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盛夏睡的很香甜。
盛建设两口子一直聊到了半夜,最后牛素芬也想通了,想不通也没招儿,这死丫头翅膀硬了,根本就管不住,既然工作已经解决了,还不如就顺水推舟做个好人。
三天后,盛夏到区人事局上班了,分配到了老干部处。
郝忠海告诉他,刘老六分到了老莱劳动改造管教支队,位于讷河市境内,那里主要以关押15年以下有期徒刑罪犯为主的中等级戒备监狱。
这天,周东北在旭日饭店摆了一桌,宴请徐辉和他的那位哥哥,兴安区人事局局长艾国栋。
艾国栋今年37岁,长得仪表堂堂,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周东北对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毕竟上一世自己混的不怎么样,救了赵秋兰,只记得她姓赵,还是因为厂里工会活动时见过。
能知道梁建国的名字,是因为九十年代时建筑行业开始火爆,市里一些大包工头子非常牛逼,他更是常听社会上一些人说起建委几位领导的名字。
知道徐辉,那是因为他最后坐上了兴安市的头把交椅……
单间里只有四个人。
盛夏乖巧地给艾国栋先满上酒,随后是徐辉,最后才是周东北。
人事局一个萝卜一个坑,塞一个人进来,就会带来很多连锁反应,所以这种事情艾国栋轻易不办!
如果这女孩是干部还好说一些,可她就是个普通工人,这个就有点难度了。
但徐老弟张了嘴,再难他也得办!
不是干部?
没问题,以工代干、转干、聘干……途径很多嘛!
艾国栋与弟弟艾国梁相差了11岁,中间本来还有一个妹妹,可惜年幼时夭折。
艾国梁和徐辉是同学,也是发小,通过弟弟,这些年艾国栋和徐辉相处的也很不错。
徐辉的姐姐徐丽嫁给方振以后,艾国栋更是刻意与他交好,让他惊喜的是,委办新来的老大竟然选中了徐辉做秘书。
他既然张了嘴,自己怎么可能会拒绝。
所以,徐辉和他说完以后,他又委婉地和市人事局大局长提了提,对方半点都没犹豫。
特事,特办!
“感谢艾局给小弟这个面子,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客气话说完,周东北一仰头,三两三的茅台就进了肚子,看得艾国栋好一阵咂舌不已。
“艾局长,”盛夏起身也端起来了酒杯,“我可不敢干,喝一大口吧!”
艾国栋赶紧说:“小盛,意思一下就行,意思一下……”
话还没说完,半杯酒已经下了肚。
艾国栋不由苦笑,看了一眼徐辉,心想,你这俩朋友到底是酒量好人实在?还是没喝过茅台馋的慌?
徐辉朝盛夏竖起了大拇指:“弟妹,好酒量!”
周东北眨了眨大眼珠子,这还真是惊喜,没想到这小丫头酒量还不错,看来以后真得多赚钱哪,不然酒都喝不起……
艾国栋和徐辉都端起了酒杯,没办法了,两个人都干了杯中酒。
这顿酒没谈一句盛夏工作的事儿,全部都是风花雪月,这让艾国栋更看不透眼前这个小伙子了。
这位周老弟说话幽默风趣,不卑不亢,气质更是洒脱!
先前自己和徐辉来的时候,他和小盛看样子已经在饭店门口等候多时了,两个人站在那里还真是引人注目,小伙子身材高大魁梧,女孩娇小玲珑巧笑嫣然,看着还真是养眼。
周东北没戴帽子,寸头根根挺立,穿着一件新买的黑色皮大衣,脚穿一双崭新的军勾棉皮鞋,深蓝色毛料裤子,神采奕奕。
当时艾国栋就有些狐疑,这小子气质不俗,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徐辉介绍彼此的时候,他才猛然想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是今年夏天砍死人的那个疯子!
他是疯子?呵呵!
知道这小伙子是谁以后,艾国栋更是迷惑不已,他想不明白,一个开沙场的草莽人物,怎么会和徐辉这种身份的人成了朋友?
喝着喝着,饭店经理杨大国过来敬酒,周东北笑呵呵为他介绍。
“杨经理,这是咱们区人事局的艾国栋艾局长,这是府办的徐辉徐秘书……”
杨大国马上诚惶诚恐起来,他的层次虽然低了一些,但艾国栋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只是徐辉这个秘书,让他有些疑惑,想不起是谁。
他万万没想到小盛的男朋友能有如此能量,不仅和北山派出所那些人称兄道弟,又把小盛调去了区人事局,今天还能把艾大局长请来喝酒,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神了!太神了!
杨大国张罗着给几个人倒酒。
盛夏惦记着饭店曾经的那些同事,虽然走之前已经在一起聚了一次,杨大国又请了大伙一次,可此时回了娘家,还是想去看看。
周东北看出了她的心思,就笑着让她去了。
李春红早就停薪留职不干了,上次聚会也没联系上她,这让盛夏多少有些失落。
坐在后厨的小板凳上,这些服务员忙完了以后,都会过来聊一会儿,有人是真心羡慕舍不得她,也有人酸溜溜说些怪话,盛夏根本就不在乎。
走廊里。
刘二狗和猪大肠一前一后出了单间,两个人最近盯上了一个南方来的老客。
“老猪,你可别张罗添菜了,一会儿弄不好咱俩就得把裤子当在这儿!”刘二狗哭丧着脸说。
猪大肠说:“我艹,这货是东北人吧?又能吃又能喝的,眼瞅着四个盘子都他妈光了,不再点两个也不好看哪!”
刘二狗问:“你兜里还有多少钱?”
猪大肠翻了个遍,拿出五毛钱,“就这些了,本来还想着藏起来明天打二两酒呢!”
刘二狗一拍脑袋,“还有菜汤呢,要不上主食吧,馒头蘸菜汤……”
猪大肠愁眉苦脸,“可别丢人了,酒还没喝完呢!”
“咋喝?嗦啰筷子喝呀?”
“也行,筷子蘸菜汤呗,我用洋钉子蘸酱油还喝过半斤呢……”
“有几个你呀……”刘二狗没等说完,就见走廊进来个女孩。
女孩穿着一条黑色脚蹬裤,脚上一双黑色皮靴,上身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毛衣,一头顺直长发黑黝黝的,肉嘟嘟一张俏脸,明媚皓齿,美的就像挂历里面的人。
她的个子不是很高,但身短腿长,身材健美又玲珑有致,看得刘二狗傻呆呆张大了嘴巴。
猪大肠也扭过头去看,“二狗,这丫头面熟啊……”
盛夏看见了这俩二货,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前走过,不料胳膊一把就被那个瘦高个扯住了。
“小丫头,”刘二狗嬉皮笑脸,“我咋看你这么眼熟呢?”
此时,距离大年初二在加工厂门前看秧歌那件事儿,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三个人又都换了衣服,所以一时之间还真都没认出对方来。八壹中文網
“撒开!”盛夏眉毛就立了起来。
这时,他们单间的门开了,艾国栋出来要去方便,看见走廊里三个人正在拉扯,不由就黑了脸,沉声喝道:“你俩干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