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因为皇帝与皇后这两位大主子身体不大好,所以阖宫上下的人都不敢将这个年过得太热闹,只能关起屋子来自己庆贺新年。
宫宴上隆裕帝虽然出席了,但也只在席上坐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因身子不适回了寝宫。
他有意让一众妃嫔以及皇子公主热闹热闹,只告诉江顾颜说不要在他离开之后就马上散席,好歹多坐一会,江顾颜笑着答应了,果然没有很快散席。
皇后莫清雨则是起不了身,所以一整个宫宴她都没有出现。
此时席上位份最高的人便是江顾颜了。
她坐在高处的位子上,看着下首觥筹交错的场景,心中在默默算着数。
该来了!
皇宫外头,郑凌宇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万穿着甲胄的士兵,虎视眈眈地看着皇城。
这些士兵就是这些日子里一点点混进城里的士兵,直到今日才集合起来,与郑凌宇一同来到了皇宫之外,准备逼宫。
他没有马上攻进去,而是在等两个人。
“郑凌宇!你这个逆贼!你难道要逼宫吗?”
被人拖过来的四皇子郑培寒朝着坐在马上的郑凌宇破口大骂,语气很是愤慨,而他身边同样被拖着过来的是五皇子郑晖文。
郑凌宇与他这两个弟弟都已经加冠,在宫外是有皇子府的,且加冠之后就都搬出皇宫了。
今日他要逼宫夺得皇位,自然不能放过这两个有着正经血统能够当皇帝的弟弟,所以就让手下的人去将他们二人带了过来,以避免留下祸患。
听到郑培寒骂自己,郑凌宇也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蔑视。
“逆贼又如何,等到我功成名就坐上皇位时,那些人哪里会记得我这个位置来的不光彩?他们只会记得我是夺嫡中的胜利者,而你们则是连史书都不屑于记录的败者罢了。”
郑凌宇倒是很看得开,听到他这话的郑培寒与郑晖文则是死命挣扎。
他们知道,既然他们这个三皇兄能够干出这样对自己父皇篡权夺位的事情来,那对他们这几个平时就明争暗斗的兄弟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之所以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估计也是为了要永绝后患吧?
把结果想好一些,不过也是当作筹码罢了,总之不管是怎样的想法,他们二人最后都得不到好,除非郑凌宇输了。
但他若是输了,难保将他们兄弟二人作为垫背的一起拉着去死。
越想郑培寒与郑晖文就越害怕。
他们还有大把的好时光没有享受,可不能年纪轻轻的就死在这里了啊!
只是到底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他们根本就挣脱不开这些士兵的钳制,更别说逃跑了。
于是兄弟俩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看着郑凌宇,而郑凌宇则根本置之不理。
跳梁小丑罢了,且由着他们再蹦跶一会吧。
郑凌宇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皇宫,一把挥起了手上的长枪。
“进攻!”
一声令下,身后那些士兵都带着武器朝着皇宫的城墙而去。
现下是夜里,宫门里下了钥,自是紧闭着的状态,所以郑凌宇带来的那些士兵里头,打冲锋的都扛着云梯,打算爬上城墙之后再从里面打开城门让其他人进入。
适才过来宫门的时候,为了行动隐蔽不弄出太大的声响,所以他们没有带上推动时轮子滚动会产生巨大声响的冲撞车,也只能从城墙上才能爬进去了。
郑凌宇拧着眉头,只盼着快些进入皇宫。
虽说京中只有三千禁军,但他底下这些士兵都是他权力的保障,少一个也是损失,自然是少点伤亡最好,能趁着禁军还没过来的时候进去,便没有太多损失。
被按在地上的郑培寒与郑晖文只觉得自己今日不妙,估计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突然,皇宫的城墙上点燃了铁盆里的火,不少禁军出现在城墙上面,有条不紊地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顺着云梯砸下去,将正在爬梯的士兵都砸到了地上。
大道上出现了不少拿着兵器的士兵,正有序的向这里靠近,看起来人数并不比郑凌宇所带的兵力少。
这一下直接将郑凌宇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瞪大了眼睛,只知道自己似乎是中了圈套,将身下坐着的马头一转,就想离开这里。
只不过还没等郑凌宇离开,禁军头领就带着禁军将他离开的路给堵住了。
“给本皇子杀出去!”
郑凌宇生怕自己折在这里,就拿着长枪将地上的郑培寒与郑晖文一人捅了一下,而后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士兵打算反抗出去。
只是这些士兵在看到对面有着更多的人后,自觉今日是落不得善终。
与其负隅顽抗死在这里,不如放下兵器,事后不过是挨上一些军棍,终究不会失了性命。
有一个士兵放下兵器,自然会有其他士兵跟着放下,就这样一点点影响下去,郑凌宇带来的士兵大都将手上的兵器放下了,只剩下一小部分还围在他身边保护他。
他明白自己大势已去,但仍旧不愿意就这样放下兵器。
郑凌宇骑着马来到禁军头领面前,想要与他打上一把,却没想到直接就被挑下了马,狼狈的摔在地上。
一众禁军冲上前去,纷纷将长枪抵在郑凌宇身上,迫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三皇子,你输了。”
禁军首领丢下这一句话,就让士兵将人看好,接着就让人去找太医来救治四皇子与五皇子了。
郑凌宇被人用铁链锁上按在地上,恍惚间看到街道口站着一对男女。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发现这并不是幻觉。
江听月知道郑凌宇看见了她与宋清野,便恶趣味地朝着郑凌宇做了一个口型。
她站的位置不远不近,以对方的眼力是能看见自己说的是什么的。
果然,郑凌宇在看见之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只是不管他如何挣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听月与宋清野携手离去,不再将注意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到底是他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