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新鲜的、腐烂的松针，细小的壳类碎片，石英砂，铁矿石的碎末，建筑用沙。”李陂说着说着就向后靠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皱着眉，一手举着一张配了图的报告，“第一发现现场是在经过市中心的那条河里，那附近没有这些东西，所以那里不是案发现场。真正的案发现场附近是靠近松林的建筑工地？或者说……钢厂？制铁厂？”

两条沙发上坐着法医组的三人，长沙发上坐着两个，一男一女，青年坐在单人沙发上，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一份报告。荆洲站在钉在墙上的手写板旁边，在圆磁铁固定着的本地地图上用铅笔写写画画，投影仪幕布上有报告的投影。一边的会议桌旁坐着六个穿着警服的人，三男三女，每人面前都放着一本笔记本，手上都拿着一支笔。

“也有可能是中药制药厂，壳类、松针都是可以入药的，而且，这座城市有好几家中药制药厂旁边都有建筑工地。”青年说话间闭起眼低下头，左手揉按着眉心，右手搭在斜对着投影幕布的单人沙发扶手上，双腿自然搭在地面，声音带着些许倦意，“如果是制.毒的话，可能会用到制药厂的制药工具和药材，废弃的没废弃的都有可能。死者身上在不起眼的地方都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蛇纹身，比如腋下、手肘的纹路里、头发里。手臂和腿都有注射毒.品的痕迹，吞服的估计也不少。致命伤是心脏部位的那个弹孔。过两天我那具内部检验的时候再看看还能有什么发现。”

在听到青年说到蛇纹身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青年。

青年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想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揉按眉心的动作一顿，想起了一些事——说起来……几年前让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一个叫“相柳”的贩.毒.制.毒团体。不过……祸福相依，正好把“祝酃”和“缉.毒”分离。

明白他们为什么看向自己的青年顿时哭笑不得地睁开眼，放下左手，顺势把之前推到额头上由小拇指固定的眼镜拉下来戴上，“那什么，应该不是他们，他们的纹身都在心脏部分。虽然大小差不多，但是他们纹的是凶神相柳，是九头蛇，这次的是一个头。虽然他们存活着的余孽失踪了，但只有两三个，我的运气向来不错，应该不会碰到他们。那个纹身只是一笔，不近看就像一根毛发，而且在河里泡的时间有点久，不太看得出来。更何况现在也没确定那几具是不是贩.毒.制.毒的内部成员，也有可能是和那些人交易的吸.毒.团.体，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不过也算是个线索。”

荆洲揉了揉一头凌乱的短发，指节敲了敲钉在墙上的手写板，等吸引全部人员注意后，面向会议桌上六人道：“符合要求的地方有八个，我们一人选一个盯着。剩下一个……”视线看向旁边沙发上的三人，“法医组三人一起，无特殊情况不许潜入。如果潜入了，其他几个必须上报。尤其是你，林因，给老子老实呆着。”想到青年的性子，荆洲无奈地又加了句，“就算真的潜入了，也尽量给老子全须全尾地出来！”

青年心虚地摸摸鼻子，“咳，那什么……上次……不是没来得及吗……”眼看着荆洲一脸狰狞，拿着笔的手抬起作势就要把笔扔过去，青年连忙往反方向缩，一手遮住头顶，一手遮住脸颊，紧紧闭着眼，“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