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只好又是实话实说,表明自己的头缝了七针,包着沙布戴着头套,电影上伤兵似的,去不方便,更怕关丽娜担心。
“哈哈,枫哥,你可真行哈,净整大动静。上次跳河救人跟跳河自尽似的,差一点搭上条命,还不接受教训,这次还又来了个英雄救美!”
“别,别别,哪有什么英雄救美,顺手的事,那种情况下,任谁也会伸手相助的。这事你千万别给你关姐说,说了她又会多想。”
“枫哥,这事你就难为我了,这么大的事项,你让我来替你保密,那不得把我给憋死?我是能憋住话的人吗?我可憋不住。你若是嫌我说的不周正,你去给关姐说,也省了我的口舌了。”
闻听此言,夏枫知道坏了,要想不让关丽娜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像汲玉琳这样的女人,让她替自己保密,无异于竹篮打水缘木求鱼,到头来终是水中捞月枉费心机。
可笑,太可笑了。
“好吧,你关姐那边我去说。不过,王政委,那可是我们警界的老资格老干部,无论为人处世还是工作业绩,在全市可是响当当的,你可不能不把他当碟菜……”
“行了行了,枫哥,你那嘴巴巧舌如簧,多少年都练出来了,我就不跟你争辩了,老王的事,你也算是尽力了,我心里有数!往后,我们就自由发展吧,哈!”
汲玉琳的快人快语,把夏枫噎的不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忽儿想起打电话是问关丽娜病情的,还没问呢。
“哦哦,玉琳,枫哥当然很尊重你的。刚才说到了你关姐,你刚从她那儿出来?有什么新情况吗?”
夏枫认真地问道。
“能有什么新情况?关姐得的这种病,说起来和污染的环境有关系,可我和她一样啊,装饰的时候我呆的时间更长,咋没事?专家说了,还是个人的免疫力问题,这是根本。好像是说,基因链中的什么什么核酸有缺失,我也没听明白,反正是挺严重的。”
“啊?”
夏枫不由得张开了嘴巴,自己这会子没过去,怎么会有这样的结论?记得李光盛副院长说的不是这个样子啊。
于是,夏枫应付着与汲玉琳结束了通话后,立马拨通了李光盛的电话,了解情况。
李光盛再次告诉夏枫,关丽娜的病并不复杂,为常见病,全国各地的治疗办法差不多,即便转到京都大医院,也同样是那么几个治疗方案,只是治愈率较低。
“县长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的,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基因方面……”
“您是说基因干预治疗?国内正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国外有研究成果,但还没有应用到临床,更没传到国内。”
看来,李光盛对国内外的进展有着清晰的了解。如此,夏枫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感谢感谢再感谢罢了。
既然汲玉琳要给关丽娜说夏枫的情况,还不如夏枫自己主动去说明白,也省得女人之间以讹传讹。
于是,这天下午下班后,夏枫自己开着“黑马”,来到了江平市人民医院,看望关丽娜。
关丽娜的气色没有明显变化,见了夏枫只喊了一句“枫哥”,便哽咽了,惹得一旁看护的姜倩泪眼婆娑,一扭身,出了门。
关丽娜看了眼姜倩,顾不得羞涩,径直说道:
“枫哥你低下头,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端的是汲玉琳抢了先,电话告诉了关丽娜夏枫英雄救美的事情。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擦破了点皮,缝了几针。”
夏枫轻松地说着。
“你呀,枫哥,光想着别人了,惟独不在乎自己,风格可是够高尚的!这回,该给你弄个先进或者模范的当当了吧?”
关丽娜的话中不无讥讽之意。
夏枫心里一阵苦笑,就又耐心地讲了当时的情况,说任谁也会伸出手来拉人家一把的,只是巧了,漂过来一根木棍……
“人家那么年轻漂亮,你肯定愿意相救!”
这是明显的吃醋了,女人哪,咋就这么敏感呢!
正酝酿着如何解释,关丽娜不容分说,伸手拉着夏枫的衣襟,强迫他低下头来,道:
“你看你的头顶,都成足球场了!”
夏枫自行除掉了头罩,但脑袋中间的头发被剪掉了一大块,很显眼,伤口还用沙布盖着呢。
“不大吧?那玉琳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也没有,就说你了不起,怪能整事事的!”
“我看,怪能整事事的不是我,是她。她与政委怎么样了,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又有矛盾了?”
“玉琳给你说什么了?”
夏枫便把汲玉琳说的王兆甫似乎外面还有女人的事说了。
“别听她胡咧咧!人家王政委老实的很,工作上还不能接触女同志了?这个玉琳啊,哪哪儿都好,就这一点不好,那方面要求太强,爱与前面的那几位帅哥比,太没脸没臊了!”
“原来这样啊?”
“嗯,我都说过她好多次了,有时候也能听进去,过了那一阵子就又犯毛病。”
“那你可得好好说说她,别经常地给王政委戴绿帽子。”
“戴不戴的,我们尽心就是了,她是那种安分的人?”
夏枫笑了笑,道:
“她毕竟是你的闺蜜,是你的合作伙伴,是你的好朋友。”
“知道了,我的大县长,你的心操的够多的!”
听着关丽娜嗔怪的语言,夏枫很是无奈,只是笑着,不再言语。
“别老是关心别人了,说说我们吧。”
“我们怎么了?”
夏枫一愣,难道要说我们俩婚姻的事?
“说说我!”
“你怎么了?”
“昨天晚上,不早了呢,突然就接到了李玲大姐的电话,我就寻思着她是不是知道我住院了?谁知不是,她并不知道,你说怎么着?她竟然向我索要我的照片,还问了我的出生年月。”
“要办什么证件?”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可问她她说不是,就说挺想我的,发几张照片来看看。我才不信她的话呢,学习期间,我们俩有不少的合影,她那里有我的照片。”
“要你的照片,问你准确的出生年月,总有原因,说想你了也是理由之一,但好像不是根本的。”
“是啊,我一直纳闷着,就等你来给你说说,让你分析分析。”
这……夏枫还真是难住了。
无论怎么说,李玲大姐的举动是有理由的,肯定有原因。
是什么原因呢?索要照片,还问关丽娜的出生年月,难道……与关丽娜的出身有关?
想到这儿,夏枫浑身一个激灵。
可是,即便关丽娜不是现在的父母亲生,又与李玲大姐有什么关系呢?
是个谜,真是一个大大的谜!
不得不说,夏枫的逻辑思维能力超强,毕竟大学毕业,又在领导岗位上锻炼了多年,顶得上半个诸葛亮了。
然而,这种猜测能对关丽娜说吗?
不能。那,可是她心上一块永久的疤呢!
“你把照片传过去了?”
“传过去了,传过去好几张呢。”
“传过去就行了,不要多想了,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们抽机会再去看看李玲大姐,什么情况不就知道了!”
夏枫轻松地说着,关丽娜苦涩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个话题就此过去,但夏枫心里由此引起的波澜却久久不能平息。
大脑深处,他仍在费力地琢磨着,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就是想破了天,夏枫也没有想到,李玲大姐此举,竟然揭开了关丽娜四十多年来身世的谜底,并彻底地改变了关丽娜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