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玑三人早就对此有了弥补损失的安排。通过科考、武将选拔,增加家族的影响力,那一点点的金钱、奴仆、田地的损失,对他们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但是看着石安几人的眼神,他们知道,如果暂时不同意,虚与委蛇,他们的人身安全就有危险。
贾玑看了一眼段延、张昶,有了盘算,便开口道,”配合你们倒不是不行,不过我儿子贾通在国子监,他的安危怎么办?“
”这个不是大问题,“石安回答道,”我在长安城的霸城门有内应,到时候送你儿子出城,不过你们贾家能出多少人?“
”经过编户齐民我们贾家的佃农和家奴比以往少了很多,“现在最多能够拼凑出三千多人。”
“你们呢?”石安看着段延,张昶问道。段氏、张氏也是凉州的大家族,佃农、家奴、家将众多,应该能够拼凑出来三千多人的。
“我们两家应该能够拼凑出两千人,”段延想了想回答道,“尽全力也可以拼凑到三千人。”
“太好了,”石安兴奋不已,“这样算下来,我们几家可以拼凑出两万多人,加上那些羌、羯、鲜卑人,就有十几万人。”
“要立刻开始秘密的部署,”贾玑假装很着急的样子开口道,“但是不能着急,不能露出马脚。”
“说得对,”石安表示赞同,”应该马上着手进行。“
其他几人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旁边石家的一个管家,石安的心腹看了一眼石安几人,然后低下了头,不远处的阴峻的堂弟阴兴也是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夜晚,从武威郡姑臧县绣衣卫都司处的情报快速的送到了武威郡绣衣卫指挥佥事手里,这份情报,又被火速送到了长安绣衣卫右都督、平阳亭侯周俭手里。
四月二十五长安城渐台
渐台最早是酂文终侯萧何所建造,在沧池之内,回都长安后,刘永便将绣衣卫官署放在了渐台,并且在这里修建了诏狱,关押绣衣卫所抓捕的犯人。
绣衣卫右都督负责执掌天下各世家豪强、文武臣将府中的绣衣卫,并执掌绣衣卫内部的监察事宜,位高权重,就连左都督、南昌亭侯邓炳都不例外。
绣衣卫南镇抚司设有专门的诏狱,归右都督管辖。之前因为散布天命归魏言论的谯周等人1都是被关押在了南镇抚司诏狱内,左都督管辖的北镇抚司诏狱,则负责关押被逮捕的魏吴两方的情报人员,并通过审问他们,揪出在季汉内部的安插的魏吴两方的情报人员。
”都督,“绣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使李壹对着正在看卷宗的周俭说道,”武威郡指挥佥事安克派人送来了紧急汇报。“
”紧急汇报?“周俭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他所管辖的绣衣卫南镇抚司,一般情报是紧急的,那就证明监察的世家们,有了些动作,而且是危害国家的动作。
”让他进来,“周俭立马说道,然后又对看着副手,“你立刻去见宦者令王道,请他禀明陛下,说我半个时辰后有要事需要面见陛下。请他代为禀告。”
“是”副手不敢含糊,立马前往。
这个时候,那名绣衣卫就走了进来,他对着周俭拱手道,“属下是武威郡的指挥都事范兴,奉安佥事之命,连夜前来给都督汇报紧急事情。”
“你说吧!”周俭看着范兴点了点头。不涉及到非常紧急的事情,作为佥事的副手指挥都事一般是不会前来长安跟他这个都督面陈的,何况范兴又是连夜赶来,这就证明事情的紧急,远远超过了他所想的那样。
“根据姑臧县都司石成紧急汇报,”范兴拿出了安克写的汇报,递给了周俭,“姑臧石家找来了贾氏、段、常、李、张等陇右道世家八九个,意欲集结陇右道、关内道的鲜卑、羯、羌,起兵十余万在陇右道、关内道作乱,同时还联络了在洛阳的伪魏征西大将军张郃,两面起事,意欲夹击长安。不过贾、张、段三家找到我等,说明了他们的看法,他们愿意为内应,配合大军一起,击破叛逆。”
"什么?“周俭大为惊讶。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世家会作乱,但是没想到会聚集起二十多万人。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但但就洛阳为主的伪魏河南尹的魏军各部,不下十五万,再加上这些世家作乱挑起的鲜卑、羯、羌异族的乱军,二十万大军,顷刻之间几十万大军就会在关内道、陇右道血腥厮杀起来。
一想到这里,周俭立马慌乱了起来,”你立刻跟我去见陛下,这件事情不是本都督能决定的。“
周俭带着范兴急忙前往天子居住的太极殿,这件事情事关国朝安危,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临走之前周俭看向了南镇抚司指挥使李壹,”你立刻派人火速告知各异族之中的绣衣卫人员,查清他们起兵的时间、具体地点,然后等待命令。“
”领命。“李壹也是识得大体的人,赶紧前往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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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
刘永坐在御座上,听完了范兴的汇报,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杀意。
片刻后,刘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着王道:”你立刻去召丞相、中书侍郎、秘书令、尚书左右仆射、兵部尚书立刻前来见我,马上去,让他们赶紧来,事关军国大事。“
”是“王道急忙前去传诏。
”周俭啊!“刘永看着周俭,”你带着范兴下去休息吧!还有让在各个世家、异族之中的绣衣卫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旦有起兵的迹象,立马告知当地驻军。“
”诺“周俭带着范兴下去休息了。刘永则是继续发呆。
”为何啊?为何要逼着朕大开杀戒啊?“刘永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本来想过,利用一些对世家有利的政策,拉拢世家合作,通过妥协,通过一手大棒,一手萝卜,在增国家力量的前提之下,通过一些利益拉拢世家,但是凉州的世家让他彻底失望了,尤其是得知了阴氏、李氏也参与其中就更加的失望了。姑臧阴氏祖上是新野阴氏,更加出过光烈皇后阴丽华,阴氏一脉,深得皇室恩重,虽然后来孝愍皇帝被迫禅位,但是阴氏并未牵扯进去,刘永对阴氏一脉也是非常宽容的,尤其是在编户齐民之后,阴氏损失颇大,刘永特地准允了在剑南道的两个盐场的食盐专售之权,还特地从姑臧阴氏族人中,挑选了一些有能力的子弟入国子监就读。
但是,阴氏让刘永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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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以丞相诸葛亮为首的几人来到了太极殿。
”臣等参见陛下。“诸葛亮等人先向刘永行礼,坐了下来。
”王道,“刘永疲惫地说道。诸葛亮等人都是惊讶,他们从来都没有看到天子有现在这样的情况,以往的天子,聪明睿智,英明果断,但今天这样的情况却头一次见到。
”据来自姑臧县的情况,“王道看着这些大臣,然后按照天子的吩咐说出了情况,”武威的世家,以阴氏、李氏、石氏为首,勾结陇右道、关内道的羯、羌、鲜卑诸部,欲起兵十三万作乱,又联络了在洛阳的张郃,让他引兵十万,两面夹攻。“
”诸卿都听到了,“刘永疲惫地看着下方诸臣,”事关国朝安危,诸卿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