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睡到了差不多三点钟,就被外面卖豆花的吆喝声给吵醒了。
中午因为湘玉的事情,所以我基本上没有怎么吃,就扒了几口饭而已,因此现在醒过来的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叫了,所以外头正在叫卖的豆花特别的吸引我。
“奶,”我透过门缝隐隐地看到了奶奶正坐在前厅里不知道在干啥呢,于是抬高声音喊了一句。
“哦,睡醒啦,干啥,想吃豆花了吗?”
“嘿嘿嘿,奶,还是你了解我,这辈子我就跟您过了。”我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着奶奶撒娇说道。
“臭小子,起床准备吃豆花了。”奶奶说着,然后就起身去厨房拎了一个碗出来,快步地走了出去。
我在床上坐起身来,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生病之前,没有星盘的日子,虽然没有父母时时刻刻在身边,但也是衣食无忧,不用为了柴米油盐而奔波,算是可以躺平的人生吧。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前面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你往下踩。
“呦,这么快就起来了。”奶奶端着豆花从阳埕里走进来,鬓角有汗水落了下来。
“奶,你对我最好了,”我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红糖豆花,然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这小子,嘴巴这么贫,这些功夫,留多一些去哄我的孙媳妇吧。”奶奶笑吟吟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悠悠的说道。
听到孙媳妇,我知道她又想提湘玉了,于是将嘴边的碗放了下来,正色道:“奶,你别提她了,我跟她之间,没有可能的。而且她那样的人,现在不是我配不上她了,而是她配不上周家。”
“沧儿,我跟你爷爷不会看错人的,况且,哎,算了,不聊这个了,豆花凉啦。”我感觉奶奶还想说点什么的样子,但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结束了这个话题,她的这一转变,反而让我的心有点痒痒的,可又不好追问。八壹中文網
“奶,吃完豆花之后,我就去找王叔一趟。”我对着奶奶说道。
“好,趁这会儿,天气也不热,我拿点米豆糕你带过去,你王叔啊,最喜欢吃这个东西了。”奶奶说道,起身进了厨房,拿了两塑料盒的米豆糕递给了我。
我觉得这糕点应该原先是想准备给湘玉的,没想到她临时来了这么一出,所以奶奶便借花献佛,让我带给王叔了,因为以前也没听过王叔喜欢吃这东西啊。
“奶,我知道了,你让我给王叔带糕点,若是让爷爷知道了,他会吃醋的哦。”我笑着打趣奶奶。
“你这小子,每句正经的,快滚快滚,别在这儿碍眼。”奶奶说着,扬起手来装作一副要打我的样子。
我急忙提上了米糕,撒腿就跑。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王叔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会在博物馆他那间办公室的,因而我没有事先打电话,直接开车就往博物馆去了。
王叔虽然早已经退休了,但是因为他的学识渊博加上经验丰富,所以博物馆一直返聘他,因而他也一直没有退出考古学的舞台,可能这一生都要为之做贡献吧。
来到博物馆的门口,下午四点钟的太阳正好照射在博物馆门口的那口牌匾之上,黑底金字的牌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一副高大上的模样。
我停好了车,提着米糕走到博物馆的门口,工作人员就认出我来,笑着跟我说王馆长在办公室呢。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我轻车熟路地就到了王叔办公室的门口,但是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有没有人,虽然门是半掩着的,但我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
“请进。”王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推开门,见到他正坐在办公室桌前面,拿着放大镜,正在观察一页有点破烂的帛纸。
“王叔,您在忙呢,有没有打扰到你啊。”我站在门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原来是沧儿啊,没有没有,我这份工作,时时刻刻都会忙,但也时时刻刻都可以空出来,不急在这一会的。”王叔放下手中你的扩大镜,顺带着将挂在头上的老花镜也给摘了下来,一副笑脸迎了过来。
“王叔,这是奶奶让我带给你的。”我将手中的米豆糕一晃,对着王叔一脸的坏笑。
“哈哈哈,这只老狐狸,每次有事想求我,就会拿两盒米豆糕来搪塞,知道我喜欢这东西,所以拒绝不了。”王叔笑眯眯地接过我手里的那个袋子,然后转身放到了桌子上他的公文袋边上。
他那一副有点慎重的模样,让我觉得有些许不解,不就是两盒米豆糕,至于这样吗?每年夏天,奶奶每隔几天都会蒸一大锅的,我现在都吃腻了呢。
“说吧,你奶奶让你来找我有啥事?”王叔放好了米豆糕,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我的对面,将茶水递给了我。
我没想到那两盒米豆糕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功效,能让王叔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走这一趟的目的,于是,我也不扭扭捏捏的,直接就说道:“奶奶没有直接讲明白,但是我感觉,可能和她的嫁妆有点关系。”
“哈哈哈,我就知道,当初为了那几口米豆糕而答应了她的那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这些年来,都不知道接待了你父亲多少次了,现在你爸没有来烦我,反倒是轮到你了。”王叔突然滔滔不绝地说道。
原来,父亲找就知道奶奶嫁妆的秘密,所以我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会不会就是他放在那里的?可是他不是好几年都没有回家了吗?还是那东西就是奶奶放的。
家里的探头不知道是啥时候被装上去的,奶奶在我房间里放这些东西的时候,不怕被探头后面那只眼睛看到吗?
或许说,放在我房间里的那三样东西所代表的三个地点,那只藏在探头后面的眼睛早已经知道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因而奶奶才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做。
“王叔,我奶奶的那些陪嫁物是不是放在你这里?”我问道。
“哪有,她的东西,都在你爸那里呢。”王叔说道,“她只是拜托我留意一下,如果看到类似于这种东西的文物,就把文物出土的地方跟她讲一下而已。”王叔说道。
“那王叔,你们研究出多少处地方了?”我急切地问道。
“你奶奶那些东西都非常罕见,而且我所处的位置在考古界也不是在金字塔顶,所以能够得到的资源也非常有限,目前知道的,就是那方黄金丝帛是出自瓦屋山,然后那只镯子应该是来自神堂湾,还有一根骨笛,鄱阳湖曾出水过类似的。对了,你来看看,我刚刚的到的这一方帛书,这是我去徒步的时候,偶然在一个山里人家发现的,磨了好久才买下来。你过来看看,我觉得这上面画的那些小人儿,跟你奶奶陪嫁里那些金箔剪纸,好像有几分的相似。”王叔说着,就引着我走到了他那张办公桌的前面,指着还躺在桌面上的那方帛书让我看。
那帛书破破烂烂的,我有没有戴手套,所以不敢去碰,只能是弯下腰,近距离观察而已。
这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震,这帛书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一些小人儿,如果没有事先见过奶奶那些金箔剪纸的陪嫁,一定会以为这帛书是一套拳法,因为上面画的这些小人,拳打脚踢的,每一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
“王叔,我能拍个照吗?”我看着王叔询问道。
“这有什么,尽管拍吧。”王叔笑着说道。
听到了王叔同意,我急忙地掏出了手机,然后对着帛书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说道:“王叔,除了这些,奶奶的陪嫁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嘛?”
在我的记忆里,应该是还有另外几样的,但是王叔却说没有,当初奶奶拿给他看的,就只是这几种而已。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奶奶的话了吗?
在王叔那里磨磨蹭蹭了两个小时,除了得到那一套帛书的照片,其他什么都没有得到,按照王叔的话来说,奶奶那一盒子的陪嫁物,应该是在父亲那里,而且父亲也一直在寻找所有陪嫁物出土的地方。
很快就到王叔下班的时间了,我也不好意思多逗留,临走的时候,问了一下王叔今天中午与爷爷一同吃饭的人是谁,他说是当年与他们一起去云南下乡的一个老同学。
我急忙问了一句,那人你们那个老同学是姓温吗?
但是王叔却说不是,是姓余,他们都叫他老余。
果真不是湘玉的父亲,看来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