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伊地知洁高正向虎杖悠仁科普一些咒术基本知识，伏黑惠在旁补充。

车外。

青年揉捏到骨节不再有明显异响后，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垂首闭目养神。

半路上，五条悟俯身敲敲前座副驾驶的车窗，让伏黑惠把怀里抱着的、装着毛豆生奶油大福的纸袋递给他之后，复翻身盘腿坐定，装着大福的纸袋放在腿间，一边顺手从纸袋里取大福往嘴里塞，一边看着后面坐在大蛇头上的青年。

容貌没变。

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比起在蛇目森林，已经恢复些许血色了。

丸子头之前打架的时候散了，还没扎起来。

额前刘海未动，也是，毕竟蛇头前面竖着一道挡风的屏障呢，大蛇也挺稳的。

至于为什么不随呼吸而晃荡，人都已经死了，肯定没有呼吸啊。

看着看着，五条悟的视线就控制不住地往大蛇身上移——

大蛇虽然一路都在焦躁地吐着信子，却依然乖乖跟在车后。

结合之前的行为来看，应该是与主人之间有遵从指令、允许自保反抗但不伤亲友、不伤没有敌意的人类或咒灵的束缚。

大蛇好像也能感应到主人的状况，否则不会焦躁地吐信子。

而且这道束缚好像很强，没办法钻空子，否则就不仅仅是延续指令跟在车后而不做其他事。

“喀喇”。

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五条悟愣怔一瞬，蓦地停下了从纸袋中拿大福的动作，伸进纸袋的左手转而向上，把眼罩的一角向上推去，露出了一只苍蓝色的、如同镶嵌着宝石的眸子。

车后方。

蛇头上。

一条条有形却肉眼难辨的链条正在生成。

透明的，又似乎是虚幻的，无视衣物的阻挡，无视皮肤、肌肉、韧带等一切人体组织的阻隔，直接穿透了骨骼。每个椭圆形的链节都有小指粗细，一端连着各大关节，另一端垂落着，延伸出去两米左右。

而锁链连接的对象似乎毫无所觉，依然闭目垂首。

耳鸣中隐约听到金属相撞声的青年眉头和眼睛都轻微动了动，眼睑却如同粘连般无法分离。

本来说放出一点神识出去探查一下的，但是感受到各关节处相邻骨骼间微妙的坠感和滞涩感后，默默停下了动作。

啊。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另一半源头的因果线会以锁链的形式展现在关节附近啊。

还好。

心脏位置与这个世界契合度更高的那个旋转的小咒灵团上，除了一个“死者不可苏生”的诅咒外，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不过……变成咒灵可不算苏生。

找个地方和他对调一下吧。

或者直接把这具身子给他，自己找个清静的地方睡觉好了。

这样应该可以让他们没有顾虑地接触了。

谷泽是借由这条伴生咒灵的身体存在的，把它带走的话这条大蛇也不会消失，原本的气息和身上的束缚也不会变。

现在……

啊。

动不了。

果然还是会被排斥。

顺着神识中和谷泽的联系让它试着脱离跟在车后的状态，谷泽也说无法脱离。

虽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打破这所谓的“法则”强行脱离，但是这个世界必然会以这里破碎的“法则”为中心逐渐碎裂，让世界本身虚化而免受攻击的保护壳会一点点失效，最终会与同样没有保护壳的世界相撞而毁灭。

虽然这个因果也不是承受不起，但是这些生灵……

啧。

〔出来。〕

没有回应。

〔别装死。〕

〔……大人。〕

〔为什么找上吾？〕

〔因为大人您是与您所在的那方天地同源的存在，存在的时间也最久远，对世界的理解也最通透，与您所在的那方世界的联系也最紧密，但也是最少的，其他大人我都没办法……我是最近刚有自己的意识的。本来应该再迟一些，但是，有一个变数出现，为了维持世界稳定我已经尽全力了，再不找外力求援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当然，我也会死。〕

〔变数是什么？〕

〔时间。有一段“时间”突然无故消失了。〕

〔在哪里。〕

〔在未来。明天的凌晨0点至1点。在那之前找回这丢失的一个小时，您可以在此世界稍作修整，我会控制这里和您所在世界的流速比例，让您得到充足的休憩时间。〕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