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回来了!”
村民们又喜又愁,喜的是大队长肯定能把这件事解决了,愁的是,见到大队长,他们终于想起被扔在地里不管的活了。
大队长怒瞪围上来的村民们。
他才离开大队一会儿,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他叹了口气,一脸疲惫地挥手道:“还不赶紧回去干活,工分不要啦?粮食不要啦?”
都到这关键时刻了,村民们哪肯回去,纷纷祈求多留一会儿。
“大队长,这么大的事,得赶紧处理啊!”
“是啊,到底是这么一回事也没个说法,怎么能回去呢!”
“这事情不解决,我们就不安心呐!”
这些年村里一直平安无事,平日里最多的事就是邻里间拌拌嘴,吵吵架,不然就是谁家鸡丢了,谁家孩子调皮捣蛋丢粪球。
哪像今天这出,简直惊心动魄,太刺激了!
沈玉梅才不管大队长回不回来,她瞪大眼睛盯着白纱纱,大声质问她:“你今天穿的鞋子到底合不合脚?”
白纱纱哭了起来,刚才听沈清婉这么一说,她心里期盼她说的都是对的,这样她就不用坐牢了,因为她也是受害者。
然而她刚刚看了自己的鞋子,完全合脚,这就意味着沈清婉刚才的推论是错的。
沈玉梅又催问她一句。
白纱纱含着着口水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啊!今天鞋子穿起来特别不舒服,但是鞋子是合脚的。”
闻言,村民们纷纷失望地切了一声。
沈清婉黑脸,感觉这群人像是在看戏似的。
宝娣听完白纱纱的话后,嘴角轻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当看见沈清婉转头望着她时,又很快抿紧嘴。
沈清婉收回视线,对大队长说:“既然大队长回来了,那这件事就由大队长处理。”
“你继续吧。”大队长摆手,既然沈清婉已经说了一半,那就继续说下去,况且他也想知道村里到底是哪个人这么心思狠毒。
行吧!
沈清婉耸耸肩继续推断下去。
这时她突然想到什么,让白纱纱脱下布鞋给她。
白纱纱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照办,现在她能指望的只有沈清婉了,但她跟沈清婉有仇,对方真会帮她?
沈清婉拿着布鞋走到宝娣面前,道:“能把你的鞋子脱下来给我看看吗?”
宝娣脸一僵,干笑几声:“为什么要看我的鞋,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沈清婉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想看看而已,不行吗?”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说不行呢!
宝娣看着别人投过来的目光,她咬紧牙关,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沈清婉一眼,然后弯下腰把鞋子脱给沈清婉。
沈清婉把两人鞋子摆放在一起对比,两人布鞋都是黑面白底,从外形上来看很容易弄混,不过白纱纱的尺寸要比宝娣的小一些。
她偏过头向宝娣提出问题:“你脱鞋子的时候我看了下,鞋边紧紧贴着你的脚腕,照道理来说,别说碎石子,就连泥尘也很难进去,为什么你刚刚还能倒出不少泥土碎石?”
宝娣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合理的解释。
沈玉梅诧异地望着她,然后往旁边走了几步,明显她心里也在怀疑宝娣。
“除非是你脱下鞋子后故意往里边倒,好遮掩一些事。”沈清婉轻声道。
宝娣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很淡定道:“你这是在胡说,在地里干活,鞋子合脚也是有可能进泥的,以前别的知青穿布鞋下地,也有这种状况。”
沈清婉拿起她的鞋子举到宝娣面前,眼神冷冷地看着她:“那要是鞋子小一号呢?穿着小一号的鞋,整双脚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条缝都没有。
况且,你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两只鞋都进泥,而你的伤口却干干净净。”
宝娣正要解释,沈清婉继续说出她的猜测:“因为是在沈玉梅她们打架的时候,你偷偷倒进去的,对吗?”
宝娣一时语塞。
这时人群中有人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来了,刚刚我看见宝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该不会就是那时候干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女儿害人吗?”
李婶突然跑出来护在宝娣面前,脸色通红怒瞪着那人,把人瞪回去后指着沈清婉破口大骂。
沈清婉嫌弃地后退几步,躲开她喷出来的唾沫星子。
沈家人其实也到了,只是见沈清婉在那说的头头是道,便没有上前打招呼。
但李婶跳出来骂沈清婉,林春花可就不答应了,只见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跟李婶对骂起来。
你问候我身体,我问候你全家!
两人嗓音尖锐,骂得越来越大声。
这时一道响亮的哭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穿着小马褂配短裤的七岁小男孩,流着鼻涕,张大嘴仰天嚎哭。
小男孩的爹见这种场合自家孩子这么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着孩子哄起来。
结果小男孩边哭边喊:“是我偷换了鞋,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这话一出,众人惊呆了。
小男孩的爹也惊呆了,他伸手用力拍打男孩的屁股,嘴上怒骂道:“你这兔崽子胡说些什么。”
沈清婉走过去阻止他打孩子,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在男孩面前挥了挥,轻声哄骗道:“牛娃儿,你刚刚说的你偷换鞋,换了谁的鞋?”
不远处的胖墩看见水果糖眼睛一亮,他咬着手指头笑了笑,沈姐姐给他的是奶糖,给牛娃的是水果糖,沈姐姐还是更喜欢他。
糖果的魅力比较大,牛娃看见了都停下哭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只有诚实的好孩子才有糖吃。”沈清婉继续在牛娃面前拿糖果引诱他。
牛娃指着白纱纱,带着哭腔道:“早上跟胖墩玩捉迷藏,我躲在那个大院子里,不小心弄坏那个姐姐的鞋子,我怕挨骂,就偷偷拿宝娣姐姐的鞋子换上去。”
宝娣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差一点她就要被揭穿了,她就知道那人是不会不管她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