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可怕、触目惊心、惨不忍睹，这些词都好像不足以形容顾凉烟这只曾被唤作“神之手”的右手。

这也是第一次厉璟渊认认真真、亲眼看到顾凉烟的伤口。他知道她自残的行为，也知道她的右手必定伤痕累累。但就这样直接印入眼帘，没有一丝遮掩，内心说不震撼是假的。

看见男人眼底的震惊，顾凉烟似乎还不够畅快，她的伤疤还只是在滴血，是时候再给幻想希望的自己，补上一刀。

一字一句，誓将男人的幻想彻底击碎。

“我的右手已经废了。断了好几次，重新缝合起来。现在能有知觉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最后一丝怜悯。”

男人蹙眉，想起她在监控下无意识的用美工刀划向右手手腕，心头如同千万只蚂蚁啃食。曾经多么骄傲的顾凉烟，曾经以自己的右手引以为豪的大设计师，如今，却连复职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他毁了她吗？是因为他狠心将怀孕的她送进监狱，所以压力过大的顾凉烟才会得了抑郁症，从此愈演愈烈。

可是，她是“杀人犯”。坐牢不应该就是一个杀人犯必须获得的代价吗！

厉璟渊敛下涣散的眼神，整理自己烦乱的思绪，俨然恢复成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冷静如水的眼眸直直看向顾凉烟，犀利的目光直接看透她的内心。

此刻他是集团的大老板，那个蝉联安阳第一豪门厉氏的神话人物。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设计的天赋，从来不在你擅长绘画的右手！它是在你大脑里，被称为创造性的灵感和天赋。而这根本就不是刻意的毁坏就能消灭，它一直活在你的大脑里。”

顾凉烟看向男人的眼眸突然变得很复杂，她开口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在肯定她吗？

不，不会的，这种感觉好奇怪。他是厉璟渊啊，那个无论自己如何剖开真心交付，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厉璟渊！

她漠然，依旧摇摇头。

“我不会去的。设计天赋什么的是四年前那个骄傲张扬的顾家大小姐的，不是我顾凉烟的。你放心，不用你刻意施舍，我能想到办法赚钱。而且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会是干干净净，无愧于心。”

“但你是安儿的妈咪，安儿的妈咪是个伟大的设计师创作家。”

突然，一股小小的温暖力量，席卷上她伪装坚强的心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安过来了，心疼的握紧自家妈咪右手，小小的眼珠子里成片汪洋。

掩住其他思绪，面对孩子她温柔的开口道：“怎么了安儿，动画片没了吗？怎么过来了。”

右手习惯性用丝带遮住手腕，她试图打乱孩子的视线，继续默认安儿看不到就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