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你敢去死，我也敢让顾安代替你，这一生都替你，永远活在黑暗里。我可以就当没这个儿子，也不能放过你！”

顾凉烟重重的落下头颅，泪水早就模糊视线，她拼命忍住不哭出声音。

是她活该，是她活该！明明只能一辈子活在地狱里，却奢望能真的活在阳光下！

终于见顾凉烟不再挣扎，男人大手一挥，女佣上前将她搀扶进屋，她任由他们摆布，眼中没了生机、再无一丝抵抗。

直至顾凉烟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厉璟渊突然被泄了一身的力气，脚下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安海眼尖，上前连忙搀扶住他。

“厉总，您，还好吗？”

他见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除了震惊于两人的过往，他这个铁铮铮的汉子都不禁心下颤抖。

这是多烈的恨，多大的仇，才能将两个人互相折磨成这样。

“没事。”厉璟渊推开安海的搀扶，似乎又恢复成原本冷血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才不会倒下，他才没有。

只是顾凉烟的那句，我不想爱你了，原来真的可以伤到他。

男人步伐凌乱，恍惚着坐回车里。

此时已入寒夜，深秋的萧瑟在寂静的老城区夜空中徘徊。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赶回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

他重重的拍着方向盘，一下又一下，宽厚白嫩的手掌心肿红得不像话，他丝毫没有痛觉。

夜越来越深，他就这样，在车里默默待着。

直到整栋楼恢复宁静，二层的房间熄灭了最后一盏灯，他才启动车离开。

……

第二天一早，顾安准点洗刷完毕。

小人儿穿着像模像样的西式校服，一头整齐的短发还打了打蜡，背着可爱的叮当猫书包，一丝不苟的出现在餐桌上。

他原本还在想昨天自己离开后，他那个恶魔爸爸又跟妈咪，会发生多大的争吵。今天学校有手工甜品课，他要好好发挥，晚上给妈咪一个惊喜，让她开心。

四岁的孩子一旦陷入自己的思考，身旁发生的任何事他都感觉不到。

厉璟渊兀自拉开凳子，坐在他对面，见顾安依旧没反应，便重重冷哼一声。

顾安这才发现，今天他并不是一个人吃早饭。

看了一眼明显表情不悦的他的恶魔爸爸，顾安的大眼睛里闪过疑惑。

但还是乖巧开口道：“爸…爸早上好。”

他仍不大喜欢叫爸爸，还是妈咪早上好，他更想说。

男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父子两人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举止动作，优雅连贯，连喜欢吃的菜都很像。

厉璟渊看在眼里，心想，不愧是他的亲生儿子，完全继承了为父与生俱来的优雅矜贵。

“一会我送你去学校。”

顾安愣了一下，乖乖点了点头。

坐上车的一瞬间，顾安叹了口气。他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从吃饭到现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婆婆妈妈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