会儿,叮嘱外婆少出门、注意保暖之类的。
直到夜里十一点,江穗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商郁一整天都没有回她的信息,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她有些焦急,在宿舍里坐立难安。
周清若安慰道,“可能是忙了一天,忘记看手机了。”
这个理由很一般,再怎么忙的人,也有休息的时候,不可能连发送一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江穗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窗外白茫茫一片,她瞳眸里倒映着冷意,后知后觉,心中没来由地一慌。
最终还是忍不住给齐鸣发了一条消息。
j:你有陆哲陆特助的联系方式吗?
齐鸣:你的房东有。
江穗找到齐怀琛的微信,问了同样的问题。
齐怀琛和御景集团有过生意上的往来,自然是知道陆哲的电话,没过几分钟就发了过来。
考虑到夜深人静,江穗没有拨打电话,而是选择发了一条短信。
——您好陆特助,打扰了,我想问一下,商郁还在忙吗,他一整天都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过了半个小时,陆哲给她发了一串电话号码,说在赫川境外,跟在商郁身边的是齐晋,自己在帝都。
江穗眨眨眼。
齐晋。
她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冒昧打电话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毕竟已经很晚了......
这么一想,江穗选择再等等商郁的信息。
如果明天还没有回,她再给齐晋打电话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夜里,甚少做梦的江穗,做了一个噩梦,在一片漆黑的平地上,有东西在追她,任凭她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早上醒来时,后背发凉。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拍拍心有余悸的心口,下意识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依旧没有商郁的回复。
她心一沉。
在去吃早餐的路上,找出齐晋的号码,选择打给他。
电话过了几秒钟才接通。
“喂哪位?”
齐晋的嗓音比较粗,带着些许戾气的声音有些暴躁之意。
江穗忍不住顿了下,说,“你好我叫江穗。”
她不确定齐晋记不记得自己。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再开口时,声线低缓,甚至有些闷,“江小姐,有什么事吗?”
听语气,应该是记得自己的。
江穗松了一口气,这才说出目的。
“我想问一下,商郁在干嘛,他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我的消息,是在...忙吗?”
她屏息听着回复,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声,手机的话筒似乎被捂住了,而后过了一会儿,齐晋急匆匆的声音响起。
“老大有空会回你消息的。”
嘟一声,电话挂了。
江穗愣了下。
“穗穗你的豆浆再不喝就要冷掉啦。”
周清若提醒她。
她回了神,嘴里咬着吸管,心思十分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电话里似乎有人在说什么中弹、枪之类的字眼,有些无厘头。
不过,应该是听错了吧,他们怎么可能有枪。
踏着满地的雪花,两人走进教学楼。
“嗨姐姐。”
有人从旁边朝着江穗打招呼,她抬眸看去,有些惊讶,“陆知仪,你怎么在这里?”
陆知仪穿着白色的小套装,露出的双腿修长笔直,脚踏一双黑色长靴,时尚又好看。
她绕过其他人走过来,笑盈盈道,“我在这里等人。”
江穗疑惑,“你不用上课吗?”
“逃课啊。”
她俏皮地眨眨眼,目光越过几个人,定格在一个人身上,顿时眼前一亮,笑着扑上去。
“齐鸣!”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齐鸣被她撞了个满怀,嘴里叼着的豆浆险些掉下去。八壹中文網
周围的人纷纷侧眸看向他们两个。
俊男靓女,十分显眼。
周清若脸色古怪,小声地问,“她就是齐鸣的女朋友啊?”
江穗摇摇头,投过去的目光,和齐鸣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齐鸣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自己和陆知仪的距离。
人群涌动,即将就是上课时间。
他跟着朋友继续往里走,陆知仪俏皮地跟在旁边,嘟嘴抱怨,“你干嘛不回我的微信?”
“没看到。”
“什么嘛,骗人!”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下午没有课。
江穗忍不住给商郁打电话,还是老样子,无法接听。
她急得不行,可是回想起齐晋的语气,似乎又没什么大事。
宿舍里的人都知道她联系不上商郁,瞧见在阳台上吹冷风的那道纤细背影,段安琪慢悠悠走过去。
“你要打算冻死自己吗?”
她神情微动,抿着唇摇头,垂下的长睫中透着浓烈的担忧。
段安琪脸色收了收,说,“你要是真担心,过去看看不就好了?”
江穗怔忡了下,“可是,我不知道地址。”
“不是出差吗,他的秘书或者助理,肯定知道地址啊。”
顿了顿,她面色复杂补充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尤其是这种商圈大佬,如果没有半点的花边新闻,都很不正常,一开始的顾茗浅订婚事件,现在又无端闹失踪。
作为江穗的好朋友,她有理由把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当然,江穗心里只有满满的担心和关切。
顾茗浅没有说破,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她攥着冷得发僵的指尖,骨节处泛白,在最后一刻紧紧不曾松开,白皙小脸轻轻摇了摇,“我只希望他安然无恙就好。”
顾茗浅愣了下,语气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怅然。
“你这么喜欢他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