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兰摸摸荷星河的头,看向时间。时间抱歉地笑笑,指指柜台。
寸兰只好拉着小荷花妖的手走到河边的台阶上,让荷星河走到水里。
荷星河开心极了,在水里踢踢踏踏。
灵力也在狂欢。终于在一次波动中,奇迹出现了。
星星!
“小荷!”青雅雅被哥哥领着。
“雅雅姐姐!”荷星河拍拍手,“雅雅姐姐,送雅雅姐姐小雨滴星星!”
青空没有见过荷星河,问青雅雅:“她是谁呀?”
“时间的女儿荷星河。”青雅雅挣开青空的手,“哇!谢谢小荷。”
青空在一边看。小荷花妖跑过去拉他的手。“哥哥也要玩。”她说。
“我在学树风谣。”
“小荷也想学。”
寸兰看着小女孩悠着腿唱那无声的歌,慈爱地笑了。要是一直如此多好。她想。就让雨一直下一直下,歌一直唱一直唱。多好。
可惜啊……
“夏叫我来。”
时间头也不抬:“你不是夏的人,是向天王国的。”
那人不理他:“故事之心矿脉在哪?”
时间感觉头疼,生理上。
乍一看没什么异样,那就是……
“‘真言’用的不错。”时间平淡地说,“不过你上头那位似乎没告诉你,基本没用。”
眼神仿佛是一匹狼。他是白空养的,白空像狼,他也像狼。
云无常几乎现身。
时间不易察觉地摆摆手。
“外太空。”时间看着对方眼中流转的金光,讽刺地笑。“外太空,有本事就去。”他说,“听说在黑洞边?”
不愧是时间,瞎话张口就来。
额间渗出细细的汗水。
“你也有一块。”那人离开了。
时间很慢地坐下,手碰倒一杯水。“该死。”她用法术收拾了残局,瘫倒在椅子上。
“没事吧?”
“容我缓缓……你怎么来了?我没找你,你不是该呆在觅神家的店里?”
“那个被带走了。”
时间抬头:“凤青有何感想?”
云无常,坐下来和寻常客人一样来了杯茶。“他似乎看不出它的作用。”
“可惜。”时间说。
他们相视一笑。
“算成功了吧?”
“在下先回去了。”
“慢走。”
时间又揉揉太阳穴,走到门口看荷星河和青空学唱歌。
“时大人。”寸兰站起来。
“叫时间就好。”时间说,“最近家里还好吧?”寸兰低着头:“也还行,就是冷清了点。”
我愿,我愿……
时间看着十年如一日的妖木河,说:“小荷还没去过呢,有机会叫她陪你回去住几天?”
我愿为了年少轻狂离开家乡……
“好啊。”寸兰在笑。
“间间,兰姨笑笑。”荷星河跑上岸,“兰姨开心。”
“因为小荷乖呀。”时间摸摸荷星河。
荷星河歪着头,雨滴从头上滑落。
她忽然笑了,天真纯良。一滴雨滴变成了星星的形状,闪着晶莹的光。
小女孩接住雨滴,把雨滴递给了寸兰。“礼物!”她说,“小荷喜欢兰姨笑。”
“好啊。”寸兰拍拍荷星河。
那是她仍无忧无虑。
“小荷,回家啦。”
他们回到小屋里,一切正常。
荷星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不知什么。惊恐地抓住时间的袖子。
时间蹲下来:“想吃什么呀,小荷?”
“糖糖!”荷星河想也不想。
“不行。”
“糖糖,糖糖!”
“晚饭后吃。”
“肉肉粽粽。”荷星河指着时间手上的小包。
“好吧。”时间说,“乖乖在床上玩,间间去做肉肉粽粽。”
“好好!”
风也静了。
时间想起那人的话。
本在自己玩娃娃的荷星河抱着布娃娃走进柴火房。“小荷,怎么啦?”时间问。
“怕怕。”荷星河抱紧娃娃,“陪间间。”
时间想摸荷星河的头,又看看一手灰,只好作罢。
荷星河就那么乖巧地看。
黑影闪过。
粽子好了,热腾腾地蹲在盘子里。
荷星河馋了。
没人知道一切法怎么发生的。
谁也出不去。
“能进来,可以啊。”时间手中浮着一团水。
“交出故事之心。”“不。”
“那我只好带走她了。”顾冥猥琐的笑,“记得寸绿?她自杀了,不是吗?”
“不许带走小荷。”
悲伤潭水漫过脚踝。
“小荷?”顾冥扯一下荷星河的耳朵,坏笑着。荷星河被扯疼了,一团水扑了顾冥一脸。“坏人走开!”荷星河想挣开那双死死缠着她的手。“挺好看,就是太烈了。嘿嘿嘿。”他语气轻蔑,却不知为何流出泪水。
“最后一次。放开小荷离开。我不想当她面动手。”时间手中的水团越转越快。
“不,你又能如何……”“啊——”
荷星河抽抽鼻子,跌跌撞撞地撞到时间怀里哭哭啼啼。时间无心在与对方浪费时间,更何况小荷也……不能说是安全了。他手指一摆,悲伤潭水流入其中一人的肺中。
“最后一次警告,走。”
走比来还快。
荷星河还在哭。
时间蹲下来,抱起小女孩,走进房间里。“没事了,小荷。别哭。”他说。
荷星河哭的一抽一抽。“间间,疼。”她伸出焦黑的左手。刚刚那里发生了一场爆炸。
小屋没事。
“乖,小荷。”时间下了决心,“听话,闭眼。”
“疼……”
“会好的。闭眼,很快。”
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在法术的作用下睡着了。时间从柜中取出膏药,涂在荷星河太阳穴处。
必须除掉。太可怕了,必须除掉。
他不会忘记寸绿,他不会让任何树妖变成和她一样。无论手段。
那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一年时间后变得目光没有一丝神采,怀着对方也说不清是谁的孩子。一周内数次试图自杀。对自己的经历一字不提,只是行尸走肉般地自杀、未逐、再自杀。
谁也看不下去。于是在众人的默许下——除了一直守在寸绿身边的寸风声,时间把她推进了大湖深处。
但愿不是假象。寸绿沉入水中前回头看了他一眼,神采奕奕。
但愿不是为了自我安慰营造的假象。
时间不会再让谁走到那一步了。尤其是寸风声疯子一样一路单枪匹马杀进缘梦谷的皇宫砍了皇帝的头后自尽后。
那对活泼机灵又调皮的青梅竹马哟。
谁也不可以。
时间走出房间。潭水退去了,留下一个人。像是要溺死又像是要哭死。
活该,提走记忆就杀了吧。
好久没吃了,解解馋。
粽子凉了,糟心。
处理好了一切时间才叫醒荷星河。
又双叒叕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