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钢铁厂要招工人,大伯和俞兴邦一起去。
结果大伯被招上了,俞兴邦却被筛下来。
在大伯去上班的路上,有几名小孩在拿弹弓打鸟雀。
大伯经过他们时,却意外被其中一名小孩打中脑袋,昏迷过去。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自然,工作也没了。
沈家想追究小孩伤人,但对方年纪太小,家里又穷还有一个瞎眼的老汉,闹了几回最终无奈得到十几块钱赔偿就不了了之。
一开始沈家以为这是场意外,然而某天意外得知,俞兴邦去钢铁厂工作了。
钢铁厂招工名额是有限的,如果再加一人,那势必会将另一个人挤下去。
所以当沈家知道俞兴邦当上钢铁厂工人后,把大伯受伤的事怀疑到他头上。
毕竟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沈家首当其冲便是去查小孩的事,却发现,俞兴邦暗地里跟那小孩家里有来往。
这下子他们更加确定是俞兴邦为了工作找人伤害大伯。
沈家人立马把这件事告诉钢铁厂的领导,结果可想而知,俞兴邦的工作也没了。
因这事,大伯跟俞兴邦彻底绝交。
直到某一天,俞兴邦的老婆,也就是李姚芳哭着找上门来要大伯偿命。
众人细问之下得知,原来俞兴邦为了养家糊口,跑去矿场工作,有一天,矿井倒塌,俞兴邦被埋在下面当场去世。
李姚芳认定如果不是沈家跑去钢铁厂举报,俞兴邦就不会被逼去矿场,那样他就不会死了。
而沈家这边认为,要不是俞兴邦耍花招,大伯就不会受伤躺床上昏迷三天,连工作都丢了,如今他只不过是自作自受。
就这样,两家彻底断绝来往。
几年后,俞家借着抚恤金搬去镇上,大伯也因为当年错失机会,当了半辈子的农民。
……
众人想起过往,个个满脸不高兴。
尤其是宋英红,对她来说,那是改变她一家生活的机会,却被人毁了,对方今天还上门炫耀挑衅,要不是刚刚被人拉住,她恨不得冲出去朝对方脸上绕几下。
沈清婉看着大伯娘难看的脸色,倒是蛮理解她的感受。
突然,她发现沈玉珠脸色发白。
想到刚刚门口李姚芳说的什么乡下野丫头,顿时猜到什么。
不会吧!这妮子这么大胆!
难怪怀孕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敢让沈家知道。
要知道,当年沈老太生沈玉珠时已经45岁,属于高龄产妇了。
当时沈老太生完孩子后,精力有限,是大伯跟大伯娘一手把她带大的,后来沈玉梅出生,他们也没怠慢过沈玉珠。
如今她跟俞超在一起,那就相当于是在他们心上狠狠捅一刀。
沈清婉突然不想管沈玉珠这档事了。
喜欢一个人没错,但你明知道对方跟家里的关系,还不顾亲人感受陷进去,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沈玉珠像是感受到沈清婉的目光,抬眼望过去,见沈清婉冰冷的眼神,明白她已经猜到自己跟俞超的事了。
沈清婉看着她眼含泪水,偏过头去不看她。
说到底,当初是你自愿种下的因,那现在的果也该由你自己来承受。
沈玉珠身体不停颤抖,感觉肚子一阵抽痛。
刚刚李姚芳的话她听到了,俞超骗了她,明明他说过会上门提亲的,但他一个月后就要结婚了。
沈清婉听到水滴声,抬眼望去,看见沈玉珠脸色难看地趴在桌子上,一道长长的血迹顺着她的裤子不断蔓延,直到从裤脚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流产了?!
她脸色一变。
其他人也注意到沈玉珠的不对劲。
沈老太一脸担心地朝闺女走去,却看见沈清婉挡在她面前。
“玉珠怎么了?让我看看。”
沈清婉打了个哈哈:“奶,小姑没事,就是姑娘家每月那点事,我先带她回房了。”
她一把公主抱起沈玉珠,朝她的房间走去。
家里几个大男人原本还很担心,但一听是那种事,红了脸,纷纷找了个借口出去。
留下几个女人来处理血迹。
沈玉梅勾勾嘴角,仿佛想到什么好事。
林春花找来湿布擦拭椅子上的血渍,突然感到一阵奇怪:“就算来月事,怎么流那么多血。”
沈老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女人有时候流的多有时候流的少,这很常见,赶紧擦干净了。”
林春花和宋英红应声。
房间内,沈玉珠躺在炕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捂着肚子嘴里嘟囔着喊疼。
沈清婉见她情况越发严重,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往水杯里倒水后,伸出手指悄悄往杯子里加点泉水。
她来到炕边,扶起沈玉珠让她喝下。
或许是灵泉发挥作用,沈玉珠很快平静下来,睡过去了。
沈清婉见她睡过去,拉起被子给她盖上后出了门。
至于她身上的血裤?
不好意思,自己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没打算给沈玉珠做老妈子帮她清洗衣裤。
她回到堂屋,见沈老太她们没起疑,松了口气。
刚才她不是不想说实话,只是在李姚芳上门挑衅后的情况下,说出来只会点起沈家人的怒火,到时候甭管沈俞两家会怎么样,最后受伤的一定是沈玉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末世后,不知是什么原因,新生儿越来越少,到最后能怀孕的也没几个人了。
人口越来越少,这导致人人都非常重视孕妇和孩子,因为她们是能让人类传承下去的希望火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对沈玉珠格外有耐心。
……
俞家那边。
李姚芳回到家,看到儿子在家里,忍不住催促道:“有时间待在家里,怎么不约丽丽去看电影。”
俞超随口回道:“刚下完班,太累了。”
李姚芳看了儿子一眼,果然见他眼皮底下一片青黑,心疼说:“那还不快回房睡觉!”
俞超起身正要回房,却看见他妈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糖果,脚步一顿,问道:“你去送喜糖了?”
提起这事李姚芳就想起她丢脸的样子,不由地生气道:“我去沈家送喜糖了,结果她家有个小姑娘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俞超一听沈家,握紧拳头,但又很快松开了。
他开口道:“怎么突然给他们送喜糖?”
李姚芳看了眼儿子,垮着脸反问道:“我不能给他们送吗?”
俞超沉默不语,回房了。
回到房里的他,听着屋外传来他妈的哼唱小曲声,脑海中浮现出沈玉珠的模样。
是时候了,等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他就可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