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柳清，你呢？”
路上，柳清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她真好看，想认识她。
“莫小小，你也是这里的人吗？”小小礼貌的回答他。
柳清微愣，然后点头：“嗯，村长是我的爷爷，不过我是前两天才回来的。”
“外面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我不放心他，所以就回来看看。”
至于一路上遇到了什么，怎么与丧尸对抗之类的，柳清没有说。
“那个……”
在快到了的时候，柳清欲言又止的看着小小。
“你……可以不用吃那些的。”
“什么？”突如其来的话，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没什么。”柳清叹了口气，带着小小进屋了。
很意外，里面只有村长和大黑，还有那个瘦子。
年迈的老村长坐在炕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大黑和瘦子在不远处的厨房忙活着。
“呦，来了啊，还得等一会儿肉才好，不要急哈。”瘦子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小小却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很奇怪，有点毛骨悚然。
村长用烟斗磕了磕炕边，头也没抬道：“清小子，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去搭把手。”
柳清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好。”
走了两步，没忍住说了一声：“爷爷，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小小注意到，村长的动作顿了顿，到底是把烟斗放下了。
老村长抬头，眼神有些浑浊，却好像包含了太多。
“从市内来的？”
小小点头：“嗯。”
“哦。”老村长淡淡的点头。
“我有个孙女，跟你差不多大。”老村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小小只是看着他。
老村长嘴里念叨着，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小小听。
“我那孙女，长的也挺俊俏的，可惜……”隐隐的泪花一闪而逝。
“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丫头，老头子我劝你一句，这行走在外啊，可不能太轻易相信别人。”
“也不能太没戒心。”
“您的意思是……？”小小觉得，老村长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老了老了，记性不好，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老村长又抽起了烟，吞吐的烟雾模糊了神情。
“你们在说什么呢？”瘦子的声音幽幽传来，在厨房那边盯着他们，不知看了多久。
小良有些害怕的躲在了小小的怀里。
老村长睁开了眼睛：“能说什么？”
“最好是这样，饭好了，端上来吧。”意味不明的一句话，然后是大黑端着一大盘肉走了出来，柳清不知道去哪里了。
“来，多吃点，别客气。”在桌子前坐下，大黑热情的招呼着。
小小在刚才就已经闻到了，肉的味道。
“不了，我们还不饿，来这里只是有些事想问问村长。”
瘦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怎么？瞧不起我们的东西？”
“外面这种情况，有的吃就不错了。”
“给我吃！”
语气强硬，就像是撕去了表面的伪装。
不过也是，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小小轻笑了一声：“你们这是要强迫了？”
“呵，我——”大黑刚要说什么，就被外面的嘈杂声打断了。
“……快回……走……我不……”
“呜呜呜……”
还有小孩子的哭声，也有女人的声音。
“该死的！就不能给我好好待着吗！？”
瘦子脸色难看，推门跑了出去。
大黑脸色变了变，也跟着出去了，在这之前还将门锁上了。
小小感觉到了不对。
对方这么放心将自己关在这里？还是和一个老人一起？
没等想通，厨房那边又是一阵声响，是柳清，他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有汗。
“爷爷，我回来了。”
老村长点了点头。
“坐下吧。”
看着小小疑惑的样子，开口了：“那是人肉。”表情很淡。
小小没有惊讶，她之前就猜到了，只是不解道：“为什么？”
老村长已经很老了，起身的动作都耗费了许久。
“清小子，你来解释吧。”又抽了一口烟。
柳清叹了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声音有点哑：“我们没办法。”
“村子里大多都是老弱病残，丧尸出现的时候，能跑的都跑了。”
“剩下的，都是自愿留下的还有走不了的。”
柳清喝了口水，握着杯子的手骨节泛白。
“村子就这么大，粮食也就那么多，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出去。”
“能拿起武器的男人，不超过十个，所有的女人和小孩都被保护起来了。”
所以，这就是小小为什么没见到女人和孩子的原因。
可是……
“为什么？好像没有什么必要。”
柳清眼睛有些红，声音低哑：“我们！就在前不久，收留了几个从市内逃出来的人，结果呢？”
“砰——”柳清砸了下桌子。
“那些人将我们的食物偷走了大半！我们还有一个姑娘被他们——”
“他们连夜走的，我们根本想不到那些人会这么做，我……”
说到这里，柳清有些哽咽。
“我们就不该那么好心。”
小小垂眸，人啊……
“那这些肉……”
柳清深吸了一口气：“肉是老人的，老人过后就该是女人了。”
“都是自愿的，不然……我们活不下去。”
“为了保护女人老人和孩子，我们不让他们出来，但孩子不懂，总会闹这么一出。”
甚至，那些孩子都不知道自己吃的肉是……
老村长放下了烟斗：“大黑和瘦子不想让你走，因为你一个姑娘家还带着孩子，生存不下去的，就想留下你。”
“你吃了肉，然后他们再说出原因，你就和我们一样了，就能留下来了。”
“可老头子我不同意他们的想法。”
“这里，留不住你。”他一把岁数了，看得分明。
衣装整洁，没有丝毫逃亡的样子。
这样的人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柳清：“老人……只剩下爷爷了，下一个就是他……”
小小沉默，她无法评价，也不知说什么好。
“到底吃没吃？！”
门被推开了。
是瘦子和大黑。
一阵无言后，两人皱眉。
“就知道你这臭小子闲不住，都说了？”
老村长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别牵扯别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