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如今都十七岁了,白睿更是过了会试,得了会元,只要他通过殿试,将来也能入朝为官。
白晖么,他没去参加会试,只有秀才功名。
想与侯府议亲的人络绎不绝,林氏和白山疲于应付,正当他们想考虑这事时,白晖和白睿提出了要去潭州。
“你不想参加殿试了?”
这个时候,去潭州做什么?
白山疑惑,白睿却是笑了,“爹,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参加殿试,我只是需要一个贡士的功名而已。”
大哥成就裴然,他若入朝,不做出成绩那便是丢侯府的脸面,若做出来了,又会引得旁人忌惮,许是会给大哥添麻烦。
何况,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无心朝堂。
“爹,我们回祖地看看去。”白晖紧跟着道,“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呢。”
反正他是无心科考的,连会试他都不乐意参加,他更想四处去走走,长长见识。
“回祖地可以,但得等成亲之后。”白山灼灼地盯着他们二人,“你们也不小了,该考虑此事了。”
“不要。”白晖拧眉,“爹,您别听风就是雨的,旁人撺掇您,您还当真琢磨啊?”
那些想与自家议亲的人,不是因为多看重他们兄弟,是因为知道侯府不纳妾,也因为大哥位高权重,本身便目的不纯。
“臭小子,怎么跟你爹说话的?”
白山敲了他一爆栗,白晖木着脸受了,一言不发。
“爹,您还是答应我们出门吧。”白睿失笑,“大哥刚在内阁上任不久,风头正盛,如今不是我们议亲的时候。”
这话才真的叫白山沉下眸子。
良久过后,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只要你们的祖母点了头,为父不拦着你们。”
说是这么说,但他也算了解自家娘,会答应的。
果然,白张氏听闻这事稍作考量便点了头,“去就去吧,也该长长见识的。”
长这么大,这两个孩子都没出过京城呢,锦儿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云杨出远门了,后来又被文老带去游学,能出去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至于亲事,而今他们十七岁,也并非就那么急。
“咱们在祖地还有间小酒坊,一直都是管事的在打理。”她笑道,“你们回去正好看一眼,若手中缺银子,可从酒坊挪用。”
那间酒坊的管事会将每年的收支做好细账送到京城,这多年来,自家也没人能有机会回去看看,也不知如何了。
“知道了奶奶。”
白张氏看着儿媳,“出门在外要多给孩子带些银子,有银子,什么都买得到。”
“知道了娘。”
这事就这么定了。
当白晖和白睿将这个消息带给自家姐姐时,白薇的两个小儿子也不过才几个月,正学着翻身呢。
“你们回祖地,可是有其他想法?”
她笑着看两个弟弟,白睿浅笑,“姐姐为什么不认为我们仅仅是出门游玩呢。”
家中便是这样认为的。
“若只是游玩,目的便不会那么明显了。”白薇失笑,“何况你向来也不是那么爱玩的人。”
若说晖儿出门游玩,那她是信的,睿儿更醉心与诗书。
“当真是瞒不过姐姐。”白睿抿唇,“不过便是有想法,也得是去过祖地之后,我会给家中来信的。”
“那便好,莫叫家里担心就是。”白薇弯唇,“你们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出门在外自是能照顾好自己,该交代的,想来家中也都交代了,我便不多言了,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
第三日,白薇带着两个孩子为弟弟送行,城外十里亭处,她将两个包袱递了过去。
“里面都是一样的东西,拿着有备无患吧。”
看着两个弟弟上马,身影渐行渐远,她眼底升起一抹艳羡。
“怎么了?”
江言铮轻声问她。
“你不觉得他们很有朝气吗?”白薇笑道,“我从前也是喜欢孑然一身四处溜达的。”
现在好了,大大小小四个孩子了,彻底脱不开身了。
江言铮失笑,“只要你想,等孩子大些,我可以带你去的。”
他已经把兵符交上去了,有了大把时间陪伴家人,只是眼下两个儿子尚小,不宜出门罢了。
白薇闻言却只是摇头,“再说吧。”
孩子大了,自然有别的事情令她操心,更何况她还四个孩子呢。
本想着二胎生上一个便好,哪料到一来又是俩,她如今又要过问大的,又得照顾小的,哪还有精力想着游玩。
多亏了家中有嬷嬷下人,以后,她说什么都不生了。
“等这个夏日,我们去医谷待一阵子就好了。”
那里倒是惬意,也是她如今说去就能去的地方。
师父和师娘如今也是儿女绕膝,好不自在的。
几年过去,山阴县的医馆声明远扬,有许多人专程从外地赶来求医,她的师弟师妹们医术精湛,早已能够独挡一面,师父也就回谷中去了。
“好。”
白晖和白睿离京后,想议亲的人傻了眼,安平侯府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清静。
但谁也没料到,这二人一回祖地,就像是脱缰之马一般,来了封信,说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早知这样,我就不会答应他们出门了!”
白山气的吹胡子瞪眼,手中的信纸被他抖得唰唰作响,“这像什么话,那么大的人了,婚姻大事未定,却是连家都不回了,一个要接手酒坊的生意,一个又要建什么书院,真真是气煞我也!”
他在厅中踱来踱去,看得白张氏头疼。
“那你要怎么样,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和锦儿走上不同的路么。”她无语道,“我们白家已经出了个锦儿,晖儿和睿儿就算双双入朝,将来也不会得到重用的,皇上会忌惮的,这道理你不是自己也明白吗?”
怎么还能气成这副模样啊?
“娘啊,我不是气他们选择了别的路,我是气他们事先瞒着我。”白山无奈,“晖儿倒好说,那小小的酒坊也不至于让他费多大心,可是睿儿,他要办书院,那便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