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感动了五分钟,五分钟后明珠悠悠转醒看见叶明朗的脸,陡然想起先前旧照片的事情,两人大眼对大眼,情绪一触即。
“臭小子!你妈的居然陷害我!你皮痒了是不是!”明珠双目喷出怒火,没有风却感觉她那头波浪卷随时就要扬起。
叶明朗又恢复了傲慢不屑的模样,冷哼一声。
明珠顿时火冒三丈,走上前一把扯过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叶明朗,直接就往屋里拖。
叶明朗觉得丢脸,一张俊俏的脸涨得绯红,怒吼道:“叶明珠!你给老子放手!”
“不放,你给老娘闭嘴!”
姐弟两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高声对骂。叶明朗怒吼:“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给我放手!”
明珠毫不示弱吼回去:“就凭我是你姐!”
“哈,同父异母而已!再说当年跟叶家断绝关系的是你,法律上你早就不是我姐了!放手!”
“你妈的法律!有本事你把身上那一半血放掉啊!断绝关系又怎么样,臭小子,这辈子只要我想揍你,你就得乖乖给我揍!”
“你!疯女人!啊!”
门被带上,里面时不时传出叶明朗被揍后不满的痛呼和怒吼,没多久后声音渐弱,最后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其中夹着叶明朗弱弱的求饶声:“别打了,我错了,姐!”
我在外头听得津津有味,门开了,明珠拎着叶明朗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递过来。
我接过一看,上面画了素描,是一个道士模样的男人。白冥安在边上看见,眼眸微动,伸手把素描拿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明珠说:“我问了,他是鬼迷心窍,我会收拾他的。那照片的确是他找的这个道士动的手脚,记得我卧室里的那滩猪血吗,就是道士做法留下的。”
原来如此,我听得叹为观止,不由多看了叶明朗两眼,他一张特招小女孩喜欢的脸上左一块红又一块红,模样有些滑稽,明珠还真是没手软,我暗暗想。
不过,我要是有这么一个混账弟弟居然给亲姐下套,只怕打得不比明珠少吧。
明珠替叶明朗的糊涂道了歉,最后露出亲切的笑意对白冥安说:“多亏了白大师,对了,既然碰见了,正好把欠你的钱还了先。”
明珠笑着说完,回头冷冷问叶明朗:“家里的现金放在哪里?”
叶明朗吊儿郎当地提提脚,有些不想说,被她用力一瞪,气焰顿时消了下去,不情不愿地说:“老地方。”
明珠哼一声,转头对着白冥安又展露笑颜:“那就麻烦白大师跟我来吧。”
白冥安没拒绝,只是冷淡说:“叫我白冥安就好。”
明珠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笑着说:“那怎么行,我叫你白先生好了。”
白冥安语气不变:“随你。”
两人离去后,徒留我和叶明朗站在原地,四目相对,我还没怎么样呢,臭小子跟见鬼似得跳出去好几步,警备地看着我:“你跟那些鬼其实是一伙的是吧,你接近我姐有什么企图,快说!”
“……”我咬牙,勉强挤出一个笑:“我不是鬼,你上次看到的事情比较复杂。我和你姐是好朋友,我不会害她的。”
叶明朗嗤笑一声:“你当我是我姐那个傻子吗。”
我无语,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明珠傻,这臭小子的话要是被明珠听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揍。
叶明朗很有自己的坚持,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到了后来我也有些气,两人隔得老远,谁也不理谁。
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明珠他们才回来。白冥安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猜测里面装得就是他那万把块的酬劳了。
守财奴,我撇撇嘴。走上去对明珠说:“怎么这么久?”取个钱而已。
明珠看了白冥安一眼,又转头看我,笑了笑:“我有事跟白先生说,对了,小欢,你跟我过来。”
怎么神神秘秘的,我疑惑着跟她走远了些,避开了叶明朗和白冥安两个人后,明珠拉着我的手,星眸里一派诚恳。
“小欢,我知道这段日子你很辛苦。”
她一开口,我的心脏就抽痛了一下,忙别开头想要打断她的话:“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明珠坚持,语气认真:“感情的事情谁也料不准,但他既然选择了另外一个女人,你又何必因为他的有眼无珠而惩罚自己?”
我攥紧手心,倔强地分辩:“我谁也没有惩罚,我只是,只是……”声音低了下去,情绪里的挣扎和矛盾显露无疑。
明珠用力握着我的手,她的温度传过来,让人感觉安抚:“我知道,小欢,我都知道。你也要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而现在,我希望你跟白冥安走。”
什么?!我错愕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明珠的神情是正经的,她明艳的面容在阳光下耀眼得亮:“你听我说,先的地魂要靠他找回,你需要他;再者,你也在家待了半年了,再这么颓废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有些气愤地反驳:“那也不要跟他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明珠莞尔一笑:“小欢,你不知道这几天来你的表情变化比之前半年里加起来还要多。不管你多讨厌鬼怪,甚至不喜欢白冥安这个人,但不能否认他带给你的变化。”
她顿了顿,笑得温柔而欣慰:“你变得开朗了,就凭这一点你就应该答应他。”
我怎么能甘心,之前三番两次拖延时间,不就是为了不履行跟白冥安的约定,现在又让我答应,一时间还真的没法接受。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明显,明珠微微叹息一声,放软了口气:“我问你,你心里难道还放不下那个人,还想着和他复合吗?”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激动得整个人都颤抖着,声音大得引来叶明朗和白冥安的关注,我却毫不在意,“是他对不起我!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在最后的阶段我做过那么多事,想要挽回那段感情,结果除了把尊严磨得所剩无几,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外,我一无所获。
太痛了,太沉重了。我极力挽回了半年,彻底失恋后又消沉了半年,期间付出的种种努力那个人全都看不见,或者说,他是故意忽视。
也许明珠说得对,我是该振作了。
我抿着嘴,神情略微平静下来,思绪开阔后整个人似乎轻松了许多。
明珠安静地看着我,只是简单问了一句:“想通了?”
沉思半响,我缓慢而郑重地点了头:“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