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秦桑桑想解释两句,偏头瞧见他俊逸侧脸,心口一颤,话没有完整说出来。
算了,这其中的谜团扰得她头疼,暂时不要去纠结这些。
车辆缓缓驶入别墅区。
来开门的是刘妈,在看见走进来的人时,忍不住惊讶出声,“江小姐?”
不是听说江小姐出车祸不幸去世了吗?这个人怎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秦桑桑眉梢皱了下,礼貌朝刘妈笑了笑,“你好,我叫秦桑桑。”
“在一楼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商郁把手里的行李箱递过去。
刘妈回过神,点头间还是忍不住多看秦桑桑几眼。
像,太像了!
瞧着自家少爷脸色正常,终于没有像以前那样冷硬着脸,她心中宽慰,不再去想什么这是不是江小姐,脸上扬起热情的笑。
“秦小姐,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您有什么别的需要尽管吩咐我。”
这张脸和江小姐一模一样,十分招人怜爱。
秦桑桑摸了摸脸,目光看向商郁,“那我先洗个澡。”
“嗯。”
一楼的房间设计虽然没有主卧那么大气奢华,却也高端温馨,暗色系彰显别墅主人独特的品味。
泡在浴缸里,秦桑桑舒心合上眼,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浑身的劲舒展开,只剩下满身疲惫。
阿谌现在应该在满世界找她吧?
他一定很生气。
他喜欢听话、乖巧的她,不喜欢她自作主张,脱离他的掌控。
可是她却向往自由。
鸟儿重归森林,望着参差的树梢,总得挑一挑落脚的地。
或许借助在商郁这里,是很比较不错的选择。
刘妈将换洗的衣裙放置在衣柜,秦桑桑裹着浴袍出来,看着已经被塞满的衣柜,愣了下。
里面的裙子,居然都非常合她的品味。
穿在身上,贴合得宛如量身定做。
刘妈站在门口,一脸慈爱的笑,“秦小姐穿这裙子合适得很,漂亮极了。”
她幽幽低声念了一句。
“少爷看到,一定很开心。”
秦桑桑鬼使神差开口问,“这是江小姐的裙子吗?”
“是的呢。”
“……”
她抿唇没再说话,在刘妈的带领下去了餐厅,不远处的阳台上,男人后背宽厚有力,颀长身姿被落日余晖拉长,光影打在他俊逸面庞上,像是上帝的鬼斧神工。
商郁挂掉电话,回头和她对视,嘴角勾起一抹笑,“饿了吧,吃饭。”
对于她穿裙子站在他面前,似乎并不意外。
“谢谢你,商郁。”
秦桑桑一脸真诚和他道谢。
“不用谢。”
想了想,她迟疑着补充一句,“如果有人找你询问我的事情……你可以说实话,没有关系的。”
她怕阿谌为难他。
“你说的,是指什么人?”商郁撩起眼皮看她,轻易将她眼底的不安情绪看在眼中。
她不适合撒谎,一张小脸暴露着心底那点儿事,太容易被人看穿。
秦桑桑勉强接话,“我的…朋友。”
“叫什么名字?”
她没说话了,低头吃饭,试图掩饰什么。
商郁薄唇微动,冷声吐出三个字,“付洲臣。”
她长睫一颤,抬眼看他,圆润眸子里盛着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带不走你。”商郁定定看着她,言语中带着难掩的占有欲,“同样,我不可能再让你离开我第二次。”
事情背后的真相,他已经猜到个大概,庆幸的是,秦桑桑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完好无损,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至于付洲臣,两人之间的恩怨就此结下,日后再碰面,刀刃相见也觉得不会退步。
男人身上压抑的阴郁不可抑制散发出来,秦桑桑手指蜷缩了下,紧张开口,“阿谌他……你别和他起冲突,如果他来找我,我可以和他解释清楚的。”
“你是担心我和他起冲突,还是担心我会伤害到他?”
商郁深深注视着她,眼眸瑟缩,压抑着心口的疼。
是担心谁呢?
答案好像很明显。
眼睫微垂下来,将眼底情绪掩饰,他不想让她再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秦桑桑没留意其他,着急解释,“阿谌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能因为我的自作主张会有点生气,但是你放心,如果他为难你,我会解释清楚的。”
“嗯。”他淡淡应一声,转移了话题,“这次你来帝都,是找谁?”
提到这个,她神情恹恹下来,低头搅拌着瓷碗里的汤。
“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她能解开我心中的困惑。”
“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忙。”
秦桑桑看着他眨眨眼,忽然想起什么,喜道,“你能帮我接一个人过来吗?”
福利院门口有阿谌的人守在那里,她进不去,那为什么不把嬷嬷接出来呢?
经过一番商讨,商郁答应她明天就把人带过来。
眼下福利院那边肯定被盯得很紧。
不能打草惊蛇,今晚先稳一稳。
对于这个办法,秦桑桑其实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客厅的人,惊得她喜不自胜。
“院长嬷嬷!”
她小跑过去,差点被地毯绊倒,商郁一把扶住她,紧张叮嘱,“跑慢点。”
院长嬷嬷愣愣站起身,盯着秦桑桑看了好半晌,迟疑张口,“你是……秦桑桑?”
秦桑桑僵在原地。
院长嬷嬷为什么会提出质疑?
商郁冷声道,“真正的秦桑桑,早已在三年前死于洪灾,付洲臣不接受这个事实,用了手段将你当作替身。”
“穗穗,江穗——是你真正的名字,三个月前的车祸发生后,你就失踪了,应该是被付洲臣带走了。”
一系列让人无法接受的消息传入耳中,她僵在原地,眼珠子轻轻转了下,看向院长嬷嬷。
“嬷嬷,这是……真的吗?”
院长嬷嬷轻轻叹气,“孩子,你和桑桑,长得很像,可你不是她。付洲臣那孩子是个执着的性子,一直以来,他都无法接受桑桑去世的事实,心理问题挺严重的,我建议过他去看心理医生,这孩子不听啊。”
送走了院长嬷嬷后,客厅里静悄悄,只剩下墙上挂钟嘀嗒转动。
宛如胸腔的心脏,扑通扑通,和嘀嗒合拍。
商郁替她倒了一杯温牛奶,看着她呆滞的面庞,软声道,“穗穗,你相信事实吗?”
“可是我的记忆里…….”她抬着湿漉漉的眼睛,注视他,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没有你。”
她的记忆里,是阿谌。
可是院长嬷嬷却告诉她,阿谌在骗她,那些美好的未来计划,她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阿谌所挂念的,是已经死去的“秦桑桑”,那些温柔的缱绻,都不是给她的。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篡改了你的记忆,但是穗穗。”
他顿了顿,平静道,“你为什么会逃出来,找寻真相,难道不是因为心存质疑吗?哪怕你的记忆里都是他,可是你也不喜欢他,不是吗?”
秦桑桑忪愣眨眼,抬手擦掉眼角的一滴泪。
她没有伤心难过,只是被这些扑面而来的真相弄得心慌而已。
商郁瑟缩着眼眸,伸手轻轻拂着她的脸,嗓音宛如揉杂着沙粒,“不要为他流泪,穗穗,我的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