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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没说出口的话,我们以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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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7

在高考倒计时还有53天的时候,庆贺实施了值日班长制。全班五十三人一人一天,在班级日志本上记录每天班内发生的大事小事。

这本日志成了课间时的谈资。

不知怎么,传到我手上时已经是在校的最后一天了。

我拿着已经被翻阅的破破烂烂的日志本,像一本回忆录,不知道记录下来的这些时光能留多久。

“谌衡,你怎么在日志本上写房择贤坏话?”我指给他看:“你这涉及班级机密了!”

谌衡不解:“怎么涉及了,我连小房子名字都没写。”

郭子睿拿过去看了几眼,笑得直不起腰:“你都写最傻*的老师了,哈哈哈哈……那还能是谁?”

“现在想想,还真得感谢房择贤让咱们高一度过了段无忧无虑的欢乐时光。”

“他高一不管咱们级部吧?”罗阳问。

“对啊,”郭子睿点头:“所以得感谢他。”

我笑着继续翻阅。

班级日志:2016年4月12日星期二

值日班长:郭子睿

庆贺·张在开班会的时候提及男女交往过密一事,并表明了自己不反对恋爱自由的态度,我在台下为他的开明疯狂鼓掌,然后就被单独约谈了。

恋情自此曝光。

班级日志:2016年4月30日星期六

值日班长:崔奥迪

昨天学校举行了最后一次誓师大会,大会后的大家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多了份坚毅,习惯了这种起早贪黑的日子,竟然真心地把高三三点一线的生活过成了生命的常态。

我们没有退路,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不能回头。

高考加油,必胜!

倒计时36天。

班级日志:2016年5月6日星期五

值日班长:李姝君

倒计时还剩一个月,班级日志传到了我这里,青年节刚过,最后一次月考也随之结束。大家脸上都是不同的表情。

其实如果你考的很好,我是不太敢恭维你的,因为在雨中幸而有伞的人往往会走的很慢。

如果你考的不好,我希望你可以保持不甘,保持对未来的恐慌,没有伞的人一定会奋力奔跑。

可我还是最希望你能考好。

其次,希望大家都能考好。

班级日志:2016年5月23日星期一

值日班长:罗阳

早自习郭子睿记迟到一次,扣1分,校牌没带,扣1分,发型不合格扣10分,累计12分。

早自习沈然吃零食,被罚站,无扣分。

化学课崔奥迪接话,被老师点名批评。

语文课上无纪律问题,大家都睡的很香。

今天,她说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学。

班级日志:2016年6月1日星期三

值日班长:徐建国

今天班里某几对展开规模性屠狗行为,生生的把儿童节过成了情人节。

可耻,可恨!可悲的是可怜的只有我!

只是这种还能见面的日子短到一只手就数过来了。

班级日志:2016年6月5日星期日

值日班长:马惟希

今天……

今天……

记忆里的夏天,永远都是吱呀的电扇和嗡嗡的早读声。

高中三年竟只剩最后一天了。

我抬起头,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教室里的每个人,努力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只是很想抓住些什么。

老师站在讲台上,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吱吱作响,罗阳疲倦的趴在课桌上酣睡,角落的女生拿着镜子照来照去,炽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进教室,窗边的男生偷偷摸摸的交头接耳,周围时不时飘荡着早饭的香味。

桌上明晃的水杯,窗帘随风摆动,还有鬓角被风吹拂的头发,教室里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听课。

这天早晨,他们所有人模样都被我记在了心里,刻着窗外的光,往后很多年也都还记得。

那时,我就已经开始怀念大家无声地写着试卷,背着课本,跟前后左右说说笑笑还时不时警惕着前后门的样子和一切了。

我的世界很小,小到让我觉得,这个六月,是只属于我们的六月。

我自私的,想把今年夏天的知了声留到明年六月,这样每年六月都是只属于我们的。

no.98

第一节语文课跟语文早自习连在一起,所以上课铃响时,大多数人依旧忙着自己手头原本在忙的事。

“最后一节语文课了,我们来点仪式。”张秀芳说。

“上课!”

“……”

大家皆是一愣,课前问好早在高三初就以节约上课时间为由,被各科老师默契的省略了,不知道张秀芳今天是一时兴起还是意有所指。

“怎么,太久不走流程班长忘了?”她笑着。

“起立!”徐建国喊道。

“老——师——好——”

喊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我只是在想,刚才我们大概是说完了这一生的最后一句课前问候。

今天有七节课,但每一节都是最后一堂课。

语文课上张秀芳说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她告诉我们最惬意的人生是观风中寒菊,品乡间淡酒,希望我们懂得自古英雄多磨难,纨绔子弟少伟男,处在人生低谷是亦崎岖而经丘的艰辛,但也将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欢欣。

“问你们诗句表达了什么感情一定要先翻译句子啊!”

“文言文词的解释最直白的基本是错的,作文一定要写满,给老师们努力的机会!卷面注意整洁不要涂涂改改。”

“那不小心划上一道怎么办?”郭子睿问。

张秀芳没有生气,反而开起了玩笑:“行,阅卷的时候有划一道的我就知道是你了。”

沈然嬉笑:“那老师,划三道的是我。”

徐建国也凑热闹:“老师,划成心电图的是我的。”

张秀芳笑着,最后她说,要谨记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数学课上,朱立春万分叮嘱最后一个选择题的概率d>a>b>c。

英语课老师用了半节课证明阅读含有must的选择基本上是错的,看到shall要选,还有改错and基本是要改成or或者but。

“但这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如果时间来不及,或者拿不准,这些都是可以投机取巧碰碰运气的方法。”

说完,他轻轻笑道:“你们学了这么多年的英语,觉得哪个英文单词最浪漫啊?”

班里群声起伏有人说是crush,猛烈短暂的爱过,有人说是agony,译为痛苦,发音是爱过你。

英语老师耐心的听着,他说,老师觉得是always。

“别看我教你们,但这个词我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如既往会钝化人们对幸福的直觉,但老师还是希望你们都可以后知后觉的幸福着。”

“高三三班,always!”

我们纷纷红了眼眶。

很浪漫。

最后一堂课,庆贺让徐建国带着几个男生从办公室搬来好几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一套套的考试工具,每套透明的收纳袋里都装着一只2b铅笔,一块橡皮,一把尺子,还有0.5mm的中性笔。

人手一份的发了下去。

“来来听我最后说两句。”

庆贺拍了拍讲桌:“明天准考证身份证出门前一定检查好,容易出汗的带包纸,别让手汗浸到卷子上!”

“带水瓶的把水放脚边,不然一瓶浇下去这三年也就凉了听见了吗?!”

“听见了……”

“好,还有做完选择就赶紧涂卡,别等到最后,很多事拖到最后往往都是来不及。人生也是一样的……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考了这么多年这回可是真枪实弹了,都给我打响了!”

“中午考完就眯个觉,甭管上一门怎么样,下一门永远是最重要的。”

“答案不是百分之二百确定就不要改,相信第一选择。”

“最要紧的事早点出门,别跟上学似的又踩点又迟到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死盯着桌面不想去听他的长篇大论。

想要努力营造出一种跟平时上课一样的感觉。我在座位上精神放空,害怕自己陷进离别感伤的气氛里。

我不去听他说什么,就像之前上课一样。那些时候,没有人会认真听他说了什么,今天为什么就要不一样呢?然后,我听到了粉笔和黑板碰撞的声音,看到大家纷纷低头抄着考试时间,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我就是没有动。

倒计时停在1上,我希望这天长一点再长一点,我好再看看他们。可是今天却好像比三年中的任何一天都短。

直到罗阳说:“你发什么呆?”

我终于还是红了眼眶。

那时,好像只有我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悲伤里,又好像全班都沉浸在离别在即的感伤中,沉默成为了群体交流中最悲伤的语言。

庆贺写完后,放下粉笔,一直紧皱的眉头忽的舒展开,对我们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个表情站在讲台上。

他缓缓看过一圈后,深深地弯下了腰:“同学们,谢谢大家!”

他说:“这么多年,你们辛苦了。”

我低下头,眼前的字都已经看不清了,罗阳从桌下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接过来擦了擦眼:“我才没哭。”

我嘟囔道。

“嗯,我知道,”罗阳牵动嘴角:“给你擦汗用。”

我被逗笑了,可其他人却没有。

任凭老张怎么努力调节气氛,班里凝重而感伤的氛围始终不变,大家都低着头,有的人甚至吸起了鼻子。

不得不说庆贺真的太不会安慰人了,安慰了五分钟不到,班上哭了一大半。

直到丁溪从后门跑出去。老张才后知后觉的闭了嘴。

他沉默了一会,说;“去个人安慰一下。”

徐建国自告奋勇的追了出去,接着整条走廊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丁溪——别哭了——”

“你快出来吧——你在女厕所里我也进不去啊——”

“要不我……进去了?”

老张忙示意坐在第一排的女生去厕所,顺便让徐建国赶紧回来。

刚才的气氛被这么一搞轻松了不少。

我本想不去看罗阳,奈何他的脸朝向我,目光如炬,我不禁扭头看他。只是我刚扭过头他就换了个方向,望着窗外的天空,像是在发呆。

也许刚才他只是想好好的再看一眼我吧。

“干嘛呀!”庆贺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努力欢快着:“这不还没考吗,明天在家准备准备,后天老师在市实验校门口接应你们。等考完了九号还有毕业典礼呢,现在哭早啦!赶紧再看看书。”

他说完,笑着走出了教室。

很久以后,程煜告诉我那天她出来上厕所,看到庆贺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抹眼泪。

不知道在我们班门口站了多久。

当时我们在做什么呢,我们好像全都听了他的话,坐在座位上认真的看着书。

no.99

四点半的下课铃声准时响起,高中的最后一天结束的很早,也很潦草。

今天的晚自习大家自愿去留,而大部分人都在铃声响起时开始收拾行囊。丁溪执意要在教室里留到最后一节晚自习,听说那天全班男生都在下午时回家了,除了徐建国。

走在路上,我问罗阳:“你紧张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笑:“你是不是紧张?”

罗阳沉默了一会,又点点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担心会像二模一样,更何况接下来的两天会影响多少人的一生谁也说不准。

而在这许多人中,不一定就没有我们。

“两天过得很快,”我安慰他:“你看,明天就要来了,前天也已经是两天前了。”

“嗯,”他忽然舒了口气:“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我点点头。

看着她依然紧皱的眉头,我伸出手帮他展平:“喜庆点嘛!”

说着我伸手抱住了他。

我终于,抱住了他。

方伊伊说,我们总要做些什么,好让满是遗憾的过去里也有一点点的圆满。

本来今天我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没有对罗阳说,可当拥抱来临,我想他大概都听到了。

我知道他都能听得到。

我听见他咚咚的心跳,然后他红着脸问:“这是做什么?”

“爱的抱抱。”我松开手:“给你力量的。”

他终于笑了,用一种试探的,像嫌弃又像是调戏的表情看着我,慢慢凑近:“那接下来呢?要不要爱的亲亲?”

我气极:“平时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流氓!”

“我平时也不觉得你路子还挺野。”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揉碎了所有的不安和焦虑。

那天还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们背上书包走出教室,在昏黄的灯光下,走出了校门。

我和他一前一后,一起踏上了去往明天的路。

六月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我歪头看向罗阳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不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再剃一个二百五的头。

他见我看他,他也歪过头来看我,明明已经过了心动羞涩的阶段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本能的收回了目光。

也许今天有些不一样吧。

“你,你头发长了。”我低着头说。

“嗯,考完再剃,”他笑着摸了摸脑袋:“这是知识的精华。”

说着,就到了校门口。

“那个……”他扶着车把红着脸:“我……送你回家吧。”

我看着罗阳,时间好像回到了往日里五点多再平常不过的课间,他抱着篮球回头喊我,逆着光看不清脸。

他说,走啊,回班。

我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今天,我们都很别扭。

“你爸妈怎么没来接你?”他问。

“我知道你今天会送我回家。”

“你怎么知道。”

“猜的。”

一路上我们都七扯八扯的说着话,没一会就到了楼下。

“……”

“……”

“加油,罗阳。”我说。

他看着我,笑了。

“加油惟希。”

我点点头,还是没有转身上楼:“你走吧,我看着你走。”我说。

现在想想那时的少男少女也是矫情,明明还会再见,明明还有一整个暑假足够挥霍,明明都知道,可那天还是舍不得。

罗阳骑上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掉头走了。

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我揪心的难受,你说以后没有了在教室天天见面的机会,是不是还要看很多次对方的背影啊……

我忽然,一点儿也不想毕业了。

正当我要转身时,前面的人影停了下来,他点住车,扭头向我跑来。

他穿过马路,穿过人流,穿过风。

在爱做梦的十八岁,终于也有一个人,跌跌撞撞不顾一切的奔向我,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

“我刚才想,如果几年后我们一起回十一中,那个时候,我们就……”

他埋在我耳边,话语里是我听得出的温柔笃定。

今天的黄昏与以往的好像不一样,阳光在他影子周围跳动起来,迫不及待的等着他的后半句话。

我等着点头,等着答应,等着跟他说,好。

说我愿意。

可是他笃定的声音却停在了那一刻。

“没什么,”

他松开我,长舒了一口气。那一刻,好像有什么决定也被暂时搁浅了。

“以后的事以后说,先好好考试。”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我们都留到以后再说。

no.100

班级日志:2016年6月5日星期日

值日班长:马惟希

罗阳,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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