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转向三皇子府内。
紫狐进门,轻轻走近三皇子,半跪着道:
“主人,段尘又出现了。”
三皇子放下手中名贵的翡翠杯,欣赏着花园内的景色,没有转过头,淡淡道:
“怎么样?他去哪了?”
“炎府。”
三皇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疑虑,有些不解地沉思道:
“炎府?突然消失,又去了炎府?莫非他是故意的?想混淆视听?”
“这……属下不知。”
“好,让他们继续在炎府门口守着。切记不要潜入炎府,我们现在还不能招惹那个炎老头子。”
“属下遵命!”
轻嗅到那淡淡的酒香,段尘微微一笑,一步踏进了炎府后花园。
“炎老,小弟又来拜访您了。”
亲切且略带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老弟啊,哈哈,我又做了几种美酒,快来一同品鉴品鉴!”
“好。”
段尘笑着坐在石椅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这样饮起了酒,欣赏着园中美景,谈天说地。
“确实是好酒,小弟佩服。”
炎老轻捋白须,笑着点了点头,
“嗯,哈哈。”
随即,他看向段尘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
“呃……炎老,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段尘仿佛是被看穿了内心,有些心虚的反问道。
“老弟又何须明知故问呢?”
炎老转过头,不知在看向什么地方,脸上笑容不减:
“在炎府外边藏着的那几个小鬼,都是你引来的吧。”
段尘一阵苦笑,自己的小聪明果然还是没有瞒过炎老,他坦白道:
“不好意思,他们打搅了炎老的雅兴,我过一会儿就带走他们。”
“嗯。”
炎老轻轻点了点头,笑着问道:
“你……就要西征了?”
“是。”
“那几个小鬼,是三皇子的人?”
“炎老英明,小弟也是这样猜测的。”
炎老微眯着双眼,似是在沉思些什么,然后略带欣赏地看着段尘道:
“嗯,是想示威?”
“是。”
“为了西征的事?”
“没错。”
“介意告诉老哥你的计划么?”
段尘笑着摇了摇头,道:
“当然不介意,小子是想……”
接下来一段时间,段尘为炎老简述了自己的计划。
听完段尘的计划,炎老略带慎重的看着段尘,提醒道:
“嗯,计划确实不错,不过也是一路险招啊。这样的话,你的一世名声,可就全攥在三皇子手里了啊。”
段尘苦笑着点了点头,道:
“是。”
万般无奈之际,段尘也只得行此险招,就连他都不能完全肯定,三皇子会不会入套。
“放心,你我兄弟一场。如果三皇子真的对你不管不问,在你万般无奈之际,老哥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段尘心中一阵感动,在这进退两难之际,炎老竟然还能不记报酬的帮助自己。不管炎老说的是真是假,这份情谊,段尘都记在了心里。
段尘双手抱拳,恭敬道:
“多谢炎老,小弟感激不尽。”
“好好。”
随即,炎老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段尘笑了笑,道:
“你就过来就没什么别的目的了?”
“啊?”
段尘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有听懂炎老的深意。但看到炎老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脸,他似是明白了什么。
“您说的……是小樱?”
“嗯,小樱多日没来找你,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呃……”
段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略带歉意道:
“本来是刚来拜访时就想问的。但炎老您刚才一番情义,此时若是再问,倒显得小弟有些惺惺作态了。”
“哈哈。”
炎老很满意段尘的回答,洒然一笑,接着道:
“不错,能分的清主次,不会为儿女私情所迷乱。”
炎老拍了拍段尘的肩膀,
“放心,你我忘年之交,又何须在意那些小节?”
炎老虽生在这礼节拘谨的时代,却能活的如此自在,段尘心中也愈发钦佩这个老人了。
“既然炎老都如此洒脱,小弟再拘谨就是不懂事了。”
段尘接着问道:
“炎老,最近都没有见到小樱的身影了,是大理寺的事务繁忙、无暇抽身?”
而此时,炎老却反倒没有正面回答段尘的话,而是稍稍低头,轻嗅了嗅段尘的身上,笑着摇了摇头道:
“呵,那孩子还真是胡闹啊。”
段尘学着炎老的样子,在自己身上闻了闻,却什么都没有闻到。他又联想到了炎如樱当初的举动,有些疑惑地问道:
“哦,对,小樱曾说她在我身上放了一种香,您也能闻到?”
炎老笑着点了点头,有些自得道:
“当然,这调香的绝活,还是我传给她的。”
“老弟,老哥我除了美酒,也就这门手艺见得了人。你此去西征,危险重重,这制香追踪的手艺,我就传给你吧。”
段尘微微睁大了眼,刚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在看到了炎老的坚定以后,心中对自己摇了摇头。
你这家伙,还拘谨个什么?
随即段尘笑着点头,向炎老鞠了一躬,道:
“那就多谢炎老了。”
“嗯。这制香手艺乃我自创的绝活,只要把香放到犯人身上,他便无所遁形,方圆百里都能循着香追到。”
难怪庆国大理寺名闻天下,光这手独门绝技都可见一斑。
段尘听炎老讲了一阵,由于强大的神识加持,段尘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再加上,他有今生前世两个灵魂的双重加持,悟性远超常人。
所以,段尘很快就把制香手艺摸了个大概。
“炎老,我已大概明白。”
炎老诧异,怕段尘是为了面子才这么说的,有些不放心,就多提问了几句。见段尘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炎老才真正放下了心。
“确实聪慧过人,要不是你爹的存在,我还真想现在就强行把你拉作我的女婿,传承我的衣钵呢。”
段尘嘴角微微抽搐。见炎老这一脸认真的样子,他觉得这老人还真没有开玩笑。
接着,炎老拿出了一袋巴掌大小的粉红色的小袋子,和一本有些年份、泛着微黄的小册子,摆在了段尘面前。
他首先递给了段尘那只小袋子,示意段尘打开。
段尘点头,没有犹豫地打开了小袋子。然后,一阵似是樱花同时混杂一些其他花香的气味传进段尘的鼻子。
“香气独特,应属上乘,而且香味沁人心脾,有静心作用。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像是专门为女子调制的,而且,似乎有些熟悉。”
段尘微微蹙眉,他确实隐约觉得自己在哪里闻过这个气味。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睁大眼睛。
“这是,小樱的熏香?”
炎老欣慰地点了点头,道:
“没错,这是小樱自己秘制的。她放在你身上的,和自己用的都是这个熏香。”
炎老又提醒了一句:
“还有,这熏香原料和制法都较为特殊,就连我想重新制作都得费一番功夫。”
“嗯。”
段尘点了点头。
然后,炎老就又把那小袋子从段尘手里拿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衣袖中。
注意到段尘无奈且不解的目光,炎老此时却像是个孩童,坦率地道:
“这是我女儿特制的,送给我的。你想要,自己找她要一个呗。”
段尘看着炎老这孩童般的无赖举动,无奈地笑了一下,又指了指那本小册子,道:
“这是……”
炎老这才点了点头,
“哦,这是送给你的,是些制香的材料和手法,最后几页是我的一些心得。”
“多谢炎老。”
就这样,段尘在炎老的目送下,正准备走出后花园,炎老又叫住了他。
“段尘,照顾好我的女儿!”
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段尘疑惑地挠了挠头。
但在看到炎老严肃认真的表情后,他神色一变,恭敬地行了个礼,道: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