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烁看着手里的ad钙奶歪头，“这个也能换哎！”

说着，毫无心理负担地把瓶子跟吸管拿给尚陆，眼睛湿漉漉满含期待。

尚陆：“……”

他默默拿过来给他插好再还给他。

夏烁把小书包往肩上一背，双手捧奶，呼噜呼噜。

木青看着他面带红晕摇头晃脑的样子，默默吞回了想要教育指责的话，转而捂住脸咬牙切齿：“艹，怎么能这么可爱！”

乔乔呆若木鸡，脸颊泛红，整个人的魂儿都要飘了。

她眼里的夏烁跟别人眼里的夏烁还不太一样，以至于她所受到的暴击比其他人更多了好几十倍。

她默默捂住胸口后退一步。

只有计陈一个人在状况外，嘀嘀咕咕：“你个大男人的好意思么，居然还喝奶……”

尚陆抬手拎住夏烁后领，“走快点。”

夏烁不满地拍他的手：“放开，呛到了！”

一行人就这么全然不顾副本诡谲气氛，热热闹闹春游似得走下了楼，刚出楼道，小小的黑影窜过来，准确无误地跳到了夏烁肩上。

“喵~”

小黑猫摇头晃脑地蹭他。

乔乔在旁边看得更羡慕了，“猫猫……”

木青终于从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教学楼下，夏烁正把小猫放到地上跟它挥手道别。

就很神奇，这家伙看长相其实并没有非常出众，只能说得上清秀，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举一动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就是能把人迷晕。

也还好他长得普通，要是有这个特质还要再加上一张漂亮皮囊，那他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在那里光是冲着人笑一笑，就得让人把他想要的都捧给他了？

木青有点唏嘘，又看了眼尚陆。

这人倒是完全相反，明明长了张出众的脸，却总让人没法儿觉得亲近。

“对了，”

她问，“你们一路上都没遇到陈元？”

“没。”

尚陆摇头。

木青皱了下眉。

尚陆看了她一眼，说，“只要没碰上‘李园园’，遇险几率不大。”

木青看他，点头表示赞同，也知道这是尚陆看出她的担忧在安慰。

这人面色冷淡，倒是挺体贴的。

……

教学楼里安静如常，和他们离开之时没什么差别，一行五人放轻了脚步，但在这寂静中依旧清晰。

乔乔有点紧张，心跳得过于剧烈了。

她后面走着的是夏烁，以至于她更紧张了。

忽然，他从背后戳了戳她肩膀，乔乔抖了一下，慢慢扭头。

夏烁微微前倾身体，用手遮着嘴巴问她：“我很吓人吗？”

乔乔猛摇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夏烁隔空指了指她心口的位置，然后双手呈喇叭状在两边耳朵上比划，“我都能听到了。”

乔乔窘迫地涨红了脸，她偷偷看了眼前面走着仿佛毫无察觉的几人，也压低了声音，“那、那那个……”

她犹豫地双手拇指跟食指比圆圈套在眼睛上，做了个戴眼镜的动作。

夏烁歪头看她，恍然大悟，手指自己的黑框眼镜，“你能看出来这个啊？”

乔乔用力点头。

“好厉害！你还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人！”

夏烁前倾了身体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打量，“你的眼睛——”

乔乔咬了咬唇，点头，“嗯、嗯……其、其实……我在找，找人——”

夏烁眨了下眼。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乔乔正回头跟夏烁说话，没留神差点撞上去，夏烁拉了她一把。

他们此刻已经走到了4（1）教室所在的楼层走廊里，整条长廊黑黢黢的看不出亮光，但是在挂着4（1）字样牌子的教室门口，有个胖墩墩的影子一声不吭地立在黑暗中。

“是你们在找的人？”

计陈没见过陈元，问木青。

木青摸摸下巴，不太确定，毕竟这会儿大家都变小了，陈元什么样儿很难判断。

乔乔忽然指前面：“他他他他！！”

计陈扭头：“他怎么了？”

“有有有有怨气！”

乔乔声音发颤。

计陈：“啥？！”

“这丫头进游戏兑换了灵视，能看到怨气。”

木青在旁边解释。

计陈立刻懂了，进灵异副本兑换灵视能力确实是常规操作，他们这些人换的那些才是各种乱七八糟。

——尤其是某个换ad钙奶的。

“他动了……”

计陈愣了一下，而后眼睛微微睁大，“卧槽他冲过来了！！”

黑暗中的那个人影似乎察觉了这边的动静，先是慢吞吞地转过身，然后丝毫不给人缓冲时间，抬脚狂奔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的手往外一伸，一把拖着锁链的大砍刀出现在了他手中。

“是骷髅鬼！”

木青立刻认出来了，“艹，这玩意儿不是被我捆厕所了么？！”

“你们后退，这里交给我。”

大姐头伸手拦后面的人，手利落一挥，泛着血光的鞭子破空而去，一下卷住了挥过来的刀刃，木青身形轻盈地往墙上一蹬翻身落到了骷髅鬼身后，手臂使力，拽回了砍刀。

骷髅鬼还是小孩的身体，喉咙里却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一下被阻住，立刻扭头朝着木青扑了上去。

尚陆点起打火机，这会儿就连迟钝的计陈都发现不对了。

“我眼花了？”

他揉揉眼睛，问旁边的乔乔，“你刚刚看到他眼睛了没？”

乔乔用力点头，“黑、黑黑的！”

刚才骷髅鬼靠近的那一瞬间，他们都看清楚了，他的双眼是全黑色的，连眼白都是黑色，整个眼珠毫无高光，看起来非常惊悚。

“我听说的骷髅鬼眼睛是红色，没听说还会变黑啊？”

计陈不可思议。

木青身手很好，三两下用鞭子捆住了对手把人再度放倒在地，完了一脚踩他身上，单手叉腰一撩头发，“跟老娘斗？”

夏烁很捧场地给她鼓掌。

尚陆却在这时忽然看向乔乔，“你想说什么？”

其余人都看向乔乔，乔乔偷偷看夏烁，夏烁歪头。

乔乔犹豫了一下，还是指倒在地上的骷髅鬼，小小声说，“他、他他他身上有黑气……被、被被被人控制了……”

说着，她手指顺着自己看到的黑气方向，又指向教室，“在……那里面，很、很多黑气，里面有很可怕的东西。”

众人都随着她指的望了过去，脸色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被木青踩在脚下的骷髅鬼剧烈挣扎起来，那条血红色鞭子显然不是普通鞭子，紧紧捆束在他身上，越挣扎缠得越紧，被鞭子勒住的地方血肉迸溅，他却毫无所觉，喉咙里发出嘶吼，野兽一样疯狂翻滚挣扎。

木青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眼睛不可思议睁大，“我去？”

“嗬……嗬嗬……”

骷髅鬼在地上翻滚，横冲直撞，几次撞到了墙壁，留下了深深血印，一边翻滚一边还发出不似人的吼叫。

“这是怎么了……”

饶是知道对方恶名昭著，计陈还是觉得这场景有点惨。

鞭子还在收紧，把人勒得几乎变形，骨骼断裂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木青还没有真的要杀人的觉悟，眼看着这么下去鞭子再收紧真的会把人勒死，她嘴唇发白地抽回了武器。

束缚消失的下一秒，已经失去人形，全身骨头明明都应该已经断了的骷髅鬼竟然从地上弹起，被血糊满的脸上，嘴巴裂开，渗满了血的牙齿又尖又密，朝着近距离的木青就咬了过去。

木青抬手挥鞭，鞭子又在骷髅鬼身上抽出深深伤口，他却仿佛毫无所觉，鬼爪一样的手已经抓到了木青肩上。

“卧槽！”

计陈比尚陆慢了一拍冲出去，但两人动作显然都要来不及，乔乔犹豫了一下，眸底隐隐有什么东西浮动，像是要冲破出来，下一刻，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乔乔身体一僵。

“不用紧张。”

有人在身后用含笑的轻松语气说。

挡住视线的手缓缓松开，乔乔愣愣地转过头，对上了夏烁笑眯眯的表情。

乔乔：“你……”

夏烁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下压。

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一拳头把骷髅鬼掼到了地上。

地面呈辐射状裂开，骷髅鬼面朝下倒在裂纹中央，不正常扭曲的四肢剧烈抽搐。

乔乔被这动静吓到，扭头看向那边，然后又扭回头看夏烁，目瞪口呆。

夏烁放下手，双手乖巧往背后一叠，唇角弯起，无辜地歪头看她，“对啦，你说你在找谁？”

……

骷髅鬼挣扎了半天，肢体的动静渐渐止息，最后终于不再动弹。

木青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忘了呼吸，她狠狠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来，骂了句脏话。

计陈小心翼翼地看着地上的人不敢靠近，“死了？”

尚陆蹲下来观察了一会儿，“还有呼吸。”

木青把鞭子插到腰间，疑惑往空中看了看，还拿手抓了两把，确认什么也没有，也有些莫名其妙，她招呼不远处的俩小孩，“没事了，过来吧。”

夏烁远远地朝他们挥挥手，然后拉着宕机的乔乔欢快跑过来跟他们汇合。

他还在旁边踮脚探头看了看，感叹，“真吓人啊。”

“这究竟怎么回事？”

木青很困惑，她从来没有一次副本下得像今天一样摸不着头脑。

就感觉……乱七八糟的。

“你刚才说他被控制了？”

计陈看到乔乔，想起之前体育馆外面的事，就很不解，“‘李园园’能控制玩家袭击人？这太bug了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能解释为什么体育馆外头，那个骷髅鬼会听她指挥了，但是一个二级本搞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乔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到计陈在问什么。

木青谨慎地望向旁边关着门的教室，征询同伴的意见：“我们直接进去？”

“剩下那个骷髅鬼八成也在里面。”

计陈摸出匕首，“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啊，如果boss真能控制玩家，你们认识的那个谁，很有可能也被控制了。”

他说的木青自然也想到了，脸色很是不好看，但尚陆却在旁边说：“我不这么认为。”

两人都看向他。

尚陆的目光还停留在只剩一口气的骷髅鬼身上，“npc控制人不会毫无前提条件，而且这个副本的难度也不应该这么大，不要忘了，这是个二级本。”

木青看他：“怎么说？”

尚陆放下背上的小提琴包，让它靠墙立起：“从一开始，追杀我们的就不是它。”

计陈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好像……也没错。”

从始至终，追着他们要害他们的都是‘李园园’，会被小女孩的鬼魂攻击，也都是因为‘李园园’的误导和陷害。

“反而是，根据主线任务来看，我们的目标才是它。”

尚陆继续说。

木青若有所悟的点头。

“同时，我们也已经可以很明确一点，”

尚陆道，“它的目标一直是‘李园园’。”

“‘李园园’的目标是我们。”

计陈握拳垂掌心：“这么说，就是个循环啊！玩家找鬼魂尸体，鬼魂追杀李园园，李园园又来追杀玩家！”

尚陆点头，然后看其他人，“你们觉得，李园园为什么要追杀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