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不会也是想去拉溜吧？”灵儿问。前世了做过几十年的淘金工，乔阳当然知道，拉溜就是在砂金矿用最古老和传统的重力原来淘金。把磨碎的矿砂和水在不同坡度的溜槽上流下来，因为黄金的比重比砂子大很多，溜槽的顶部留下来的就是砂金。

“灵儿姐，你以后不要叫我小哥了，你比我大几岁呢，又对我这么好！我得叫你姐才对。”乔阳听了灵儿的话先纠正道。“那我以后真的叫你阿弟了!”灵儿的脸上浮现出羞涩的微笑。乔阳想，真是个爱笑的姐姐，那笑与众不同，是轻轻的微微的在脸上，是心里透出来的。

“灵儿姐！我不去拉溜，我要来买卖黄金白银。”乔阳说到。接着乔阳把自己姐姐生病急需治疗，自己计划利用暑假到黄金谷跑单帮，一个月内赚500元的计划告诉了灵儿。

“哇！真的么！500元，我得干两年。”灵儿听了发出一声惊叹！

“有什么问题么？”乔阳赶忙问。

“阿弟！到黄金谷来买黄金和白银的可都是外地来的大老板，有钱有门路的呀！我们村的淘金客都没有这些门路呢1”灵儿接着说。

“这个么！我虽没钱，但有门路。我一定要在下个月开学前赚够500元！”乔阳回答。

“那你可以到黄金谷的猪头沟找我哥，他的名字叫做大欢，他知道谁家有黄货和白货，虽然每家都不多，但加起来总是有些数量的。”灵儿说道“这个你拿上了，我哥看到了就相信你是我的好朋友！”灵儿褪下自己手腕上一根纤细却发着乳白色亮光的银手镯戴在了乔阳的手腕上。

“灵儿姐！太好了！有你的帮助我一定能把这个单帮跑好！”乔阳笑着认真的说。

“我该起来出发了吧？”乔阳在模糊中醒来。静夜里桌上的闹钟好像一下子才开始滴滴嗒嗒响起来，时针正好指向五点。

“灵儿姐！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乔阳又一次说道。白皮肤，大而圆润的脸。两条细黑的直线眉下，一双闪烁着黑亮黑亮光芒的大眼睛。几多年后，走过了很多地方，遇见很多美丽的女孩子。乔阳总是还会想那个北方夏天的凌晨，灵儿那一双美丽的透着温暖气息的大眼睛。

在人声嘈杂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客车开动了。大客车上坐满了人，还有各式各样的背包和行李，听不懂的说话声音，空气了满是陌生的气息。客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也变的沉闷起来，车子倾斜，车窗外已是暗白色冷峻峥嵘的群山。

大客车开始在山路上盘旋，路还不错，都是柏油公路。一直的向上，有时候长久爬坡，有时候顺着山势环绕，有时候似乎走过一线天。乔阳知道，这条马路不但连接着黄金谷，还是一条去一个革命圣地必经之路，大山深处还有个神秘的工厂，所以才有了石门到黄金谷的这趟每天只有一次的班车。

听同车上人的对话内容和口音，乔阳大概判断出，这辆车上的乘客有三类：当地山上下山去城里办事的山民。去黄金谷淘金的外地人。还有一些去黄金谷做生意的商人。

“到了，下车了！”乔阳在听到喊声，一下从梦中醒来。大家都挤着往车前面的门口走，车顶上已经有人上去搬行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乔阳背上自己包下了车，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感觉一下到了故乡的冬夜。环顾四周，夜幕下是黑乎乎的高耸的山崖，头顶有熠熠的星光，人似乎在一个高山顶部的峡谷之中。

“小哥，住旅馆吧？”一个夹杂写方言的普通话声音在乔阳耳边响起。一位个子高高中年人站在乔阳面前，胡子拉碴，在简易车站的路灯下，面孔风吹刀刻过一般。

“你也不要乱跑了，这里就两个能住宿的地方，一个是我家开的，一个是二机厂招待所，那里贵不说，天黑了你也进不去！”那人一连串没停的说着，边说边往前走，乔阳跟在他身后，下车的人如夜里的雨，一下子都消失了！

“多人间，5元一碗！还有炉子，有热水！”那人说话间，已来到一个院子里！一座两层高的小楼，上下每间房都灯火通明，人声起伏，仿佛世界豁然亮堂起来。

乔阳跟着中年人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暖意从耳朵到全身被包围起来。屋顶上亮着一盏白炽灯，屋子中间是一个套着白铁皮烟囱的铁煤炉子，炉子上面的水壶冒着烟滋滋作响。

“小伙子，你就睡这里！热水泡脚早休息！”中年人指着靠左边墙的一张床说道。

“大叔您好！您知道猪头沟？”中年人要走出房间，乔阳问道。

“当然知道，猪头沟离这里向山上有十多里路，没有班车，但你可以坐顺路的拖拉机或者三轮车过去。”中年人回答。黄金谷其实是蜿蜒一千多里的五行山中部一个连绵起伏的山谷，群山里有一个个不同大小的村庄。乔阳下车的地方叫做会口，也是石门到黄金谷班车的终点站。

第二天，乔阳一早起床，站在路边，看到有向山上跑的车就挥手！八十年代大山里的人彪悍却民风淳朴，果然有辆去猪头沟的拖拉机拉上了乔阳。下车说要可以收购矿银，开车的师傅就带着乔阳进了村里的人家，马上有几个人围过来。

“小伙子，你真的收购白银啊！”一个人开口问。“是的！”乔阳回答。

“那多少钱一克呢？”那人又问道。乔阳根据前世淘金的记忆，又知道在当时信息不对称，国家银行收购矿银，山民大多不知道，更不知道收购价格。于是乔阳想得在国家收购价格的基础上稍微降一点。于是就回答：“按纯度计算，每克四毛五吧！”

“喔！真的么！”那人听了神态突然是掩饰不住的意外和惊喜。乔阳看到他的神情，马上感觉到自己报的价格不低。自己第一次跑单帮，初来乍到，一定得让村民不吃亏。半天功夫，乔阳就收购了五个人家加起来有300多克的白银，根据自己按百分之一百纯度计算有大概260克，用了120元。收购过程中知道，之前来过的外地收购白银的客商，收购价格才三毛五一克。

午后，乔阳在路边等到一辆下山的拖拉机，他正要上车，“站住！”突然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