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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山水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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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黑衣少女的气色明显好转了不少,长剑和剑鞘自少女腰间的朱色小葫芦中飞出,一路披荆斩棘,为许仙扫清障碍。

许仙背着单薄的少女一口气跑到了商湖边上。

少女示意许仙可以放她下来了,她走到湖边上某座残缺不全的石碑上,探出手按了按,剑气缭绕飞旋。

随后她转过身来给许仙解释起来,“这座石碑乃是昔年敕封的某个大泽水侯的敕文,看行文的样子,应是儒家圣贤亲自敕封的。不过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碑文都断了一半,神位大概也要大打折扣。”

许仙点了点头。

在这种事情上,他反而没什么疑惑,只听少女娓娓道来便可。

她继续道,“比如你们镇子那个年轻的县尉,实则就是道家祖庭敕封的一位灵官,其实早并非是人了。你可以理解他是一个山水之神,也可以把他当成是一位修道之人。只要金身不坏,任职期间不铸大错,大抵可以理解为长生,但同样也有着诸多的限制,总之这并非是上上之选。”

许仙有些瞠目结舌。

少女弯腰捧起一抔湖水,冲洗着面颊和手腕。

起身之后,她淡淡道,“玉鼎洲之所以是几大洲之中地界最小的那个,其实是有原因。”

“你应该也会好奇,为什么二月二这天会有这么多人来到你们镇子上,说来话长,要追溯到了很久之前的一场大战,那一战之后,获胜的一方人也就是如今的三教圣人以通天手笔将玉鼎洲一分为二,其中一半的版图被封了起来,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当然那里被三教圣人夺走了大多数的河川和大部分灵根,生存条件变得很残酷。那座天下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回到我们这座天下来。”

许仙问道,“那边究竟有什么?”

少女抬起头,语气凝重,只吐出了一个字。

“妖。”

许仙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老蛟那种?”

少女嗯了一声,“不止蛟龙,还有很多很多,其实这座天下内,也存在许多妖族,比如你的身边就有。”

许仙心中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是苟小圣和赵素贞。

他只是怀疑苟小圣,但赵素贞化蟒却是许仙亲眼所见。

少女却道,“镇子最东边那几个富贵人家里有个魏家,前段时间他们家的几百岁的老祖宗回来了,叫魏杯挎着一柄翠绿色的怪异长刀。”

许仙道,“我见过。”

少女点了点头,“魏家就是血脉驳杂的妖族后裔,而且他们祖上还是在远古年代纵横叱咤的大妖。至于其他几户人家我就不清楚。”

许仙若有所思,“一个魏家一个赵家,簪花巷拢共就那么几户人家,镇子上应该远不止这几乎人家。”

他就更加怀疑苟小圣是不是也是这种。

两人闲聊之间,湖水如同泉涌一般。

许仙后撤几步,随后他便见到了惊悚的一幕。

湖水涌到两边,先是浮现一方巨大的遍布青苔的古朴石碑,随后一座小山缓缓浮出水面。

驮碑老鼋。

黑衣少女缓缓解释道,“这是如今的商湖水侯,负责镇守此地水泽气运的水神。”

老鼋此前不知在水底蛰眠了多久,浑身上下都遍布着青苔,颈部的位置已经沉淀出如同石头一般的痕迹。四肢上还分别留有粗壮的青铜锁链。

它缓缓爬出水面,冲着黑衣少女点了点头。

黑衣少女率先走上老鼋的背甲,示意许仙跟上,“水侯是三教记录在册的正统神位,因为神位比较低,所以一般五境之上便能够唤出一方山水之侯。”

许仙跳上老鼋的背甲。

镇子上以前一直都有驮碑老鼋的传闻,说有锅盖那么大,实际上要远大得多,许仙觉得这只水侯的背甲要远比一间房屋还要大上一圈。

少女盘坐背甲前端,随后老鼋便缓缓朝着对面游去。

许仙心想,马忍洲小时候所遇到的老鼋出水赠剑经,想来就是这只。

少女似乎在闭目和老鼋沟通,片刻之后,她才缓缓道,“这水侯此前千余年的时间里都被老蛟囚在一个泥鳅潭的地方,想想也是可怜,本该是玉鼎洲最大的水侯,如今被凭空削了大半的神位,反而成了一湖虫子的阶下囚。”

许仙道,“泥鳅潭那个地方我以前遥遥看过几眼,是个商湖最西边的水潭,常年往外涌水,因为太远,就没走近看过。不过听镇上老人聊起过这个泥鳅潭,他们都说是很多年前老龙走江尾巴扫了一下,就扫出了泥鳅潭这个地方。”

其实如今想想,镇子上的种种传闻,也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黑衣少女缓缓道,“镇子上的县志,以后你就别去看了,有那位灵官坐镇,很多东西都是不方便记录在册的。”

许仙点头,深以为然。

就好比他曾翻阅过县志关于簪花巷几户人家的描述,其实就已经透露出诸多的古怪,比如魏家的魏杯出现的次数就远不如魏醇来得多。还有就是赵家的赵素贞甚至连名字都被刻意划掉了……

这头老鼋在水中的速度其实不算慢,商湖湖面纵横百余里,它只用了半天之久就行至湖心处了。

许仙闲来无事,观摩着那面古朴石碑上的碑文。

石碑很高,大概要和簪花巷门口的牌楼一样高,许仙需仰着头才能一览全貌。

碑文残缺不全,尤其是最上方损缺了一角,除此之外,许仙还留意到在厚重的碑石顶端,插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剑条,剑身整根没入,只留下一枚剑柄在外。

石碑上遍布青苔,再加上经年累月字迹早已经斑驳不堪,许仙只看清楚最上方的竖着的两个遒劲大字——镇水。

还有下方那个提下碑文的落款,宋神书。

他本想问问黑衣少女,宋神书究竟是何人。

不过,没等他开口,就被早已经揣测出他用意的少女给打断了。

对方神色凝重,“那是三教圣贤的落款,是个为了昭告天下此方水泽已经被敕封过水侯神位了,算是一种威慑。不过三教圣贤的名讳才是大忌,切莫读出来,否则相隔万里之遥,圣贤也能心生感应。若你境界不高,被圣贤级别的人物感应留意,无形之中会影响道心。”

许仙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初小师姐提及‘武祖’二字的时候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老鼋缓缓浮水而行,商湖寂静无声。

少女在某一个时刻像是心生感应一般,猛地站起身,一剑一剑鞘缭绕在她的身边。

她盯着那深邃如墨的湖底,嗤笑一声,“先前便察觉到湖中的蛟龙后裔在逐渐减少,没成想竟是被吞了!”

那位往生的大人物以及道家那个胖道人两人之所以没将商湖之中的蛟龙后裔一网打尽,除了不屑看不上眼剩下这些小虫子之外,更多的则是出于不想让商湖中的蛟龙就此断了根。

可现在倒好,仅剩不多的小蛟龙也被水下的那个东西吞得差不多了。

少女眼神锐利,洞穿了湖水望了下去。

冷笑道,“原来是你!”

湖心之中,盘踞着一条如雪一般的白色蟒蛇。

此刻的白蟒,已经蜕了一次皮,先前身上遭创破碎的鳞甲也重新长了出来,不仅仅如此,它的身形也跟着庞大了一圈,如今约莫有二十多丈。

少女对这条白蟒印象颇深,此前它便要从自己手中抢夺一份剑道气运。

后来,被打伤之后,它才转而去夺走了另外一份剑道气运。

少女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妖物还真是一脉相承,先是老蛟豢养如此多的子孙用以吞入腹中拔高境界,如今你也这般。短短几日,没成想让你境界拔高了不少!”

湖心之下的白蟒似乎也感应到了少女的窥视,它缓缓抬起那枚硕大的头颅,头角峥嵘,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鼓包,似有两只角要破开鳞甲生出来。

一双冰冷的眸子回视着老鼋背上的黑衣少女。

紧接着,

白蟒便是一阵毛骨悚然。

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气,刺穿数十丈的湖水,直逼而来。

它不得不逃窜避开这道凶悍的剑气。

白蟒不久之前才完成人生第一次蜕变,一举从涅槃境破开入了养气境,算是登堂入室,初窥长生大道。如今根基尚且未曾巩固,再者那少女的剑气它此前也见识过,绝非轻易能够硬抗下来。

白蟒贴着湖底,撞塌了几座小山,直到逃窜出数十里之外的地方,才敢浮出水面。

许仙见到远处庞大白蟒破水而出,蹙眉道,“赵素贞?”

此刻,黑衣少女已经收剑。

“你认识她?”

许仙点了点头,“她本是簪花巷赵家的小姐……”

于是,许仙将赵素贞的事情娓娓道来,其实他和赵素贞并无太多交集,了解自然也不多,只说了个笼统大概。

黑衣少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心疼了?”

许仙大感意外和头疼,解释道,“李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女懒得听他解释,转身背对着他,伸出手指如剑,一剑剑划开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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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少女武蝉和老妪再一次来到照妖街。

老妪心中怨念不小,尤其是当她再次踏进照妖街这个充满烂泥和怪味的巷子时候,忍不住吐露心声,“小主,那个叫李六九的小泥腿子是真看不出天赋好在哪里,再者他爹娘一看就是那种掉进钱眼里爬不出来的货色,这种人又能生养出什么好东西?那小泥腿子年纪不大,浑身上下都是心眼,这种人带去神都只会丢小主的脸。难不成真以为犬父能生出虎子来?”

“神都朝堂又不是上下一条心,那些不看好小主的文臣可是巴不得等着咱们闹洋相,他们也好趁机上参一本告状去。”

从一开始,她就不知为何,很不待见那个叫李六九的野孩子。

圆润少女缓缓走在前,耐心等老妪说完,然后停了下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问道,“白嬷嬷,照你这么说,咱们北唐开国皇帝是不是也是犬父生的犬子了?”

老妪面色蓦然煞白起来,惴惴不安的开脱,“老奴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李六九哪有资格和开国皇帝相提并论……”

北唐从不避讳的一件事是,他们的开国皇帝是个在青楼出生的人,亲生母亲是个青伶歌姬,诞下北唐皇帝之后,连亲爹是谁都找不到。

这件事,北唐甚至大张旗鼓的记在史书之中,也不在乎外人讥讽挖苦。

一般在开国皇帝登基称帝之后,都会给自己生父追谥‘高祖’之类的帝王庙号,可北唐却没有。唯独给自己生母在青楼的原址上铸了一座规模最大的衣冠陵寝,以表孝道。

圆润少女敲打完之后,语重心长道,“李六九天赋如何都是其次,哪怕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只要去了北唐神都自然有诸多办法让他老老实实服从管教,惹不出什么大祸。之所以将他带回去,除了卢家那个颇有灵性的丫头的羁绊外,我还心存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卢家的那个丫头,少女一眼就相中了。倒也不是因为她天赋有多好,而是因为她很有灵性,日后读书一事上,成就不会太低。

北唐虽说风气很高,女子地位也要远比其他几个王朝高很多,甚至武曌女帝曾亲口说出‘凡我北唐女子出嫁,皆可披霞衣,戴凤冠,十里红妆’的豪言壮语。

但不可否认的是,北唐的朝堂之上,还是阳盛阴衰,能站得住脚的女官依旧凤毛麟角。

武蝉存心培养卢家这个少女日后步入北唐朝堂之上。

卢思浓和李六九之间,有着一段娃娃亲,算是个虚系的姻缘线,日后是个不小的隐患。

她想将李六九也带去,等十年半载两人都长成之后,自然也就能分出个尊贵卑贱的地位,卢家丫头也就能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久而久之,也就会断了对这份娃娃亲的执念。

诚然,这种举动,对于未来的李六九来说无疑将会是残酷的,但圆润少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补偿他。

老妪长叹一声,就此作罢。

圆润少女踩着泥水,缓缓走到最深处的那一户寒酸的门前,抬起手轻轻扣响了门。

门很快被推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黝黑女孩站在里面,她穿着单薄的衣服,手腕脚腕都盖不住,一只手还领着一个三四岁的鼻涕虫,背后还背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娃娃。

卢思浓见到武蝉,灿烂一笑。

武蝉眼神复杂,心中瞬间有些心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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