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小小没说。

那就是，如果一个木系异能者的能量足够的强大，那么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够了……

小小系统的理智在告诉她，自己没必要为了这个世界付出这么多，让别人来就好，反正她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但另一道声音在说，这里有依赖关心你的人，你不会忍心看他们被丧尸吞没的。

小小能感觉到，丧尸在逐渐变得强大。而人类……大多时间还在内斗消耗，苦苦挣扎。

“我……该怎么做？”她感到迷茫。

前路就在那里，可惜首先你要经过内心的岔路口，而“值不值得”，则成为了最值得深思的问题。

010出声了，正太音此时难得的正经。

【小小，我不懂你的纠结所在，按照程序来讲，你没有必要拯救任何人。】

【但，我相信你，你会做出说服你自己的决定的。】

【如果不知道怎么选择，不如多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其他人。】

【我们还有时间。】

小小眉头微蹙，然后展开，“010，这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010嘿嘿一笑：【我也是有在成长的嘛……】

“你说的没错。”

少女起身，将紫色晶石收在体内，她能感觉到晶石的存在，暂时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而自己一个意念，也能召唤出来。

这算是提前认定一个“牺牲者”了？

小小苦笑一声。

“那就走吧，看看这个世界，究竟值不值得。”

小小其实还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隐瞒紫色晶石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就没有纷争，也就不必做出什么选择。

……

夜晚，月明星稀是不存在的，末世的天空总是一片灰蒙蒙的。

“笃笃笃——”

小小睁开眼，对敲门声丝毫不意外。

“你……知道我要来？”柳清诧异道。

比起最开始的羞涩，现在的他眼中含着痛苦和挣扎，在竭力的掩饰着。

小小摇头，小良和李爷爷在另一间屋子里，她提前做了准备。

“猜到会有人来，但却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坐吧。”

柳清犹豫了一瞬，坐了下来。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爷爷走了。”声音异常的沙哑。

小小睫毛一颤，微微抿唇。

这么久了，她也知道这个“走”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了。

柳清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但小小知道，他是在强忍着悲伤，死死攥着的拳头不是骗人的。

“就在刚刚走的。”

“他走的很安详，我当时就在门外，但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阻止不了爷爷的决定，因为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柳清闭了闭眼睛，他有些疲惫，但可能是少女认真倾听的模样真的很温柔，也可能是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听自己说说话。

“我眼睁睁看着熟悉的老人一个个离开，而他们都是自愿的。”

“我、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爷爷是现在村子里最后一个老人了，之后就要轮到女人了……”

“首先供养孩子，男人们排在女人后面，为了预防未知的危险。”

柳清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等村子里最后一个男人也没了，那这些孩子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们已经做到所有能做的了。”

最后，小小听见柳清呢喃：“这该死的末世……”

小小没有出声打断，眼神复杂。

“抱歉，莫名其妙的找你，还说了这么多……”柳清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村子里的人都很淳朴，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也不好跟他们说些什么。”

小小摇头：“没关系。”

“你很强吧。”

小小抬头，她想知道柳清会说什么。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一个女孩子，带着两个人在丧尸遍布的市里出来，还丝毫不显狼狈……”

柳清摇头，突然一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这是我唯一能祝福你的了，虽然只是一句话，起不了什么作用。”

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小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很干净，像是初春的露珠，雨过天晴的碧空。

柳清走了，当身后的门关上时，他低垂眉眼，流露出一丝苦涩。

“就这样吧……挺好的。”

他和她本就不会有什么可能，他也不想让少女徒增烦恼。

一份朦胧的情愫被他亲自按灭。

紫色晶石的结界保护了他们，却也禁锢了他们。

也不知是好是坏。

“咳咳……”

柳清捂住发闷的胸口，咽下了到嘴边的腥甜，脸色有些发白。

“或者说……那晶石，真的对我们没有丝毫影响吗？”

“他们活不久。”

屋子内，小小沉默半晌，这样说道。

【为什么？他们不是看起来好好的吗？】

小小摇头，挽起耳边的发：“不要光看表面，如果你能扫描一下他们的体内就会知道了。”

“再者，紫色晶石是会散发将人变成丧尸的辐射，这些村民一方面受到了‘庇护’，另一方面却也要‘付出’些什么。”

“等价交换？呵，应该是这样吧。”

“无论是男人、女人，亦或者是那些孩子，他们的内里已经变得脆弱不堪。”

010歪头，思考了下：【那小小，你要告诉他们吗？】

温柔的少女再次摇头。

“为什么要告诉呢？”

“比起知道一些牺牲是没有必要的，带着等死的痛苦活下去……”

“还不如让他们带着那一点希冀存活呢。”

纤长的指揉了揉010的头。

“010，如果你不是恨一个人，那就不要打破他们的希望。”

如果被他们发现，他们所有的牺牲都是没有必要的，最终所有人还是会死亡，那么这些人……

会崩溃吧。

小小这样想着。

不过……

“柳清看来已经知道了呢。”

【那他会说吗？】

“不，不会。”

或者说……

是知道的人，都不会。

……

“咳咳咳……”

另一间屋内，大黑捂住嘴，死死压抑着什么。

他的屋子里有个小孩子，是他的儿子。

“爸爸……你怎么了？”

声音有些迷糊，还没睡醒。

大黑若无其事拍了拍小男孩的背：“没事，睡吧。”

等小男孩安稳睡过去的时候，他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

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