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
老嫖差点没哭出来,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一番操作把他看了个稀里糊涂。
哥呀,难不成你还真疯了?
马小花大步走了过来,“别整用不着滴了,走,回你房间聊一会儿去!”
周东北嘿嘿笑着直起腰,伸手拍了一下老嫖肩膀,“傻狍子,走啊!”
老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真疯就好!
两个老头很快就被制住了,三个人往出走。
周东北的房间很小,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张单人铁床,一张小木桌,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让人过目不忘的,是四周墙上都是软包的海绵,幸好南墙上还有两扇窗户,虽然上面有粗壮的铁栏杆,但起码房间里不会太过闷热。
马小花坐在了那张木桌上,翘起了二郎腿,周东北和老嫖坐在床上。
三个人点着烟。
老嫖问:“哥呀,你刚才吓死我了,有必要这么装吗?”
周东北手里把玩着那两颗棋子,一脸严肃,“朴满囤同志,你以为这里都是马哥家里人吗?万一有特务混进来监视我怎么办?”
“小同志,虽然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可阶级斗争永远不能忘,人言可畏知道吗?我们要高举……”
望着吐沫横飞侃侃而谈的周东北,老嫖又一次恍惚起来,觉得二哥肯定不正常了,不由张着嘴“哦”了一声。
马小花笑骂:“哦个屁呀,他逗你玩呢!”
周东北哈哈大笑起来,老嫖气的连着怼了他好几拳。
见他俩闹完了,马小花说:“熬两个月就行,你这事儿都已经定性结了案,没人会再去关心了!”
周东北说:“不急,正好休养一段时间!”
马小花翻了个白眼。
棋子在手里发出着单调的“啪啪”声,有时候周东北也会去想,这一斧子是不是冲动了,起码得浪费两万块钱出去。
可事情如果重来一次的话,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砍下去。
一,那是自己亲爹,虽然他一身毛病,可毕竟骨肉相连,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还无动于衷……
二、等自己出去以后,全兴安市的大小混子,再想染指自己沙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原本费尽心机的去结识七哥,目的其实一样,可事实证明,求人不如求己!
谁强,都不如自己强!
在这座东北小城,想要做沙场、煤炭、木材以及建筑等生意,拳头就必须要硬!
否则有一天,不是被欺负的远走他乡,就是骨头渣都不剩……
自己不过刚刚开始而已,未来还会有更多人惦记这些生意,就算今年没发生,明年、后年……也是早晚的事情。
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一切来的早了一些,毕竟自己的人脉才刚刚铺开而已。
“沙场解封没有?”他问。
老嫖摇了摇头,“我回兴安就去北山派出所问!”
“行,我估计没问题了!”周东北想了想,“你明天去趟新华书店,给我买些书拿过来!”
“要看啥呀?”
“历史类的,多给我买一些!”
“历史?”老嫖没太理解,“你要是无聊消磨时间,买点武侠小说和故事会啥的多好?”
周东北摇了摇头,沉默半响后才说:“兄弟,历史是面镜子,不仅鉴照过往,也拷问当下!读历史不是守旧,看成败、鉴是非、知兴替,温故而知新,彰往而察来……懂了吗?”
老嫖眨了眨眼睛,“略懂。”
周东北大笑起来。
啪!
扬手就抽在了他后脖颈子上,“你他妈懂个屁!”
骂完又说:“还有,那个……你俩以后能不能少去跳舞?”
马小花和老嫖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为啥呀?”
“不为啥,就是少去!”
马小花说:“不跳舞干啥呀?漫漫长夜,闲得五脊六兽的。”
周东北没法深说,更不好说他,只能瞪着老嫖。
老嫖嬉皮笑脸,答应的十分痛快,“嗯呐,少去,肯定少去!”
周东北知道这货是在蒙自己,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又闲聊一会儿,两个人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周东北都听的清清楚楚,起身说:“行了,回去吧!”
两个人往出走。
“马哥,谢谢!”他说。
马小花苍白的小脸露出了笑容,细长的眼角和眉毛朝上一挑,一张嘴却不好听:“艹,整景儿!”
周东北一挥手:“滚吧!”
当天晚上,老嫖在马小花大姨家睡的。
老太太慈眉善目,说话走路却风风火火,能看得出来,马小花其实挺怕她的。
晚上,两个人睡一张大床,老嫖紧裹着自己的被子。
这么久了,他始终没搞明白这位狂野派诗人的性取向,唯恐他钻过来糟蹋了自己……
还好,这一夜平平安安。
——
同夜,盛夏家。
牛素芬穿着红秋裤,脚上一双大红袜子,掐着腰站在炕上,“我告诉你盛夏,你今天就算说出个大天来也没用,不行!绝对不行!”
盛建设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嘎哈玩意儿一天天破马张飞滴?”
“你闭嘴!”牛素芬指着他,“要不是你天天惯着她,她能这么无法无天?”
“怎么就无法无天了?我姑娘咋了?”
“咋了?”牛素芬瞪着眼睛,“你啥时候瞎的?挺大个姑娘一宿宿不回家,在医院陪床,贱不贱?别说没同意你俩搞对象,就是同意了,也不能这么没身衬……”
盛春打了个哈欠,盛夏玩着手里的头发,一脸的浑不在意。
从小到大,她已经很习惯母亲这副样子了,你不让她骂痛快了,她也不会消停,就像后院老牛家那条大狼狗,每天都得把它撒开,在院子里好好撒撒欢儿。
“我今天再说一遍,不行,不行!不行!!”
盛夏咯咯笑了起来,牛素芬气的直蹦,“你笑啥?笑啥?你个疯丫头!”
“妈,你同不同意都没用……”
“为啥?”
“晚了呗!”
牛素芬眼睛瞬间瞪大了,腿一软,“啥晚了?你个死丫头,你说说,你说啥晚了?”
“妈,还用我明说吗?”说着话,盛夏从炕沿上站了起来,伸了伸柔软的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两天可爱困了,走喽,睡觉去喽!”
一撩绣着一对野鸭子的门帘,走了。
“盛建设——”
牛素芬大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炕上,用力拍着炕席,“造孽呀!这就是你姑娘,就是你惯的,这要是没结婚就大了肚子,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啪啪!
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边哭边骂。
盛建设也懵了,连忙给儿子使了个眼色,盛春转身就回了自己屋。
“你消停儿的吧,姑娘也没说啥呀……”
“还用说啥?还咋说?”牛素芬两只手用力捶着炕席,“你是不是虎?这都听不出来吗?这个小骚蹄子,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也能干得出来……”
盛建设脸都涨得通红,大吼一声:“闭嘴!”
牛素芬打了个嗝,戛然而止。
“消停点吧,看不出姑娘是在气你吗?你个当妈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出秃噜?”
牛素芬愣了,“你说她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