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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郭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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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桐外面有人找。”同学聂殊在教室门口喊佟桐。

“找我么?谁啊。”

“我也不认识,你先别学了,出来一下。”

“马上。”佟桐嘴里说着马上,可还是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自己来这里读研眼看要毕业了除了第一次报到时未智歌陪着来,从来没有人来找过自己,他也在纳闷。心想宿舍的这帮哥们又拿自己开玩笑。

佟桐抱着书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抬头看见一个心心念念的人,以为自己又眼花了,咧嘴笑了一下,径直走过郭潜。

“佟桐,我回来了。”郭潜看着佟桐要从自己身边走过便开口说话。

佟桐看着被抓住的胳膊,手上的书本掉了一地,扭头看着站在旁边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自己反应过来竟不知该说什么了。骂了千万次的话这会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愣愣的看了对方一会儿,低头把掉落的书捡起来,蹲下低着头边捡书边说:“回来了,还走么?”,他不敢抬头,怕红着的眼圈让对方发现。

“不走了。”郭潜低头帮佟桐捡书顺便把他拉了起来。一把抱住。

在佟桐耳边喃喃的说着“这次不走了,一直在你身边。”

佟桐感觉这样大庭广众的被一个男人抱着影响不好,挣脱他说:“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未智歌送佟桐时怕佟桐住宿舍委屈他,就给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顺便交了三年的房租。

郭潜放开佟桐,由着佟桐带着他往外走。

日头高照,蝉鸣不断,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毕业季。那时他刚大学毕业,也是这样一个炎热的夏季,他遇见了郭潜。仿佛就在昨天,仿佛郭潜从未离开。仿佛一切刚刚开始。

安城四季分明,六月中旬天气特别炎热,中午蝉鸣不断,更为这样32°的天气增加了一丝焦躁,郭潜这夜班上的到现在才下班,夜间值班时来了一个胸痛的病人,抽血,做心电图、查心脏彩超……。最后转心内科做心脏造影放置心脏支架才算了解。郭潜为了让家属放心基本全程跟着,折腾了半夜,患者病情好转这件事才算了结。胸痛病人算是有绿色通道的,速度还算快,不然性命堪忧。紧接着就是外伤的,现在的人骑电动车不要往机动车道走好不好,车祸不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哀,而是两个家庭的毁灭。来时一身的血,面目都看不清了,骨科、胸外科、神经外科、神经内科都请了,检查显示多发肋骨骨折,头部损伤,最关键的是外伤造成的主动脉夹层又紧急请心血管外科医生会诊,患者病情复杂入住icu,骨科,神经外科和心血管外科共同手术才保住了性命,这一夜花的钱和后续的治疗就够拖垮两家人了,更别说患者康复以后的生活能不能正常了。

这就是郭潜心中的痛,在郭潜心里“我们尽力不光是为了让你活着而是想让你正常的活着。”可这个目标也太难了,每当这时都是对他的打击,医学不是万能,医护人员也不是神,真的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候。

急诊科的大夫真不是人干的啊。他在走向安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家属院的路上,抬头看了看挂在天上的烈日,想着科里还有个更拼命的,正是韩惜言啊,自己也是在累死自己的路上不再回头了,除非李宇从南非回来,真不知道,韩惜言和李宇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李宇突然之间申请去了南非支援,作为恋人,韩惜言连句分手的话都没有听见就被甩了,她到现在还晕着呢,自己是怎么被甩的都不知道。韩惜言现在是有气没处撒,正憋着劲呢。

韩惜言也是个有脾气的大小姐,你甩了我,我还不惜的搭理你呢,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联系上,好好问问李宇为什么不辞而别,可这个大小姐愣是一句话也不问。就这样好好的两人分开了,莫名其妙的分手。

李宇、韩惜言、郭潜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同学,工作后郭潜和韩惜言分到了急诊科,李宇分到了重症医学科。真不知李宇在南非怎么样,只是从他们科室的同事口中得到只言片语,好像延长在南非支援的时间了。这俩冤家啊。太阳越晒他越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了。用韩惜言的口吻就是“跟我有关系么,同事多了去了,我关心不过来。”嘴硬的丫头总是吃亏的。

郭潜慢慢悠悠溜达到小区门口时看见三个衣着打扮年轻的男孩子在门口打闹,一点也不惧阳光的暴晒。他们在疯闹时,一个男孩向后退着跑就这样撞向了郭潜。男孩高高瘦瘦,皮肤白净的像个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单眼皮,唇红且薄,比郭潜矮半头,可也不算矮,毕竟郭潜188cm。男孩背着一个吉他,活动稍有迟缓,扭头看了一眼郭潜。赶紧低头说:“对不起,对不起。”再次抬头看向郭潜时心想“好一张清冷的面孔,不算太白,不能说多瘦,撞了一下发现是那种壮壮的身材,估计有腹肌吧,双眼皮,一头短发,干练无比”。在佟桐心里除了妈妈这算他见过眼睛最漂亮的人了。

郭潜本身就累,没有接他的话就往里走了。佟桐看着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么一个冰冷的人,在大夏天也能冻死人,却不知这样一个人却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真是人不可貌相。

另外两个少年见房东过来喊了一声“桐子走了走了,看什么呢?”房子是早就看好的,今天搬过来房东似乎有点不舍的,非得亲自送这三个学生进去。

三个帅气阳光的小伙子跟着跟着房东一起往小区里走去,远看如清流穿过这炎热的夏季,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炎热了。

他们作为安城医科大学护理系的大四学生将要在安城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实习将近一年。一年后就能毕业了。实习是学生们期待而又惧怕的,年轻的孩子往往期待遇见新鲜事物,又惧怕面对新鲜而又带有困难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实习完就要分道扬镳了,此去一别,便是经年。过了这个实习自此再无年少时,自此再无同窗事。同学们就要为了将来谋生路去了。他们渴望长大又不想长大。

郭潜回家后好好洗了个澡,除去一夜的疲惫,躺在床上准备好好补一个觉。脑子里想着那些男孩,他们现在的人生是他回不去的年少啊。他那时估计也是这样的青涩,笑容张狂吧。那个撞向他的男孩有一种干净的气质。明亮干净和朋友打闹时的笑容充满着蓬勃的朝气。穿着朴素没有现在男孩子的臭汗味。不知道他们在小区门口干嘛,也许是来医院实习的孩子,每年都有一批孩子来医院实习。说到实习勾起了他很多的回忆。

他和韩惜言、李宇也经历过这样的实习期。满怀期待的实习。虽然无趣但又很刺激。一个新的人生就是从实习开始的。那时李宇还在和韩惜言恋爱,李宇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不知道怎么喜欢上韩惜言那个聒噪的。真是互补啊。一个永远说不停一个永远在认真听。实习完他们又一起考研,过往皆为彩虹。

郭潜刚要入睡就听见楼上嘈杂的声音,这楼上有半年没有住人了吧!这是要搬家还是要拆家啊!作为一个在医院上完夜班的医生,想要入睡听不得太大的噪音,估计是值班后遗症吧。听见动静就难以入睡。可他等啊等这噪音就是不停,不是搬东西就是来回跑动,自己实在受不了了,打算起来上去看看。郭潜提上居家裤穿上背心就上楼了。

一阵敲门后出来了个男孩来开门:“有事么?”

“你们不要太大声,我在楼下没法休息了。”

车恒马上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佟桐光着膀子探头问:“谁啊?”

“我,楼下住户”郭潜面无表情回答完看了一眼佟桐,接着说:“小声点,我下夜班,需要休息。”转身就走了。

佟桐顿时感觉后背一凉,真tm比空调还制冷。接着他们很小心的收拾东西,三个学生没什么家当,就只有一堆书,和一些衣服。他们把各自的书放到客厅书架上,分门别类的把书放好,医学书籍大多很厚重。他们边收拾边聊天。

“你可没看见那位大哥的身材真是好啊,那胳膊上的肌肉,天啊!真想摸一把确认是不是是做梦。”车恒一脸花痴的说着,我要是个女孩子一定要找这么一个男朋友。

“你不是女孩子也可以找这么一位男朋友,我们不会歧视你的,真心祝你幸福。”说着彭连涛将车恒踹了出去。

“去吧皮卡丘,去寻找你的肌肉男朋友吧,大胆爱我亲爱的孩子。”彭连涛滑稽的说着。

一旁的佟桐笑的脸都变形了,这俩活宝又来了,佟桐的人生真的需要这俩好友支撑才过完这大学的四年。这份友谊值得珍惜。

“也是谁说我们要找女朋友,从此车恒就是要找男朋友的小公主。”连佟桐都开始开玩笑了。彭连涛看着这俩人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嘘……,你们还想那个大神找上来啊!”车恒进门来说,顺手把门带上了。

“找上来正好啊,很和你意呢。”彭连涛继续说着。屋里打闹搞笑不断。年轻的气息瞬间充满了这个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

“咱们书这么重,这个书架没问题吧?”佟桐担心的说。

“谁知道呢,要不把一部分书放到椅子上,把椅子搬到墙边就行了。”车恒搬了个椅子过来。他们三个人把比较重的书放在椅子上。然后开始各自收拾各自的卧室。

三个人租的是四楼,三室两厅一厨一卫,地方虽然不大,家居齐全,还有空调和暖气,这在北方城市是必备的,夏天空调,冬天暖气,都齐全。对于学生来说这个居住环境算是很不错了,他们一人一个卧室,佟桐主动选择了最小的那个,好像是个书房改造的卧室,里面有张单人床。

彭连涛住最大的,房子是彭连涛自己一人掏钱租的,说起这个必须先说一下彭连涛:彭连涛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文文气气的,喜欢护理这个专业,他自己说:“不好好读书是要回去继承家产的。”那是他心里的噩梦,他是要考研的,自己知道自己不是经商的材料,更不适合穿梭于哪些所谓的叔伯中干事。妹妹喜欢经商,可重男轻女……,算了,说出来都是泪也显得矫情不是。

次卧给车恒用,车恒掏水电费,车恒家是青岛的,选择到安城上学也是家里亲戚介绍的,家境一般,父母工薪阶层,比起佟桐可好太多了。他们俩都知道佟桐家情况不好,佟桐一直都是靠自己打工和奖学金上的大学,他俩本着能帮一把是一把的心态跟佟桐相处,佟桐也知道他们并无恶意。不过最关键的是佟桐学习好,考试一把手,他们离不开这个考神。佟桐本来是要继续住学校提供的宿舍的,让他俩硬拉出来的,彭连涛说:“三剑客是不能随便分开的”。其实都是借口,是这俩好朋友不想他一个人住宿舍,实习期间大家都搬出来了就佟桐一个人,怕他孤单。

佟桐卧室比较小,收拾完就去收拾厕所和厨房,然后把地拖了一遍。还别说佟桐真适合干家务,经过他的收拾,哪里都很整齐干净。“涛子把你的吉他放你房间去吧,这客厅也没个地方放。”佟桐跟彭连涛说。

“好的,遵命,佟管家。”彭连涛把吉放到他的卧室,然后继续收拾自己的篮球,球鞋,这可都是彭连涛的宝贝。

郭潜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酝酿睡意,希望赶快睡着。估计是太累吧,一会就睡着了。

收拾完东西他们准备下楼觅食。三个一个比一个懒,也不能说懒,让他们做饭厨房估计都得哭了,他们意见很统一的选择放过自己也放过厨房。车恒打开微信说:“咱们护理本科一班下周的实习安排表发下来了,我和佟桐第一个科室急诊科,彭连涛心血管外科,幸好是外科和急诊,第一个实习科室要是内科就呵呵了,我看看哪个男生第一个科室是妇科、儿科、产科、或者内科。”车恒幸灾乐祸的说着。

男孩子还真不适合干内科,在学校时老师的说过,内科不太适合男孩子。这句话其实对男孩进入内科实习是有很不好的影响的,可这又是实时,适合男孩的内科真不多,最多也就心内科的监护室需要男护士,男护士在医院大多分散在手术室、急诊、icu、内镜室和个别外科,内科几乎没有。

“暗无天日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彭连涛勾着佟桐的肩膀接着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分开啊?老天爷为什么要剥夺我黑暗中的最后一缕曙光?”彭连涛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其实彭连涛很不乐意和他们两人分开实习,但是没有办法,两人一组,他们三人总有一个单着的。

“涛子你不学演戏真是屈才了。”车恒调侃道。

“我要有桐子这脸蛋,这身材肯定考艺校去了。”说着往佟桐屁股上打了一下,这一下正好让开门打算出去的郭潜抬头看见了,他扭头又把门带上,等着他们先下楼,估计是感觉尴尬吧。

“正经点!”佟桐笑着说,好似这种玩笑经常有。接着说道“分开很正常啊,现在只是实习,毕业大家也许分的更开,别丧气了,明天好好去报到实习,别整幺蛾子。”

“佟桐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你这样的奇葩孩子,除了学习没抱怨过什么事,说句实话,哥哥真担心你将来吃亏,真tm想把你栓裤腰上带着过一辈子。”

车恒笑着说:“你洞房花烛他也挂你裤腰上可就热闹喽。”

“你俩给我滚。”佟桐吼了一句。

到三楼时车恒指着郭潜门比着手指意思禁声。他们很默契的轻手轻脚的往下走。郭潜在门口听着他们的打闹玩笑生,眼下一片清冷,“栓裤腰上?”呵呵,年轻真好啊,可想想自己也不老啊,黄金单身汉一个。这时他连出门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自己干脆煮个面算了,吃完好整论文。

为了纪念实习的开始,他们喝了点小酒,谁知佟桐这么不胜酒力,居然醉了。

彭连涛背着佟桐往回走,让车恒去买解酒药。佟桐一路上叨叨叨的,彭连涛算是听清了,母亲早早没有了,父亲再婚了,桐子没有家了。这是彭连涛第一次听见佟桐说家人,边说佟桐边哭,这也是四年里第一次看见佟桐哭,哭的彭连涛心里都难受了。

彭连涛边走边轻轻的说:“桐子,你说我要是回去继承家产是不是就能护着你呢?继承了家产就有钱了,我有钱了是不是就能让你继续读研了,其实现在我的钱也够咱俩读研的,再说了没有家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和车恒么?我们陪你。”其实彭连涛真的想陪佟桐一辈子的。彭连涛背着佟桐慢慢向前走着,背影拉的长长的在这夏日的夜晚显得那么孤寂。

彭连涛也没有想到后面还跟了个郭潜,郭潜也没有想到出去吃饭回来能碰见这俩刚搬过来的小朋友。听着这俩邻居嘀嘀咕咕的。这俩兄弟的感情可真够好的。不知道另一位小朋友去哪里了。他没有跟踪别人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真的只是大家同一条回家路没有可避开的地方。只能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他们俩谈话,这一通偷听差不多把这俩人的家世基本听出来了。佟桐上学自力更生,彭连涛家世不错。还有个小朋友没有在,不知道干什么了。又走了几分钟,那个小朋友拿着附近药房的袋子跑向他们俩,听他们谈话是买解酒药去了。趴在别人背上那个佟桐酒量不好。就这么看着这三个人上楼,他才跟着上楼去,郭潜回去坐在书房开始看自己的科研和论文。

到楼上把佟桐放到他卧室,车恒买药回来了,将药给佟桐喝了,等佟桐睡下他们才去睡觉。

这是彭连涛人生中第一次想着回去继承家产。这也是第一次他想让自己变强大。

车恒说:“幸好明天不用去医院实习。要不然佟桐可就惨了,以后和佟桐喝酒一定要注意明天的日程了。还没见他喝醉过。”

“估计是要实习,高兴的。没事,睡觉去吧,这两天好好休息,准备实习。”彭连涛说完就洗漱去了。

因为喝醉的原因,佟桐睡到了下午,睁眼还以为在学校,都没有适应过来新宿舍的环境。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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